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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受着枪伤。”夜日凑过来,帮我看了看。
天哪,这就是有兄弟的好处啊。我心安理得享受着迟来的好兄好弟爱。
“居然能走出来,小姑娘,我没看错你。”夜无云也走了过来。
“小姑娘?”夜日立刻盯上我,“他不知道?”
我心想,糟糕,忘了让他帮我保密。
“他不知道。”我连连摆手,心有灵犀,心有灵犀,千万让夜日兜住。
“你为什么不告诉他?”夜日却不肯罢休,他和雪的身世已经揭晓,凭什么这丫头能藏着掖着?
“我会告诉他的。”时机还未到。
“你们在说什么?”雪到底是三胞胎之一,我和夜日的互动,他可能有感觉。
“你连他也没说?”夜日指着雪,“你们看上去挺熟的。”
“没来得及。”我头皮发麻了,这夜日八成心理不平。
“现在有时间。”雪接着说。
“你不说,我帮你说。”夜日磨刀霍霍向亲妹子我。
我向踏歌送去求救的眼波,他竟然当没看见。犹豫不决间,期期艾艾,才张口——
“她是你的亲妹妹。”夜日拍拍雪的肩膀。
“她是你的亲女儿。”他又向着夜无云说。
“我们是三胞胎。”他双臀环抱,把我卖了。
“你这人怎么这样,我刚要说啊!”就差一点点,性质已经不同,“而且,谁说我一定是妹妹?明明也有可能是姐姐!”
“你是我妹妹?”冰冷冷的雪要化身成为极地寒流,“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哪敢说实话,也不敢再争姐姐身份。
“红莺说出我的身份后,你突然激动。我就觉得认个表兄妹,你的表现也有点太过。那时候你就知道了,居然不告诉我?”瞒到现在,还由别人说出来。
“我怕那时候认你,你就不让我跟出来了。”朋友可一起上刀山,下火海,兄弟姐妹之间连哄带骗,也不能看着对方去送命。
“当然不会让你跟。”心里太震撼,但情感上很充实。对凤孤鸿,一直有不同于别人的关心和体贴,他不是没想过原因,原来是一母同胞。
“所以,我怎么可能说出来?”我笑得很讨好。
“到了这里以后,有很多机会,你也没说。”雪可不好骗,“而且偷偷和你的人跑下山。”吓得他以为人失踪了。
“这个嘛一一当时我还没肯定夜日是另一个兄弟,想着我要有个好歹,你也算我们家的独苗了。总得留条根,不然长辈们怎么办?”事到如今,全交待了吧。
“小丫头,哥哥们不用你牺牲。”夜日乘机欺负,弄乱我头发。
很奇怪,三人气氛融洽到无缝隙,幸福到我想大叫。
踏歌咳了一声,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我们自顾自认哥认妹,把夜无云这个老爸忘干净了。
夜无云就像块石头,僵硬一动不动,但是眼睛紧紧盯着我。虽然震惊,并没有像我想的那样,露出懊恼后悔自责的神情。他眼底沉着清泉,蓄满慈爱和宽慰。
原来是我太小人,总以为不认他,他会伤心难受。其实他已经用二十六年,伤心过了,也难受过了。如今,他最爱的女子留下他们相爱的证明,不是一个,而是三个。只要静静看着,大概就十二分满足。
那瞬间,我想叫他——“爸爸。”
夜无云眼底的清泉流了出来。
“欸。”他应。
不重要了,我心里因为母亲而对他有过的偏执。母亲如果还在,会告诉我们,父亲一个人苦了很多年,好好爱他吧。
“最晚招供的是你,最早投降的也是你。”我头发又被揉乱,夜日抱怨,“算了,谁让你最小。老爸,以后你别太惯她。她是那种一宠就上天的人。”
“欸。”夜无云又应,面皮轻抽搐。
“义父的事你不解决,我就不原谅你,爸。”雪这声叫得很不情愿,冷冷斜我一眼,怪我乱叫人,乱起头。
“欸。”夜无云笑了,眼角皱纹全出,偏偏魁力不减。
等风平浪静,我一定要好好查查,来自同样的基因,我怎么跟他们不一样呢?该不会是在娘胎里,这两位兄弟把营养都瓜分了,害得我发育不全?
“其他人呢?杰和夏雨,还有明明呢?”虽然叫了声爸爸,要一下子变得很亲昵,也不可能。
“不见了。”只要雪开口,别期望他啰嗦。
“什么叫不见了?逃走了,失踪了,还是被一一”我不敢想。
“他们应该没事。”夜无云——呃——爸爸说。
“进了那片山会没事的说法,很难让人信服,而且蓝蒙还在追击。”雪凉凉一句。
“那片有去无回山吗?”我倒抽气。
“那里别人有去无回,我的人却来去自如。等会儿吧,新年新气象,这场雪下得正好,破晓会很早。”此刻的夜无云是真正的夜主,即使身为阶下囚,依然从容不迫,仿佛掌握着一切,还游刃有余。
“最好现在就天亮。你弟弟,我们的二叔,只给三十分钟,请你禅让。否则会拿我们做人质,一个个杀了,直到你答应为止。”夜日掏出一把薄如蝉翼的小刀片,拿刀背刮着指尖。
我正想问他把这东西藏在哪儿的,就看踏歌作了个噤声的手势。
“收起来,有人来了。”雪同时说。
门打开。
第一百九十三章 戈者何所慕(五)
走进来的不是转析性的大救星,而是夜无天。
“考虑好了吗,大哥?”他身后跟着夜永爱,“或者我得先从哪个侄子下手?”
“无天,夜主我没法交给你。”夜无云说。
我心里急,什么时候了,还惦记一个破位子?
“我早知道你会那么说。”夜无天却不急。
他让开身位,放了把枪在夜永爱手里,笑着说道:“小爱,除了你爸爸,随你对唯哪个。打准一点。”
“二叔?”夜永爱出乎意料怯场,视线不和我们接触。
我知道了,她还是很在乎夜无云这个爸爸的。很多叛逆的小孩,不就是为了引起父母的注意吗?看来她也不例外。
“没关系,要是对你同父异母的哥哥们下不了手,可以先找其他人壮壮胆。”夜无天很有耐心。
夜永爱眼睛一亮,动作很快,枪口对准我。
我就知道。
“小爱,放下枪。”夜无云怒道,“无天,你太过分了。”
夜日,雪和踏歌都挡在我身前。
“统统让开,不然,连你们一起。”夜永爱喊。
“小爱,听见没有,我让你放下枪。他们是你的哥哥姐姐!”这句话把我包括进去了。
夜永爱手里的枪抖了。
“大哥,凤孤鸿也是你的女儿?”夜无天怔忡之后,大笑,“居然是三胞胎。可恶的段老头,没对我说过实帮话。不过,多亏这丫头,我买到了凤氏在凤凰集团全部的股份。等年假放完,我把它改名,不用多久,人们就会忘却曾经属于凤凰的辉煌。当年凤灵韵再聪明都好,她家的事业毁在自己女儿手上,真有趣。”
夜无云看过来,我作了个鬼脸,他无可奈何摇头。
“那是我不要的。”我从三位骑士身后探出头。
“什么?”夜无天好像没听清。
“那是我不要了,所以让给你的。”我的王牌即将揭晓。
“你要嘴硬,我没办法。”夜无天当我逞强。
“凤凰集团是块嚼之无味的鸡肋,我不想啃,特地找人替我啃。原本是给蓝蒙的,谁知道二叔才是大老板,就交给你了。”我笑意盈盈,“一家人,别说我没提醒你,凤凰股价跌得那么惨,要小心破产。”
虽然没想到会走得这么艰险,但确实挽救凤家的计划已经全部实现。凤凰卖掉,拿到巨额的流动资金,将全部倾入我创建的火焰集团。商界如今很多火字开头的公司都屑于火焰名下,譬如方太太向我推荐的火红楼,譬如我去买圣诞礼物的火云购物中心,譬如香香的研究所,譬如清舟的车队以及整个品牌,譬如艾伦的时装集团和艺术公司,譬如明明的收购集团。从我十八岁那年,买下濒临破产的洛神集团至今,火焰已无处不在。
凤凰老矣,却可浴火重生!
夜无天千算万算,以为自己算计了别人,谁知道自己才是被算计的那个,气得他发狂。
“二叔,你不用刑,我还真不知道怎么才能让你不起疑。虽然疼得我死去活来,忍得我千辛万苦,还好值得。”得理不饶人,棒打落水拘。
我的一双哥哥同时转过头来。
“为了一个破公司,折腾得自己死去活来,有病!”夜日教训我。
“你手上,肩上,脸上的伤这么来的?”雪不悦,“竟然是自己活该。”
喝——这对家伙,半点不欣赏我的聪明才智。
“你得意过头了。”夜无天眼睛冒火,“别忘了你们,包括你丈夫,还有单秋寒,都还在我手上。”烫手山芋,扔回去就行了。
“我没想活着出去。”这话说太多,都没感觉了,“要真的大家能死在一块儿,挺好。”
“谁也不会死。”老爸一言既出,我没信心。
他那些影子跑不见的手下还在雪花无边,北风呼啸的大山里,就凭我们几个,怎么看都是待宰的羔羊。有点我不明白,为什么底下人跑了,他却没跑掉呢?
“小爱,你不听我的话了?”夜无天够狠,让兄妹自相残杀。
“可是,二叔,她是——,他们是——”哥哥姐姐!她告诉自己不必承认,但亲手杀人又是另一回事。
“大哥,夜家从没有过手足相残,今天难道要我破例?”夜无天拿过夜永爱的枪,“夜主的位置真重要到连亲生子女都不顾?”
“不是我不给。”夜无云说,“是你来晚了。”
这下,所有的目光落到了他身上。
“我怎么来晚了?”夜无天问。
“前几天,我已经卸任,在夜家各支派代表面前,将位置传给了蓝震漠。”
夜无云不再是夜主。
夜无天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如果之前凤凰的事,他还能勉强撑住,现在夜主交替的消息,让他一脚荡在悬崖边上。
震惊的又何止是他!这屋子里每个人都面露诧异。
而我突然想明白了。
时间应该发生在我闯入落星的那晚。趁我在那儿搅和,把夜无天和蓝蒙引开,云音堡进行了权力交替。计划从我进入观星室开始。下山前,曾在五楼看见守卫森严,人影绰绰,已经在积极准备中。
“老爸,你利用我?”而且还利用得非常彻底,几乎是敢死的过河车子,没打算救我生还。
“因为你很聪明,也有足够的勇气,和蓝蒙仇怨太深,又要救人。”她是他等待已久的最佳人选,“如果你没猜到我的暗示,我也不会让你去。”
说了半天,我自己找死!
“还好我活着回来。要不然,以后知道了我是您女儿,您还不得以死向我妈谢罪?”不是我啰嗦,实在是我太委屈。
“我收了黑金卡,一定会保住你的命。”当然,如果知道她是自己女儿的话,怎么也不会让她去冒险,“你以为蓝蓝为什么出现?”
“她几天后才出现,要是二叔当时就把我咔嚓呢?”少来马后炮!
“怎么会?凤凰他没到手,你是唯一的人质。”这点都看不透,他也白混了。
“什么时候开始算计我的?”我觉得之前推测的时间好像晚了点。
“从知道海粟中枪没死,单秋寒被抓,我就让红莺带你来这儿。”红莺很直,他传授了点欲擒故纵法。
这才是真正的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自小过三关斩五将,靠着点小聪明和小运气,饱受着众人的赞美而得意详洋。这一切,在我的父亲,这个强大的男人面前,一文不值。
他对母亲当真是爱则心乱,否则以他通天彻地的本事,怎么会发生这样的悲剧!因为最珍贵,所以太小心翼翼,所以止步不前。
我和父亲你一言我一语,旁人有听得津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