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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住的病房在二楼,楼下对门儿就是清真面馆,大家伙儿的兴致不高,就没再多挑。
我这些天昏着,不知道自己是依靠什么过活,不过想想也就是一些方便送服的流食,嘴里除了中药味儿是啥也没有,这会儿闻到高汤的味道就忍不住的流哈喇子。
我们十一个人占了三桌儿,多数人都很识相,点了碗牛肉面,二大爷则是另类的要了份蛋炒饭,唯独光头,冲着正在甩膀子扯白面的老板喊了句:“老板,来份青椒猪大肠!”
我这才在碗沿儿上嘘了口汤,听到这声儿,嘴唇子一打架,全喷了出来。
光头就坐在我对面,给我喷的满头满脸,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汤汁,望着目光诡异的众人,问到:“咋了?”
东子:“您不叫瓶老白干儿?”
光头一拍大腿,称是,举起来手来作势就要开腔,钱老头却老脸一暗,朝身后的老板喊到:“一碗阳春面。”
光头的嘴立马闭上了。
钱老头没有训斥他,光头闭嘴,是因为这碗阳春面。
他们老一辈的人好像对阳春面有着某种特殊的情愫,所以爱吃的人很多,南叔就是其中一个。
面都上齐,热腾腾的蒸汽滚滚向上,光头也不嫌烫,抄起筷子就把那才上桌的阳春面吞了个精光。
本来江染还在憋笑,看场间的气氛不对了,把面色一整,望了望我。
她是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的,但我这会儿也不好跟她描述,虽然我心里一直记挂着南叔,可也没找到机会开口问。我看这情况,钱老头八成有要扯明白的想法。
果不其然,钱老头把最后一口汤喝完后,把碗一搁,张口对二大爷问到:“楼里没瞅见南子?”
二大爷摇头:“估计在第五层。”
钱老头稍作犹豫:“他有那本事上去?”
二大爷也停了一会儿,“说不好。”
我忍不住插了一句:“你们怎么上的第四层?”
二大爷:“王哥带我们上的。”
我点点头,二大爷嘴里的王哥非王海川莫属,这人估计在那楼里待了不少时日,怕是已经摸清不少门道。
到这儿,我又开始好奇了,这王海川在这墓里待了这么些年,肯定能看出不少猫腻来,我们这群初来乍到的新客自然是不如他,连他都只能上到第四层,那南叔怎么可能去到第五层?
但是这饭馆儿里也不是什么说话的地方,我也就没打算继续往下问。
问题,二大爷是已经回答了,但是这答案,却不是钱老头想要的答案,所以他的脸色还是不怎么好看。
付过账,大家伙儿又回到诊所里把包儿都拿上,我爹独自去前台把钱给清了,这就收拾收拾准备回家。
这一路上,钱老头的脸色都很阴沉。在地底下的时候,这人也是为了顾全大局,一直没有把自己心里的急切表现出来,这到了外边儿,心里的情绪就写在了脸上。
我们这一走,就是将南叔给扔下了。
虽然不知道南叔到底是死是活,可对书生光头他们来说,不论死活都是自己的兄弟,就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可现在,无能为力的感觉真的不好受。
我倒也是心血来潮,朝王修谨问了一句:“大爷还没回来?”
王修谨面色如常:“不用等。”
我望了望书生,后者给了我一个不要追问的眼神,我努努嘴也没有不识相。
我这些天以来一直处于卧床状态,除了睡就是睡,到现在就属我最清醒,所以把二大爷换下去之后,车子就一直是我开着。
我们走的是小道,起初时不时的还有几辆车擦过,但是天色渐晚,别的车越来越少。我把这方向盘,视线在路上,魂儿却飞到了别的地方。只要神经稍有放松,这满脑子的谜团,就像是一片乌云笼了上来,摸不着,吹不走。
思量许久,我是怎么想怎么不对劲,从进墓,到出来,给我的感觉都不是去求财,而是去走迷宫,这墓建的也是十分蹊跷,来来回回都没瞅见主墓室在哪儿,二大爷和王海川更是只字未提,我觉得总有一天大家伙儿还得二回宫。
因为脑子里有事儿,脚下也就放松了,车子开得慢了些,后面的好像有点儿耐不住,直接开了下双闪,从我边儿上超了过去。
我下意识的瞥了一眼,诧异的发现坐在驾驶座上的居然是江染。
虽然接触的不多,但是这个姑娘给我的,一直都是一种温婉的感觉,所以我在后边儿望着那急速消失在视野里的车尾灯微微有些愣神儿。
那是一辆面包车,这又是两车道的小路,她居然给开出了头文字D的感觉,简直不能用狂野来形容。
车里的人还在休息,我不知道江染车里的几位是不是在上吐下泻,但是我倒是十分好奇,那么一位温润如玉的老先生,怎么就带出了这么个近乎双重人格的姑娘。
我开始对这位新加入谢家的成员感兴趣了。
到家的时候天还没亮,月亮悬得正高,整条街道上就我家宅子里还亮着灯,老李守在已经大开的铁门前,看起来已经等了一会儿了。
车子驶入院中,我把身后的人一一叫醒,推开车门儿,一股子肉香就扑鼻而来。
本来我不饿,但是闻到这味儿却受不住了,其他人也是半斤八两,一群人进了屋就是一顿胡吃海塞。
吃完饭,二大爷上了楼,料想是去老爷子那儿汇报去了。老爷子对下人管得严,对自己也是一样,甚至犹有过之。凡是需要进行慎重决策的事儿都是亲力亲为,所以就算我们大半夜的到家,他也是一定没睡。
不过倒是有一点,我出事儿他是知道的,就他对我的看重程度,往常早坐在客厅里等着了,今天怎么没下来?
转念一想,我这三天来的情况老爹应该也有定点儿汇报,老爷子应该也清楚,加上这几天没人替他操持门面,怕也是亲自动手,毕竟是老年人,疲累也正常。
那我也就打消了上去看看的念头,和王修瑾一起回了屋。
这才进门儿,我就迫不及待的问他,“知道点儿啥?说说?”
王修谨没吃多少,但他还是照例点了根儿饭后烟,靠在窗边,望着底下正在关门的老李道:“那不是赵飞燕的墓。”
“啥?”
他转过头来,袅袅的烟缕将他的脸隔成左右两半,“是赵合德的。”
虽然不知道他说这话的根据是什么,但是听到赵合德这个名字,因为专业习惯我还是不由自主的顿头脑风暴了一番。
赵合德,是赵飞燕的妹妹,这个女人,没有赵飞燕出名,但是却比她姐姐要厉害的多。
汉成帝刘骜,就死在她的肚皮上,脱阳而死。
史书为她俩麻雀变凤凰的事迹废了不少笔墨,野史也不少,总结下来,应该是这么回事儿。
起初,赵飞燕只是阳阿公主府上的舞女,干的是搔首弄姿的活,也就是跟下酒菜一起上场的角色,当然,也偶尔上床。
后来,汉成帝刘骜到阳阿公主府上散心,吃饭的时候就相中了赵飞燕这极品,当时下半身就不听话了,纵然桌上摆的都是些珍馐美味,但因为他满脑子都是些少儿不宜的思想,所以那些燕窝鲍鱼吃到嘴里就形同嚼蜡。三番五次的询问这绝世佳人出自何方,芳龄几何之类的问题,这阳阿公主也是个明白人,当即就看出来自己老爹对赵飞燕有意思,隔天就给洗干净了送到宫里去了。
这期间,赵飞燕是用尽浑身解数来服侍这位沉迷酒色的九五之尊,到后来,甚至将自己的妹妹,赵合德也拉进了宫里来,没日没夜的和刘骜颠鸾倒凤。
后来,后宫就易主了,汉成帝废了自己的皇后,立赵飞燕为后。这期间自然少不了赵合德的功劳。想到这儿,我又停了一下,想到了点儿支线。
赵飞燕是踩着众多宠妃的背上的位,这其中就有一个不得不提的人,叫班婕妤,班况的女儿,班超的祖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