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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
独孤傲却跪而不起,冷硬的声音如常,“王妃,之所以称王妃,是因为属下习惯的原因,而属下跪的却不是王妃,而是……”他在这里顿了顿,“公主!”
“你说什么?”云初见大惊,“你……弄错了吧?什么公主?”
“没错!属下跪的是前朝丰淳皇帝的公主,也就是王妃您!”独孤傲字字铿锵。
云初见握紧胸口,赶紧下床,开窗看了看外面,然后再紧闭,一颗心跳得纷乱,“你别瞎说!我是丞相之女,怎么会是公主?”
“丞相之女?”独孤傲冷笑,“请公主好好想想,你在相府的遭遇,他可曾当你是亲生女儿?作为父亲,又怎会给亲生女儿下此丧心病狂之毒?他怎么不让他的大女儿携毒进王府?”
云初见一愣,无话可说了,十分没有底气地嗫嚅,“那是因为……因为我娘是小妾,不受宠……”
“公主!”独孤傲急道,“别再自欺欺人了!时间紧迫,我都与公主说了吧!若你果真是丞相的女儿,你身上的香味从何而来?这香世间独一无二,与我和师傅有关!”
这体香……这体香……她顿时被击中要害,她一直都知道这体香不平凡,否则娘也不会从小就要她掩盖……
“公主,当年丰淳帝最宠爱的妃子叫容妃,有孕之时得了怪病,御医束手无策。殊不知,丰淳帝有一皇兄,自幼对江山社稷无兴趣,偏好岐黄之术御毒之法,这一点,被皇家引以为耻,是以,外人无人得知。而容妃此时性命攸关,丰淳帝也顾不得许多,暗暗求了皇兄前来,给容妃治病……”
独孤傲说到这里,偷偷打量了下云初见,见她在全神贯注地听,知她已经相信,继续说道,“这皇兄便携了弟子,采集九百九十九种花,混上珍贵药材,研制出一种香丸,每日给容妃服一颗,容妃那病才有了起色,但自此,身上便有了异香。巧的是,数月后,容妃分娩,产下一名金枝玉叶的小公主,小公主身上亦天生携了这香味……然而,许是小公主在母妃腹中时,母妃身体过于虚弱,是以小公主也奄奄一息,用了许多药,才保住小命,却仍是三天两头地生病,圣上和容妃都十分担忧。”
“无奈之下,请了钦天监来给公主算命,钦天监说,是公主出生的时辰与冥帝幼子生辰相冲,要想保命,唯一的法子是宣告天下,公主夭折,然后放养民间。圣上和容妃虽不忍,但为了公主的命,只能照做,于是委托容妃身边的贴身宫女带了小公主偷偷出宫,在京城找了个僻静之所安居,对天下则称,小公主重病不治。”
“小公主出宫后,圣上和容妃并不敢怠慢,仍是求了皇兄照看,皇兄对这个小侄女也十分喜欢,每日必派弟子前去探望,看病,不知是钦天监说的话正确,还是皇兄的药好,这小公主到了宫外果真变得健健康康,且福大命大,躲过一场灾难!”
“彼时,正是兵荒马乱,战事四起之时,邻国南陵氏国力逐渐强大,数年来吞并无数小国,我前朝是最后的目标。不久,南陵氏攻陷京城,丰淳帝愧对先祖,于殿前自刎,容妃随之。南陵氏进京后,自有一番屠杀,尤其先帝遗孤,皇子公主们,没留下一个活口,怕的是留下后患……”
独孤傲说到这里仿佛回到那些往事里,悲痛不已,泣然又道,“群龙无首,尚未投降的臣子到了这个地步,无兵无马,亦只有投降这一条路。那位一心只钻研歧黄之术的皇兄……”
他说到这里便不说了,只道,“我和独孤舞就是那位皇兄所收养的孤儿,亦是我们的……师傅!师傅的养育之恩,于我和独孤舞如再生父母,是以,我们立誓,粉身碎骨,亦要报答师傅的恩情!”
第十五章 美人如花隔云端9
“可是……那与我有关吗?”她听着这个故事,真真如故事一般,遥远得渺茫,遥远得,好像是别人的故事,遥远得她难以置信……她不知道,独孤傲和独孤舞所谓的粉身碎骨,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然而,下一个瞬间,她恍然大悟。
懂了!懂了……
这么多年,独孤舞和独孤傲潜伏在王府,其目的是什么?是在伺机报仇,颠覆南陵王朝吧?
咖“你们隐藏得好深!南陵璿那个老奸巨猾的东西都没看穿?”她暗暗心惊,心中闪过的隐忧却是,他竟在那样的危险处境中不自知吗?
独孤傲苦笑,“看没看穿只有王爷自己知道,纵然我们和他如此接近,亦看不透他!然,这些年,为了博取他的信任,我和独孤舞可算是倾尽一切了!若南陵璿说一声,要我们其中一人的命,只怕为了不让他起疑,我们也会毫不犹豫地送上!”
她心潮澎湃,还没有从这个激动人心的故事里出来,又被扯入另一个漩涡,扯入爱与恨的交织……
聆独孤傲跪着伏地,“独孤舞这小子早就得知你是公主,却隐瞒我不报,我将他狠狠斥责,早就想来拜见公主,但苦于太子宫守卫森严,南陵止与公主寸步不离,好不容易盼得他外出,才冒昧深夜闯入,只为认主,只为让公主知道自己是什么人,另外,还要将一件东西交给公主!”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呈给她。
她不知是何物,犹豫着不接。独孤傲见状,索性打开,她眼前出现半个玉符,和她挖到的那一个正好吻合……
“这个……”她吞了口唾沫,有些艰难。
“公主不认识吧?这是前朝的兵符,只是一半,还有一半不知所踪。当年众武将无奈之下投降,却大有忠心之士,在我师傅,也就是那位皇兄前立下誓言,身在南陵朝,心系旧王朝,养精蓄锐,培养新兵,若有机会,只待兵符合二为一,则齐齐举兵,定让南陵氏还我江山社稷!数年来,我们师徒苦苦寻觅小公主的下落,这些年来,想必众武将已经有所准备,只待找到小公主便可谋事,然而,自破城后宫女就失踪了,我们怎么也没想到,会潜在了相府里!如今想来,这宫女竟是大智大勇之辈,殊不知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大隐隐于朝,这宫女竟然都想到了!”
这么说,整个相府的人都知道自己不是父亲的亲生女儿?她心中的疑惑一点一点全有了解释,难怪哥哥说的话那么奇怪,难怪大家都不喜欢她,原来自己果真是外人……
想来娘为了带着她嫁入相府,当年是废了怎样的气力,娘当年也是个大美人吧,不然怎会俘获了丞相的心,竟允许她带着孩子嫁入?只是美人迟暮,年华逝去时,也失去了丞相的宠爱……
“那……另一半兵符在哪里?”她明知故问。其实,她的脑子乱成一团麻,不知该说什么好,旨在试试独孤傲。
独孤傲却叹了声,“我这些年总是领了王爷的外办的差事四处奔走,为的就是踏遍大江南北,寻觅兵符和公主的下落,同时,也和几个铁杆的旧臣暗地里联络。然,只知道当年城破之日,先帝自刎前,把兵符交给容妃,要她带着兵符,骑着汗血宝马逃生,然,容妃却深爱先帝,割舍不下,把兵符交给先帝最信任的小太监,将他推上马,自己却……追随了先帝而去……后来,这小太监不知下落,偶有一日,遇见这汗血宝马在荒郊乱闯,宝马是识得旧主人的,它原本是容妃的爱骑,最后那段日子,我们常常入宫,容妃有孕和初娩,都不能骑,反让我们牵了或骑了给她看,是以,这马倒是还记得我们,我们怜它无主人,便将它带回王府……只是,太监找不着,这兵符终究是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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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初见心头竟有些松动,“那……没兵符,也无法起兵不是?”
独孤傲看穿她的心,一针见血,“公主,难道你对南陵璿还存有姑息?他南陵氏害你家破国亡,你不恨他?”
“我……恨……”恨吧?她应该恨的……
“哼,你嫁入王府,他可有一日待你好?如今更是将你拱手送人,连个伺婢都不如,你不恨他?”
“恨……”她恨得痛彻心肺……
“那你还有何犹豫?”他逼问。
“我……一介女流,你们不是要让我带兵吧?”她胡乱地给自己找着说辞,尽管心底雪亮,古有花木兰代父从军呢……
“哼!花木兰还代父从军呢!你堂堂公主,只要不被情字迷了双眼,定能胜任!”独孤傲果然如是说,“再者,亦不需要你做什么,届时,只需公主作为前朝继承人号召旧部就可,其余打仗之事,自然有将士们冲锋陷阵!”
“是吗……”她神色恍惚,连自己也不知在想什么,手不自觉覆在腹部,孩子,太可怜了……
独孤傲敏锐地注意到她这个动作,劝道,“公主不要妇人之仁!这孩子姓南陵的,属下以为最好不要生下来!”
“不!”她脱口而出,其它的,她都可以不介意,但是孩子是她生命的一部分,这些天日日和他说话,感觉他就像一粒种子,已经在她的土壤里生根发芽,悄悄长大,如果要舍弃他,她宁愿负了天下!这,与孩子姓什么无关,只为,他是她的骨肉,她的一切!
独孤傲不再坚持,“也罢!这是小事!公主若要生下也行,总之,我们还有一年时间,这一年内,公主要坚定决心,切不可被姓南陵的人所迷惑,不管是南陵止还是南陵璿,都一样!我不能久留,就此告辞了!公主保重!”
他留下兵符,跃出窗外,转瞬消失在黑夜里……
“哎……”她轻唤,拾起兵符,不明,为何是一年呢?
第十六章 意难忘,怎奈冬风残1
其实,她心中还有一个疑惑,想向独孤傲求解,她的毒,为何这么久都没有发作?只是,他的身影消失得太快。
但一旦有了这个想法,她就想弄个水落石出……
思来想去,这是否跟她来太子宫有关?太子和父亲,不不不,如果独孤傲所说属实,那么她该称丞相了,太子和丞相是一伙的,莫非她每日喝的那清汤……?
心中便被一个另一个猜测撩拨得突突乱跳,难道是……?
咖不!她一定要弄个明明白白!
直奔王府,是不可能的,唯一可以去的地方便是凤清轩……
趁南陵止还没有回来,她决定去凤清轩走一趟,因为这个问题对她很重要,很重要!
聆披了狐裘,叫上福儿,她出了门,只说是难得天晴这许久,积雪尽融,去上香,为太子和孩子祈福。
从太子宫去庙里,必经凤清轩,路过之时,她掀开轿帘,有意露出她的脸,恰好与凤清轩门口揽客的凤仙儿撞个正着。
她不动声色,手中绫帕掉落,轻道,“停,手帕掉了!”
太子宫侍卫停了轿,轿外的福儿拾起手帕递还给她,她便叫手中的纸条交给福儿,福儿会意。
最后颇具深意地望了一眼凤仙儿,放下轿帘,透过轿帘的缝隙,她可以知道福儿悄悄把纸条扔下,若凤仙儿不笨的话,会在他们的轿子离去后拾起那张折成团的纸条……
虽然上香是个借口,但是她仍然很虔诚地在佛前许愿,唯一的愿望,便是保佑她的孩子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其它的,都不重要了……
回去的路上,有一段山路,两侧是密林,轿子原本走得平平稳稳的,忽而猛然倾斜,便听见侍卫大喊,“有刺客!小心!”
话音刚落,便看见一把雪亮的长剑穿过轿顶,刺向她。
她身子一侧,躲过。
外面便只剩下一片打斗之声。
这时候,出去是送死,不出去是等死,她掀开一点点轿帘,只见刺客均为蒙面之人,人数颇多,且功力不弱,从眼前的局势来看,太子宫侍卫明显处于下风,略有伤亡后,侍卫们竟然一个个溜之大吉了!
忽的,眼前亮光一闪,有人挽了个剑花朝她面门刺来。
“小姐!”福儿挡在她前面,紧紧护住她。
这个傻丫头!她暗急,准备把福儿推开,却听“叮”的一声,另一把长剑若秋泓,荡开已经刺到福儿胸口的剑,来人一身黑衣,寥寥数剑,便一剑穿透刺客胸膛。
此人武艺高强,且带了帮手,一群此刻瞬间便被打得七零八落,随着一声代表撤退的口哨,隐匿于密林中。
黑衣人手一挥,手下之人亦随之钻入密林,觅着那些人的踪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