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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皇家的生意做大点罢了。但是,那就是你想要的?薛家再富贵,能越得过紫薇舍人在时的富贵么?”
薛迅如醍醐灌顶,想到自己这么多年来的所为,不过是为了薛家能摆脱一个“商“字!不想,却是白白辛苦这么多年!薛迅似乎老了好几岁般,苦笑道:“想不到薛某这么多年来都是白忙乎了。林大人,回了金陵,我便会停下和京中及甄家有关的生意。”
林如海要的就是这个,善意提醒道:“薛老爷突然停下那些生意,只怕会惹来祸事,还请多注意自身安危。宋大人在金陵,有什么突发事故,你便使人去布政使衙门传讯,宋大人定会予以援手的。”
薛迅知道其中的凶险,点头应是。
“林某再多事一句,男儿有顶家立户,光耀门楣之责,岂可娇养于妇人之手?女儿再好,终归是要嫁入别人家的。所以薛老爷该好好教养令公子才是。”林如海想到曾经在贾家所见的薛蟠,虽然傻气尽做糊涂事儿,但是却没有贾家人的凉薄,对待寡母和妹妹算是不错的。
林海送走了薛迅,知道自己接下来两个月里,可能麻烦缠身。甄家在江南会有动作,那位在京中只怕也会针对自己了。林海出了门,看着满园墨绿树影,再抬头看向西边的晚霞,露出一丝笑容,自己可是准备好了!岂会怕了?
如林海所料,接下来的一月里,近半的中小盐商的盐引没有放下去,甚至盐城那里出现了沿海烧盐的村民聚集和盐司督办起了冲突,甚至有村民丧生的事儿发生。林海这个盐政老爷,自然是推脱不得,得亲自往盐城走一趟的。
“夫人,本和你说好,带你和玉儿一起去瘦西湖赏荷的,不说这么多天一直忙着。等我从盐城回来,应该还来得及。”
陈落秋笑道:“便是来不及,也没什么要紧的。不是说留得残荷听雨声么?秋日里再去也是一样的。倒是老爷这一路上,要当心。换洗的衣物我给备好了,吃食上,我也吩咐了林青和林墨仔细着。还备了一些伤风和肠胃不适的药材。”
林海看着陈落秋在房中忙着,不由得拉住她到:“让丫鬟们收拾吧。我不在家中,夫人也好好保重。有什么事情,使人去知府家或者洛守备家中送信,千万不要大意了。”
陈落秋点点头:“放心吧,我知道的。老爷一会还是去看看玉儿吧。怕是一些日子不见您了,她心里会不高兴几日呢。”
林海摇头道:“你也被太惯着她了。”
陈落秋不以为然道:“姑娘才几岁啊?等再大点,学的东西多了,就没时间玩耍了。现在还小,能玩耍就不拘着她了。”
林海只能笑着,牵着夫人的手去看女儿不提。
第二日一大早,林海就起身了,却见陈落秋早早的起了,还亲自去厨房做了早饭。
“夫人,你这是……”林如海两世年纪加起来已经五十了,对于陈落秋,却是疼爱居多,要说感情,自然没有少年时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不过此时,他却不能确定了。
“老爷一早就要出门,自然不能空着肚子出门的。虽然老爷说这一趟没什么危险,但是老爷还是要当心。玉儿和我可都盼着老爷平安归来的。”陈落秋昨夜想了想,并没有林海那样乐观,说是村民闹事儿,但是已经出了人命,想来不是小事儿了。
“放心吧,我定当平平安安的回来。”
林海用过早饭,就带着随从去了盐政衙门,和他一起的,还有转运司和提运司的属官及兵卒。林海前世往盐城一遭,并没有太大的风险,但是这一次,他知道事情不简单,所以一起随行的官兵便有八十多人。林海这样谨慎小心,却没想到,自己还是被人伤了。同时,金陵的薛家也正面临着极大的风暴。
明抢暗箭纷沓来
薛王氏这些日子很烦恼,老爷居然在脱手转出自家的生意铺子!许多处铺子的管事家的都进府来求她,就是族中的叔伯婶娘和妯娌也天天往她这儿跑。但之前,她真是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铃儿,你去看看,老爷回来了没有?”薛王氏送走又一批来打探消息的隔房婶娘,有些烦躁的对着丫鬟道。
“太太,老爷回来了,正和大爷在书房里呢。”铃儿不一会儿就回来了。
薛王氏点点头,便往书房去了。
“习……习相近,性……性相远,苟不教……”书房里,结结巴巴背书的圆圆胖胖的男孩子,便是薛迅和薛王氏的独子薛蟠了。
薛迅脸色实在不太好看,薛蟠已经七岁出头了,金陵这边世家大族里,一般男童六岁左右都在家开蒙了。自己也早早给儿子请了几位老师,但是都没有做长久。一年多时间里,换了七位先生。王氏还处处护着儿子!果然是慈母多败儿!
“我昨儿就说了,今天检查这篇功课!居然还是没背下来。手伸出来!”薛迅黑着脸,拿起桌边的藤条,冷声道。
薛蟠平日里最怕的就是父亲了,最厌恶的就是读书了。幸好父亲常年不在家,母亲护着自己。上一位先生赶走后,还以为会乐呵一段时间,谁曾想父亲突然要亲自教自己读书?看着那粗长的藤条,薛蟠将手伸了出去。
“啪!啪!啪……”薛迅想到自己若是有事,儿子这不思上进的样子,怎么能护得以一家周全?只怕用不了几年,家产就会败光了!因此,几下之后,倒是真用力了!薛蟠白胖的手掌上顿时出现了几条红痕!
薛王氏到了书房门前,看到的就是丈夫打自己宝贝儿子的场景,不管不顾的就冲了上去!
“老爷,蟠儿还小?你做什么打他?我们可只有这一个儿子啊,打坏了怎么办?”薛王氏抱着薛蟠厉声道。
薛迅看着薛王氏道:“还小?哪家七八岁的孩子,天天跟着小厮摸蛐蛐只知道胡闹?哪家的孩子进学一年,连一本三子经都没背下来?他是我的独子,将来若是如此,怎能顶家立户?以后蟠儿的事情,你不必过问了。对了,他身边的几个小厮,实在不像话。明儿里叫管家,和他们家大人一起,全部发买了。”
薛王氏心里虽然不忿,但是她一向秉着夫为天的理念,因此也没有当场驳了薛迅的话。只是道:“老爷教训儿子我自然是没有话说的。只是咱们这样的人家,就是蟠儿不读书,将来也不忧的,不说蟠儿她舅舅如今的地位,就说我姐姐贾家,只要他们提携一二,还怕什么……”
后面的话却在薛迅冷凝的眼神中微了下去。
“妇人之见!”薛迅懒得和薛王氏分说,只是对着喊着泪珠子的薛蟠道:“你母亲的话,你可听明白了?你说说,你想以后要什么都去靠别人家么?”
薛蟠虽然有些懵懂,却知道没有去别人家要东西的道理。随即摇了摇头。
薛迅脸色这才缓了缓,让薛蟠下去了。
夫妻两人见儿子走了,才互相看了一眼。
薛迅摇摇头,对薛王氏叹道:“你平日里不是常说,你那姐姐因为嫁去了国公府邸,处处压你一头么?难道你还想咱们儿子也要仰他们的鼻息?”
薛王氏不好意思道:“我那是急了。我怎么不会愿意蟠儿上进,只是他如今尚小,且我刚刚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并不是要仰着贾家的鼻息,大家总是至亲,他们总不会看着咱们蟠儿不管的。再说了,多少寒门弟子寒窗苦读十几年,就算是高中了,也不过是芝麻大小的官儿。咱们蟠儿有人提携,少了那么多年的寒窗之苦,岂不更好?”
薛迅想到自宋霖那里及从京中打探来的消息,不由得冷笑一声:“贾家你莫指望了!说是国公府邸,不过是空有架子罢了。你年年往你那好姐姐处送不菲的年礼,她还觉得是你赶着巴结呢!我实话和你说吧,贾家在京中不过是个没什么实权的没落国公府罢了。对了,现在不能称为国公府,应该是将军府了。还提携咱们蟠儿呢,莫被他们连累就是好的。总之,你以后少和你那姐姐书信来往。”
薛王氏听了大吃一惊,连忙道:“怎么说?姐姐上个月还有信来,说是大姑娘因为才德出众,被贵妃娘娘指给了七王爷做侍妾呢!这以后若是生下一儿半女来,就是皇孙了!”
薛迅嘲笑道:“不过是一个侍妾罢了!于王爷而言,于皇家而言,侍妾可是成把的。你以后莫听你那姐姐胡诌,不过是在你面前故意炫耀罢了!”
薛王氏知道自己姐姐的为人,只得讪讪笑了。“对了,老爷,你怎么将那么多生意铺子转手了?这几天里,我没得被族人和那些掌柜家的人烦死,就是甄家,也派了管事媳妇过来打听呢!”
薛家和甄家在金陵同城而居几十年,薛迅知道甄家不会善罢甘休的。只是这事情,还不宜说给内宅妇人听。因此他只是道:“外面的事情我自有打算,若是再有人和你打探,你一律推说不知道。对了,这段时日里,你好好敲打一番下人,巡院的家丁让他们仔细些。”
薛王氏只得作罢了。
第二日里,薛迅便去族中长辈处,他虽然是家主,但是结束生意这等大事还是要取得族中各房的首肯的。不出他所料,果然是话一出口,便遭到了其他几房的反对!就是他的弟弟薛速也没有站在他那边。
薛迅知道,族人中有好多家和那生意有瓜葛,且不愿意得罪甄家。薛迅见状,只得道:“各位叔伯既然不愿意,迅也不强求。不过迅决定将自己手中的生意全部都结束了,薛家在户部挂名的商号,你们也可以按照份子买去了。只是,从此之后,迅不再是薛家的家主,而几房的生意从此各归各房!”
几个叔伯听了不由得心动,商量了一番,全都同意了,最后反对的却是薛速一人。
薛迅让管家取来契结书,速速的将事情办好了,拉着脸色铁青的薛速回了自家。
薛速虽然只是自己的庶弟,但是薛迅待他一向不薄,便细细和薛速说了顾虑。
薛速听了之后,脸色才好谢:“大哥,弟弟知道你素来想让咱们家从此不沾商字。只是弟弟却没有你这般志向,只想好好的受着一份产业,养活妻儿。恕弟弟帮不了你什么了。”
薛迅知道他的顾虑,也不勉强他,拍拍他的肩膀,让他家去了。
甄家,甄应嘉看着面前尖着嗓子说话的内侍,心里鄙夷,面上却恭敬道:“公公放心,殿下吩咐下来的事儿,甄某一定会办好。公公请先去客房休息。”
内侍呵呵一笑,才道:“咱家是知道甄大人您对王爷的忠心的,只是这次事儿急,还有三个月就是万寿节。若是殿下那边要的东西没备好,受责备的可不止小人我一个,还有甄大人您呢!”
“多谢公公提醒,甄某知道了。”
待太监被恭敬的送去客院后,甄应嘉脸色铁青的将桌子掀翻!不过一个小小的阉人罢了!居然敢在自己面前摆脸色?还有薛家,这个时候想脱身,岂是那么容易的?
“去,叫二爷今晚走一趟薛家,若是薛迅油盐不进,你知道该怎么办。”
门边面容普通的随从忙领命去了,若不是那眼中的冷芒以及粗布衣衫下纠结隆起的肌肉,任谁都以为他是个普通的随从。
当晚甄宝印是黑着脸回来的!甄应嘉没有说什么,没有了薛迅,还可以有其他愿意和甄家合作的薛家人的。
薛迅自甄宝印走后,就有些心神不宁,想了想,便让管家去布政使府送了信,也吩咐家中家丁仔细些。才去监督薛蟠读书,半个时辰后,有丫鬟送上宵夜来。
薛迅正因为心神不宁加之薛蟠念错字,见了丫鬟端着宵夜进来,没有了好脸色:“谁让你端上来的?”
丫鬟手一颤,那杯盏倾倒一些在托盘上,居然冒出了黑烟来。
薛迅脸色一变,也不管懵懂的儿子,正准备喊人拿住丫鬟,却见屋檐上一道剑光袭来。
薛迅幼时也学过几招,居然避过了一剑。回身抱着薛蟠向门边跑去,还没出房门,背上就被砍了一剑!等到护院家丁赶到时,薛迅背上已经有三处深可见骨的伤痕。
薛迅忍着剧痛,让薛王氏使人去请布政使宋霖,就昏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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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海下了轿子,和属官随从等进了盐科司,士卒都留在院子外面。才进门楣多久,一兵卒就匆忙进来说盐科司就被镇上的居民和赶来的村民给团团围了起来。
提运使看着窗外越来越多的老百姓,有些担心道:“大人,这可怎么办?”
林海看着外面衣衫褴褛额众人,心里有些沉重,他自去年起就知道靠海吃盐的村民日子艰难,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