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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小姐,您看什么呢?”
芸玫连忙站直了身子,扶了下头上的金钗,故作镇定地说,“本姑娘的钗子掉在墙角了,我刚刚正弯腰捡呢。”
蓝基眼神狐疑地瞧了眼芸玫头上的钗子,她刚刚的样子可不像是在找钗子,但她毕竟是府里的二小姐,且并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便只是笑道,“二小姐是来探望世子的吧?请随我来。”
廊下两人的对话飘飘忽忽的从窗子里传入柳婵真耳中,她默不作声地坐直了身子,温声问道,“表哥喜欢什么样的糕点?”
“口味是喜欢略甜一点的吗?口感呢?是喜欢偏软糯的还是更爱酥脆的口感?”
她面上微微笑着,好似在全心全意的和崔衡交流,心中却忍不住吐槽起来,
芸玫怎么偏偏这时候来了?
崔衡道,“我并没有特别的喜好,表妹看着做就是。”
毕竟他也不是真的想吃糕点,只是……不想再听柳婵真哭而已。
两人正说着,芸玫进来了。
她一来就先睨了眼柳婵真,而后笑吟吟地同崔衡温声说话,“衡哥哥,你的伤可好些了?”
“我这儿有些止血止痛的药膏,衡哥哥看看可还用得上?”
崔衡道,“多谢芸玫妹妹。”
芸玫对崔衡素来都有几分畏惧,若不是母亲一直催她让她来探望受伤的崔衡,她是一点也不想来面对崔衡。
不过……芸玫瞧了眼身侧的柳婵真,心中不住地窃喜,幸好她今日来了,不然也抓不住她的把柄!
崔衡与父亲崔博元同朝为官,只不过崔衡已是一品大员,而崔博元却只是三品。
在大燕父子同朝为官的现象并不少见,但子的官位比父还高二品的也仅此一例了。
下朝后,不少与崔博元交好的官员们围了上来,问道,“小崔大人今日怎么没来上朝?”
崔博元讪笑两声,答,“他病了,要在家修养几日。”
一位大员走过,冷笑一声,“病了?我看是你又动家法打你儿子了吧?”
崔博元心中升起几分恼怒,但碍于对方并非无名之辈,只能笑着否认,“没有的事。”
纵然崔博元一直否认,但他动用家法仗打崔衡的消息还是漏了出去。
一时间,人人劝他对崔衡好些,常人若能得崔衡这么个儿子,早已是乐得开花了,怎么他还反而要打呢?
崔博元心中憋闷不已,心中也愈发厌恨崔衡。
他认定这些流言皆是出自于崔衡之手,他惯常如此,表面是温其如玉的君子,实则却是个内里藏奸的家伙!
一位能在幼年就因心生嫉恨害死自己亲弟弟的人,会是什么好家伙?!
如今他这个做爹的不过管教管教他,他竟用出这等子下作的手段?
想用舆情压他?!
他是他爹,管教他天经地义!
任谁也不能说什么去!
崔博元带着一肚子的火回了府,还没坐定,小厮就小跑上前,道,“侯爷,芸玫小姐来了。”
崔博元眉头一皱,没声好气地问,“她来做什么?”
小厮摇摇头,只道,“芸玫小姐说有要事要禀告侯爷。”
崔博元顿了片刻,摆摆手道,“请她进来吧。”
待芸玫踏进房门,崔博元已换上了一张和蔼的笑脸,“芸玫今日何故来找伯父?”
芸玫四下环顾一圈,见屋内仍有不少下人在场,就低声道,“芸玫今日来找伯父是有要事禀明伯父,此事事关江宁侯府未来的荣光和延续。”
崔博元瞧着芸玫神色认真的模样,蓦地哈哈大笑起来,随即道,“放心吧,江宁侯府有我和你的父亲兄弟在,不会有事。你啊,就安心吧。”
崔博元并不认为芸玫一个深居内宅后院的女人能有什么重要的事与他要说,便又笑着问,“老实说,是不是你父亲又骂你了?”
芸玫急了,“不是我的事。”
她说着看了看左右,随即压低声音道,“是关于衡哥哥的事。”
听到崔衡的名字,崔博元的眼神中总算多了几分认真,“他怎么了?”
芸玫抿着唇不说话,只是用余光去看屋子里的下人。
崔博元挥了挥手,让其余的下人都退了出去,只留下了最贴身的心腹在侧。
“你尽管说,他怎么了?”
芸玫道,“伯父,是柳姑娘和衡哥哥的事。”
“我昨儿去璟园探望衡哥哥,却看见衡哥哥与柳姑娘卿卿我我。”
“我亲眼看见……看见柳姑娘吻上了衡哥哥。”
“什么?!”崔博元震怒,“你可看清楚了?!”
芸玫连连点头,肯定地说,“我隔着窗户看得真真的。”
“当时衡哥哥躺在床上,柳姑娘倾身上前吻衡哥哥的脸,后来我进去见衡哥哥神色无异,想来两人已是相好多时了。”
芸玫一边说一边悄悄打量着崔博元的神色,见他面色不虞,心中暗自窃喜,又故意道,
“伯父,我们可是正经人家,可不能闹出什么丑事,若是衡哥哥与柳姑娘当真两情相悦,不如趁早成全了他们,也免得将来闹出事,影响衡哥哥的清誉和咱们侯府的名声啊!”
崔博元恍然大悟,难怪前日他怎么打崔衡,他都不肯松口娶谢氏女。
原来是早就和柳氏女暗通曲款了!
这个孽畜!也不知道他们二人是发展到哪一步了。
芸玫见崔博元不说话,又哀叹一声,“衡哥哥向来是最持重明白的一个人儿,怎么如今反倒做出这等蠢事?”
“不过……我瞧着当日衡哥哥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只是柳姑娘上前亲吻……”
“莫不是柳姑娘引诱了衡哥哥?勾得他失了方寸?”
“伯父。”芸玫问,“这事您看该怎么办啊?衡哥哥和柳姑娘毕竟是年轻人,若是再不加以干预……谁知会不会……会不会先弄出一个孩子来。”
崔博元猛地沉下脸,道,“这事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芸玫见伯父也不说出个章程,不由急了,难不成伯父还真打算成全柳婵真和崔衡?
那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伯父,那……这事该怎么办啊。”芸玫说着,抹了把眼泪,“伯父也别怪我多事。我也是江宁侯府的姑娘,若府里出了什么腌臜事,将来再传扬出去,我还何面目嫁人?不如趁早绞了头发做姑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