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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对于酒肆来说,是忙碌的一天,生意兴隆,就算是郭小九和宁不二两个人,依旧忙活的满头大汗。
主要是郭小九总是犯困,又加上对酒肆很不熟悉,还边卖酒边喝酒。这可气坏了宁不二,哪有这样子做生意的,估摸这么干下去,用不了多久,酒肆就得关门大吉。
至于犯困,那是郭小九昨夜基本一夜未眠,前半夜是因为宁不二的一句话,让他一边猜测,一边兴奋的睡不着,后半夜好不容易有了些困意,不知道为何想到了祸水那个小丫头。
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小丫头说,她三日后离开帝都,郭小九暗道不会那么巧吧。
又转念一想,可真就是那么巧,既然是随着杨胡子进的帝都,那么离开多半也是一同离开才是。
不过,杨胡子的离开,是北上,去安西都护府。祸水的离开,是南下去江南。
这还是郭小九在离开凉亭之后,皇甫悄悄跟他讲的。按照皇甫的说法:“我跟你讲这些吆,算是还了欠你的酒,你下次就别找我讨要喽,你去不去,跟我就没得关系喽。”
想着这事情,郭小九就头大,于是便一夜未眠。
直到了清晨,听到宁不二已经走出屋子,郭小九索性一个轱辘爬了起来,睡不着就不睡了才是。
眨眼间,这一天就匆匆而过。
也就在用过晚膳的功夫,宁不二写了张大字,当着他郭小九的面,贴在了酒肆外的木门上。
最终,宁不二还是选择招个伙计来酒肆里帮忙好一些。郭小九吃酒还行,做生意,他不是那块料,起码宁不二今天看郭小九的眼神,始终有些不善。
跟在宁不二身后,有些怯怯懦懦不敢言语的郭小九,只能一阵叹息。
宁不二倒是没有真的生气,之后还与郭小九坐在木梯上,聊了许久,却是决口不再提酒肆里面的事情。
这一夜,郭小九总算是睡了个好觉,没有再去想宁不二和祸水的事情,一切随缘吧。
第二天,郭小九睡到了自然醒,等到了明天,想来就是杨胡子离开帝都的时候。
宁不二独自一人,在酒肆的柜台后面忙碌着,赚钱对于宁不二来说,是比修行差了一丢丢的雅事。尤其是听着铜钱,在钱袋子里相互撞击发出的那种声音,好像就是宁不二眼中的天籁之音,起码比郭小九敲着刀鞘的声音好听许多。
见到郭小九走下楼来,宁不二只是回头瞥了两眼,就继续忙活起来。
早上的客人不算是很多,可络绎不绝,也没有给宁不二多余的喘息空档。
自己在膳房找了些东西,填饱了肚子。郭小九索性走到了酒肆外面,招揽起了客人,既然酒肆里面他呆得不开心,在酒肆外面,总得开心一些才是。
脸上堆着笑,每过往一两个客人,郭小九都会贴上前去,不管认不认识,是不是这临近几条街巷上做生意的,他都招揽几句,夸他酒肆的酒是多么多么好喝。
效果一般般,经过了一阵忙活之后,已经接近了正午,见到生意渐渐冷清下来,郭小九也就索性一屁股坐在了门槛上,叹息着瞧着街对面的铺子。
不知道为何,郭小九在偶尔一个恍惚之间,仿若瞧见了一个熟人向着他这边走来。他擦了擦眼睛,果真是个熟人。
他站起身来,对那人点了点头。
婢女已经换上了干净且整洁的衣衫,又刻意打扮了一番,比起那些走在街巷上的寻常女子,也只怕是能更引人注目几分,毕竟还是个丫头。
婢女笑着点了点头,伸手拉了拉身前的老头子衣衫。
双手负后的钱藏珍点了点头,目光并没有望向郭小九,而是落在了木门上的大字之上。
看了良久之后,钱藏珍才撇过了头,盯着郭小九看了过去,问道:“你这酒肆生意如何?”
“还不错,老爷子要不要来点酒,我这酒肆里的酒,可都是这帝都城里的上等好酒。”郭小九眉毛轻挑,说着已经让开了身子,做了个请了的手势。
婢女跟在钱藏珍身后,捂嘴偷笑。她记得郭小九,是因为她在来帝都的路上,听说宇丰怡死在了白衣门,是被他郭小九所杀。
张老爷子还亲自带着她,跟郭小九喝过酒,她自然记得这么一号人。
钱藏珍没有应答,只是走进了酒肆之内,左右望了几眼,这才将目光落在了宁不二的方向,见到宁不二低着头忙活,伸手抬指在柜台上轻扣:“姑娘是这酒肆的老板?”
抬头看了钱藏珍一眼,宁不二没有点头,眨着眼睛,瞧向了郭小九,好像再问他,这位老头子是谁?
郭小九耸耸肩,意思他也不清楚。
“老爷子,您这是?”宁不二轻声问道。
“我看你这酒肆在招伙计,我跟我家丫头,可以来酒肆帮忙。”钱藏珍说着自己都皱起了眉头,急忙摆了摆手:“不是单纯的帮忙,我跟我家丫头,想在酒肆里说书,说书的时候不帮忙,银钱也不要,只要能说书就行。”
听到这话的宁不二,一脸的疑惑,难道这年头,在帝都说书的人,都兴这一套了?
“应了。”还没有等宁不二答话,郭小九挥挥衣袖,爽朗地说道,又怕宁不二误会,急忙冲着她挤了挤眼睛。
宁不二心领神会,点了点头,不管郭小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反正这都不算什么坏事情,在他看来,只要是个能喘气的,都比郭小九有用。
盼着他卖酒,到时候,估计酒肆里的酒,都被他偷喝光了。
回头向着婢女露出了笑颜,钱藏珍好像已经带着婢女,完成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打今天之后,他钱藏珍算是接过了张季明的衣钵,和他的婢女。
“老家伙,你在底下可别洋洋得意,我钱藏珍这辈子,不论做什么,都肯定比你强。”钱藏珍嘴里小声地嘀咕了一声。
既然这事情,就这么简单的办妥当,钱藏珍便跟宁不二交代了一声,说是等下午时分,就会过来,再之后没什么大事情,都会在用过早膳后来酒肆。
看的这位老爷子,应当算是个体面人,宁不二之后答应的很爽快。
直到钱藏珍带着婢女走出了酒肆,还见到婢女冲着郭小九投来的感激目光,宁不二便伸手,悄悄掐在了郭小九的腰际上。
“哎吆喂,我的仙子,宁不二,撒手撒手。”郭小九急忙挣脱了魔掌,见到婢女和钱藏珍已经走远,这才揉了揉腰,看向了宁不二。
“郭小九,你什么时候背着我,又在外面勾搭了这么个小丫头?”宁不二说话不客气,已经双手叉着腰,佯怒问道。
“这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郭小九急忙摆摆手,于是便断断续续地将张季明的事情,给宁不二讲了个明白。
听完了郭小九的讲述,宁不二却皱起了眉头:“你说,这位老爷子是谁?”
“啊?”放下了手中的酒碗,郭小九不知所以地望着宁不二,一脸的疑惑。
“我猜,多半是张老爷子的旧友,而且,估摸算是应着这位婢女的心思,一边算是收买人心,一边也有跟张老爷子斗气的意思。”宁不二撇着头,望着早就没了身影的酒肆之外。
郭小九听的云里雾里,伸手扶在刀鞘上,也瞧向了酒肆之外。
“只怕这老爷子,就是那位南有钱藏珍才是,也只有他,还会想着跟张老爷子斗斗气。”宁不二继续缓缓开口,说罢,便低头握住了柜台上的钱袋子。
这日下午时分,钱藏珍果真夹着二胡,带着婢女来他这酒肆门前说书,奈何老天爷听得有些犯困,飘飘洒洒地降着小雪。
这位钱藏珍老爷子,说书的本事估计跟郭小九卖酒有的一拼,半个下午,冒着雪是把这一场书给说完了,除了零零散散几个客人,酒肆的生意,连往日的一半都不如。
宁不二托着腮帮,时不时地瞧向酒肆门前,有些犯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