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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觉站起身出现在门外,扫了一眼眼前黑压压的人群,身后,老方丈园慧已经瘫坐着飘然飞来,慧觉惊讶的看了一眼漂浮在身边的园慧,这老小子果然一身佛气已入化境,甚至坐下普通的蒲团,都已经化成一座五品莲台,代表着园慧已到五品仙的境界,这在佛修界都应该是极少的存在,怪不得,即便中了毒,雷音寺那边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对他下手。
没有人注意这个小和尚慧觉,都把注意力放在园慧身上,这个活了几百年不死,被毒害了二十多年还不死的神奇和尚,才是他们最忌惮的,雷音寺那边,第一尊者园真曾经说过,和他同时代的佛修,他不如园慧,其余人皆垃圾!
园慧看向圆通,脸色一冷,“师弟,这是为何?”
圆通看了一眼慧觉,问道:“师兄不介绍介绍这个陌生人的来历?”
园慧一扫人群,将目光看向躲在人群中的悟凡,一条手臂突然暴涨,一把抓住悟凡,带到自己面前,悟凡顿时失去了所有修为,瘫坐在地上:“方丈,方丈,我只是把消息告诉了祖院督查大和尚,至于别的事情,我不知道啊!”
园慧家茶馆的手臂轻轻拍了一下悟凡的脑袋,悟凡立即化作一摊血水,众人愣眉愣眼,看向这个平时窝窝囊囊的瘫子,有些惊悚,这是什么情况?这老东西怎么突然胆气壮了?
圆通头皮发麻,厉声喝道:“园慧师兄,悟凡怎么说也是你座下童子,你为何无缘无故打杀了他?难道就因为他告诉督察你的方丈室来了陌生人?你有什么秘密不可告人?”
园慧笑了笑:“师弟,你我都是明白人,不用装糊涂,悟凡是我的童子,但是更是你的奴才,给我下药的是他,背后主使是你,今日我打杀了他,接下来就是你了!”
“师兄你这么说好没道理,你我都是师尊的弟子,都是这座寺院的老祖,我没道理给你下药,再说,师兄你可有证据?”
园慧摇摇头:“我没有证据,我只是怀疑,但是,这已经足够了,我也不需要证据!”
园慧看了一眼眼前的祖师,腰杆更硬,驱动莲台,一道掌印飞向圆通,圆通也立即驱动莲台,升空而起,居然也是五品莲台,同样一个大手印飞出,两印对击,轰然炸响,一团璀璨的光团瞬间扩散,飓风刮起,五百罗汉三十六首座顿时如同瞎了眼睛,趴伏在地,极力调动修为稳固自己的身躯和神魂,不过,爆炸之后,所有人身上的僧袍皆已经消失不见,身体也变成黑色,如焦炭。
天地恢复平静,空中遥遥相对的二人基本没有什么变化,不过园慧的嘴角有一丝淡淡的血迹。
对面圆通顿时放下心来,嗤笑道:“师兄,这些年我也没闲着,也炼化了五品莲台,不比你差,而且,你身上的毒素一直没有清除干净,大部分修为用于压制毒素,和我斗,你会命丧当场!”
园慧点点头,道:“没错,我现在打不过你了,不过,你就不好好看看那少年和尚?你应该也有印象啊!”
圆通这才仔细看向慧觉,慧觉拿出一个木鱼一敲,“如是我闻!”,佛号声波如浪,向四外席卷,连那些已经趴伏在地的罗汉首座都被这一声佛号震彻得神魂不稳,更有人口吐鲜血,当场晕厥。
圆通莲台崩塌,化为云烟,向地面跌落,被一只大手接住,那人肥肥大大,胖脸笑容满面,看向慧觉,“小和尚,是那个时代雷音寺的佛子?”
“你是觉远?”,慧觉问道。
胖和尚笑的找不到眼珠,道:“正是晚辈,不知道是祖师回来,晚辈没有来得及迎接,还请祖师不要怪罪!”
“怪罪,我很怪罪!”,慧觉又想起小双,摇摇头,觉得自己对那个家伙中毒太深了!
胖和尚觉远胖脸笑容依旧,轻轻拍了拍圆通的脑袋,圆通也立即变成一条死狗一样耷拉下了脑袋,胖和尚笑眯眯道:“这个家伙不是个好人,给自己的师兄下毒,又敢不认祖师,简直罪该万死,我杀了他给祖师消消气,您就别生气了,对了,园慧啊,祖师来了干嘛藏着掖着,还不开香斋,为祖师爷接风?”
慧觉和园慧面面相觑,人不要脸走遍天下,人至贱则无敌!
“哦,对了,这些罗汉堂和首座堂的,若是祖师看他们都不顺眼,也不劳祖师动手,我来,为您出气!”
小和尚慧觉看见觉远真要动手,急忙喊道:“且慢!”
觉远胖胖的脸上笑容不变,大手样在空中顿住,看向慧觉,“祖师若是舍不得,我就不杀了!”
说着,飘然落地,跪在慧觉面前:“祖师在上,请受觉远九拜!”
慧觉还在想,若是龙小双会怎么办,这个道貌岸然肚子里却是男盗女娼的家伙,留还是不留?
但是他没有矛盾多久,觉远磕头到第三个的时候,突然,本该慈悲和蔼的脸突然变得狰狞,一个佛家无畏印突然砸向慧觉的胸口,然后飘然后退,脚下升云,瞬间消失在天际。
他要回到雷音寺,报告给大方丈,那个消失了很久的小和尚又回来了,佛域要变天了。
慧觉看了一眼天际,突然佛宝塔如一道金光,比光速还快,直入云层,然后宝塔回归,慧觉揪出觉远,又想起小双,一掌拍落,觉远顿时尸骨不存。
慧觉看向首座堂罗汉堂的那些人,那些人倒是想逃走,但是,已经陷入慧觉施展的领域之中动弹不得,慧觉叹了口气,拿出木鱼,木鱼声声,觉明寺连同四明山都被木鱼声充斥。
“如是我闻...超众魔境,出诸业障,摧灭一切烦恼怨敌;建正法幢,伏诸邪论...”,木鱼随着敲击,闪烁出一簇簇金光,金光如同涟漪四外扩散,金色涟漪荡涤众人,凡是已经犯罪无有悔过,背负孽债之人,被金光一摧,化为尘埃随风而去。
不多时,慧觉停下敲击木鱼和诵经,再看周边,只有二十几个人像是陷入痴呆一般的站在原地,其余人,包括罗汉堂首座堂的那些人都已经没了踪影。
慧觉叹口气,所谓佛法无边,邪恶之徒心有孽债,当然扛不住这段经文的洗礼,只是,这也太多了些,罗汉堂和首座堂居然全军覆没!
慧觉看向早已经跌落在地痴痴呆呆的园慧,叹口气,道:“园慧,觉明寺之所以变成这个样子,虽然不是你的本意,但是也与你脱离不了关系,修佛修心,你的心也不干净,但是并不是不可救药。”
园慧痛哭失声:“祖师,觉明寺有今日,都是我的错,我为了扩大觉明寺的影响,与祖寺一较高低,其实很多人都是我招进来的,包括罗汉堂首座堂,我默认他们的一些作为,放纵他们敛财贪财,又在妙高城建觉明寺扩大影响,与圣教一较高低,如此一来,觉明寺虽然在红尘的势力逐渐扩大,但是越发藏污纳垢,即便我整肃多次,也已经来不及了,再加上雷音寺插手,我又受伤,面对如此状况我越发心有余而力不足,觉明寺变成这样,都是我的罪过!”
慧觉叹气:“争强好胜也好,扩大影响也好,都要有个度,我们修佛,也要吃穿住行,但是,我们佛修的宗旨是修己度人,而不是混迹在红尘中,让自己变成红尘人,我们要修行于红尘中最终超脱红尘,让自己的心变得纯净,让世人明辨是非。佛经云:于诸法门胜解观察,如幻、如阳焰、如梦、如水月、如响、如空花、如像、如光影、如变化事、如寻香城,虽皆无实而现似有,勘破一切虚幻,最终达到彼岸,切不可因为红尘扰攘,蒙蔽了心智!”
园慧如受晨钟暮鼓,心中荡起阵阵涟漪,肉眼可见,园慧头顶有大日如轮,整个人都被佛光笼罩,身心都如同换了天地,整个人脱胎换骨!
园慧对着慧觉跪倒磕头,他惊异的发现,他的腿完全好了,肌肤筋脉骨骼都焕发一新,一身血气如同青年的壮气,连同身上褶皱的僧衣也光芒耀眼。
慧觉看了看园慧,道:“山下妙高城的觉明寺,你去就散了吧,那种乱七八糟的东西,有损于佛祖的尊严,关闭山门,驱赶僧侣,至于地盘,我会给一个人!”
慧觉转身就走,溶解于空间,消失不见,然后下一刻,他来到了李云升在妙高城的府邸,直接找到了马小平。
关于接收妙高城觉明寺地盘的事情,李云升当然愿意,不过马小平告诉李云升,觉明寺的地盘接手后不急于改造什么的,用阵法封闭起来,以后会有用。
不过事情并非想象那般顺利,妙高城一众佛修发起反抗,连信徒也围攻园慧等人,而且有圣教信徒趁机作乱,官方也插手,一时之间,妙高城风起云涌。
李云升手下有四大护卫,铁手判官无情,风行者风无涯,催命鬼黑蛇,辣手摧花梅姑,马小平也不认识这四个人,最起码在中域南朱甚至西岭都没有见过,但是,这四个人对马小平极为恭敬,都知道,这个马小平是自家少爷,少主人。
至于风五娘几人,马小平将他们安置在李府,没有交给他们任何事情,只是告诉他们,现在还不是你们出面的时候,尽可能隐藏好自己,哪怕逛街,也不要出现本来面目。
这样,陪在马小平身边的就是李云升的四大护卫。
妙高城动乱,本来是佛门自己的事情,但是引起了各方的反弹,僧侣们不满,是因为他们要靠这座寺院安身立命,靠寺院贪财敛财,信徒们反对,是因为他们要有个信仰,哪怕是被欺骗的身无分文,也心甘情愿,但是官府插手,一般人理解不了,人家寺院自愿关闭山门,跟你官府有什么关系?
四大护卫中的唯一女子梅姑有些不解,马小平道:“其实很好理解,官府中的一些人是要靠寺院发财的,甚至官府还从寺院分一些香火钱给官员发饷,更隐秘的是,一些贪官把黑心钱捐献给佛门,然后再从佛门中提取香火钱,一出一进,黑钱洗白了,总之,无论是佛门还是什么样的宗派,只要和世俗联系过紧,就变了味儿,这也是很多明智的王朝不允许各宗教宗门做大的原因。”
马小平与四大护卫走在妙高城大街上,边走边小声议论,马小平指了指身穿黑色长袍的一群急色匆匆的修士,说道:“但是,最要注意的反而是这些看似毫不相干的人,他们有火中取栗的苗头,圣教已经蠢蠢欲动!”
铁手判官无情冷冷的说道:“妙高城分南城北城,北城为佛门的地盘,南城则是圣教猖獗,两股大的势力平时几乎老死不相往来,现在这些圣教修士纷纷来到北城,不用说是想趁机渔利抢占地盘...公子,我们要不要出手?”
马小平摇摇头:“觉明寺那块地盘就长在哪儿,跑不了,无论谁占领都是一时,我指的是除我们之外,我倒要看看,谁能把那块地盘抢走,我巴不得让他们抢,这样我能看清我需要对谁出手...我最看不顺眼的就是圣教,得想个办法,让他们把觉明寺的地盘抢到手里!”
四大护卫不解,随即了然,这个人畜无害的小家伙,其实挺坏的。
马小平沉思了一会儿,道:“得去衙门府串个门,鼓励一下他们,同时测试一下衙门的态度,现在佛门自我阉割,势力急速衰落,衙门不得重新找一个靠山?对了,就这么干,让衙门投靠圣教!”
梅姑呵呵一笑,道:“不难接触衙门,李老爷不说在整个妙高城,最起码在北城可是跺跺脚满城震动的存在,让他带着我们去拜访城主府便是。”
马小平摇头,道:“可是我不想让衙门把我们当成靠山,我要把衙门逼到圣教那边去,这样他们抱团取暖,胆子一大,做出不利于我们的事情,我们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出手了!”
几个纨绔少年纵马而行,街上人流如织,但是少年们几乎没有任何躲避行人的意思,策马而行,一路践踏,一路人群呼喊避让,数十个人被践踏马蹄之下,马小平看向疯狂而来的几个纨绔少年,不想多事,就让四大护卫躲在一边,风行者风无涯说道:“最中间这个小子是南城马家小公子,其祖上乃是妙高城圣教教廷圣使,右边那个是妙高城城主之子,左边那个是妙高城首富高家的小儿子...”
几匹马马上狂啸而过,引起阵阵哭喊声,马小平心中一动:“去把城主的小儿子抓来!”
风无涯听闻,整个人拉出一条残影,瞬间抓住城主的小儿子的后衣领,又飘然落到马小平面前,一只脚踏上那小子的胸口,有无数行人纷纷过来围观。
那小子一时气血攻心,一口鲜血吐出,骂道:“你们是谁?好大的胆子,不知道我爹是谁吗?”
马小平马上捂住自己的肚子,鲜血一口一口的从嘴角沁出,整个人像个土猴,浑身尘土,梅姑几个人惊讶,这是啥时候的事?难道这小子要讹人?
果然,马小平像是伤势极重的样子,有气无力的说道:“闹市纵马狂奔,你的马踩到我了,我要你赔钱!”
那小子被风无涯的一只脚踩着不能动弹,喊道:“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叫皮康,我爹是妙高城城主,你敢打我,看我不弄死你!”
另外几个少年也勒马返回,咋咋呼呼,挽起袖子就要上,被马小平一眼瞪得跌落马下,马小平看了一眼皮康,“城主府?好,带上他,去城主府说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