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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罗尔帝国军和圣龙军之间并没有在发生战斗。也许是因为上一次惨败的结果吧,派恩这些天来显得极为冷静,下了严令让部队不得轻举妄动,而他自己则派人去扬水城将吉利亚提取过来。正如亚伦对他所说的,想要破掉眼前的阵形就非得用魔法阵不可。而像“炎龙之惊叹”那样级别的魔法阵,却只用吉利亚能够主持了。如今事情紧急,派恩心里就算对吉利亚有再多的不满,他也必须将吉利亚请回来。
经过这些天的思考,派恩也想不出吉利亚有什么理由会叛国,因为吉利亚的家族可都在王都之内呵。如此说来,那封信便是大有问题了,自己可以说又上了异教徒的一次当。然而这事情也只有派恩自己想明白了,他并不会当面向吉利亚认错。他是贵族,也是有着自己的矜持。“错误么?只要自己知道就好。不必弄得人尽皆知呵。”他便是如此认为的。
人是派出去了,派恩也稍稍的松了一口气。尽管他很不喜欢吉利亚,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吉利亚在魔法上确实是有着自己独到的地方。
“那家伙也只能作为魔法师而已。”他故意不屑的沉吟道。
眼下对罗尔帝国军而言,除了派人将吉利亚找来之外,说要作的也就是将部队的士气再提高一层罢了。虽然上一场的战斗只是一场微不足道的小战斗,但败北的结果却给罗尔帝国军的官兵们带来前所未有的打击。如果说以前的败北还可以说是“异教徒”不讲“规矩”尽用诡计的话,那么上一场战斗的失败便找不到任何理由了。因为那是一场“堂堂正正”的战斗,双方似乎都没用什么计谋,都是以正面攻击来进行对决的。在这样的战斗中失败,罗尔帝国军的人确实感到十分沮丧。
派恩没有什么办法,只能把这样的事情交给德桑去办,因为在派恩看来这也是属于后勤的一部分。他不想为这档子事情发愁,对他来说更重要的是关于“异教徒”动向的研判。他沉吟着,心里觉得有些奇怪:“我们停止的攻击,怎么‘异教徒’那边也没有一丝动静呢?难不成他们又想刷什么花招?可是他们所有的兵力都集结在了这里啊。本身军营便没有什么异动,哪里会有耍花招的样子呢?”他越想就有越多的冒号升起,这非但没能把他的思绪理清,反而变得更加混乱了。
事实上,派恩也猜到了一点,那便是龙翔天真的有自己的打算。尽管圣龙军的粮草丰足,但后方并不是很稳定,由于图灵城的存在使得龙翔天也不太愿意一直僵持下去。在他看来这一次与罗尔帝国军的战斗和以前在埃因贝鲁的战斗是有一些相似。现在并不是为自己的胜利而作打算,而是要展现军力给大陆上的人看。
当然这样的实力不能太弱,否则便会失去人民的信任,但也不能表现的太强,万一引起罗尔帝国本国的重视可就不好了。毕竟罗尔帝国现在仍然比圣龙王国的力量要强得多,即使他们不一下是拥军而上,却也只要用小股部队不断袭扰雷影关,将圣龙军的力量控制在这里,而使之无法发展,便足以让龙翔天走向最后的灭亡了。因此如何表现出胜出便是很让龙翔天头痛的问题了。他认为这次的战斗必须要胜的刚刚好。胜,当然是要全胜,但其中也必须故意露出些马脚,让人家以为自己是凭着运气好才行。
在战斗结束的当天晚上,一只飞翔的黑鹰从圣龙军的中军大营中飞出,带着那细微的振翅声,悄然将战斗计划投向那黑暗的西方。那是龙翔天新的作战计划,其最终的目的就是要让派恩发现自己的处境更加危险,从而更早的发动作战。当然这样的计划是需要一个比较好的将军来执行,而龙翔天所圈定的人选则是他最信赖的人——关信藤。
命令在第二天掌灯时分送到了关信藤的大营之中。尽管那时关信藤和他的手下们正在进食晚餐,但由于是王上的命令所以手下的传令兵也不得不打断了关信藤的进餐了。
“让我们去进攻扬水城?”关信藤强自咽下口中的食物,挑了挑眉毛细细的看了看从传令兵手中接过的命令,略带几分讶异的说道。他不明白王上心里是怎么打算的,但命令既然下来了他也只有执行的分。
晚餐被匆匆的打断了。整个雷影关圣龙军大营里忽然显得有些慌乱。这也是当然的事情,因为他们在一个时辰之后就要向扬水城进发了。此时,手下的士兵们都在进行着出阵前的最后准备,而作为主将的关信藤则在自己的中军大帐里,进行着任务的分派。
“王上的命令中虽然没有解释为什么要攻打扬水城,但从其命令中严肃的口气里可以看出这一次作战对于前方战场是有着至关重要的影响。因此我们只能赢不能输,无论如何也要把扬水城给重新拿下来。”关信藤扫视了帐内的两位副将一眼,接下去说道,“扬水城想来是很重要的,但作为我军基地的雷影关头同样也是十分重要的,因此我并不希望在部队出击之后雷影关头在出现什么闪失。
夜雨,从现在开始雷影关的防守就交给你了。我只给你留下二千的步兵、一千名火枪手和一百门火炮,至于这些人马怎么安排是你自己的事情,我只希望我攻下扬水城的时候雷影关头还在我们的手上就可以了。当然你也要保重自己的的。”
关信藤这最后一段话是对夜雨说的。前头是一派公事公办的口吻,但到了后头竟有些像儿女之间的喃呢了。那有些露骨的关怀之言,在关信藤自己看来是很正常的事情,但听在其他人的耳中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由于说得太过明白,就连毫不相干的外人——比历安也不经意的涨红了脸,他觉得这大帐里的气氛有些奇怪,根本就不像是出征前的那种严肃的气氛。
“明白。”夜雨同样严肃的说道,接着语气一转竟也和关信藤所说的最后一句话一般,变得有些缠mian起来:“远征在外,你也要小心啊。”
“这是当然。”关信藤点头应道,随即转头向比历安下令:“你为我军之副将,便随侍在旁吧。”
“是。”比历安应声道,心里却犯了疑:“按理说,夜雨跟在关信藤旁边的作用比我大啊,怎么将军反而要把她留下呢?”他有些憨,所以想不出其中的原故。
事实上,这样的决定是很正常的事情。比历安原本是罗尔帝国那边投降过来的将军,时日极短,还没有全然得到关信藤的信任。此刻大军远征在即,而雷影关防守的任务又是至关重要,因此关信藤再怎么说也不可能让一个自己不太相信的人去总领防守的任务。更何况,关信藤此次出阵的主力是圣龙军的第二军,其留下的防守直属兵力也只有五千人,而在雷影关留守的罗尔帝国军降兵却有三千之众。如果遇到西方六城的兵力来袭,而比历安又临时投敌的话,那一切就很危险了。关信藤对于这样的情况想的很多,所以他才作出这样的决定。
当夜西时一刻,圣龙军第二军人马在关信藤的带领下踏上了重新夺回扬水城的道路。
队伍沿着大道东进,一路上没有飘扬绚丽的彩旗为之开路,也没有锣鼓震天的嘶吼为之壮胆。大家都沉默的赶路,在沉默中奔向此行的目的地。没有战马奔跑的蹄声,就连那些重甲步兵的脚步也是极轻的。虽然他们行进的速度很快,但一整条道路上却没有多少扬起的烟尘。因为他们的脚下都包着厚厚的棉垫。
这似乎是在偷袭,因为这部队行进的速度是那样的快,那样的轻巧。口噙衔,马裹蹄,这一切都是为了防止自己的声音被敌人所察觉。然而这又确实不像在偷袭,因为这只队伍人数太多,而且还有许多重装兵的存在,甚至连那慢吞吞的重型火炮都出现在队伍之中。这实在是太奇怪了,一方面他们在隐蔽自己行进的声音,一方面又带了许多足以成为队伍之累赘的东西,而且他们还冒大不韪的在白天里行进,看上去又好像是故意要让敌人发现一般。这如果是真的偷袭只怕是全世界最拙劣的一次偷袭了。
他们是走在山坳之间的大道上。这本来并不是一条路,但由于这里地势开阔,因此来往雷影关的人都往这里走。走久了,地上的草便在也长不起来,久而久之也就变成了路。
此刻正是午时二刻,足足走了一夜连半天的人们似乎疲惫极了,大咧咧的坐在地上休息。随军的伙头也丝毫没有顾忌的燃起了造饭的火堆。那缕缕青烟缓缓的向空中升去,成了山野中一个令人注目的标志。
人,忽得隐蔽在山头的巨石之间。他显然已经看到山下那太过招摇的举动。一抹欣喜的笑容出现在他的脸上露出了口间洁白的皓齿。他身形一动,迅速消失在山间的枯木林中。看他消逝的方向竟然和队伍行进的方向是一致,都是向扬水城行去。
城主的大厅里,火炉里的火熊熊的燃烧着,从其中传来的热已经暖和了厅里的每一个人。窗外依旧是雪白一片,虽然没有下雪,但气温依旧低的可以。大厅里的人都没有说话,大家只是静静的坐着,享受这难得的温暖。突然作为首席位置的一个人站了起来,慢慢的踱向窗边。他依旧没有说话,只是略带歉意的看着窗外的大街。
大街上没有一个平民,来来往往的都只是身着军服的罗尔帝国军士兵。他们肆无忌惮的在街上调笑着。街上的店铺早已是关门大吉了。尽管天并非冷到让每一个人都非得躲在家里,但店铺的商人却已经不作生意了,因为他们根本没有可卖东西。所有的物资都在两次“大劐”中被罗尔帝国军搜刮去了。现在的他们除了安安静静的躲在家里,吃一些勉强留下的食物之外,简直和乞丐差不多,都是一无所有的料了。
“唉……,这都是我作的啊。”站立在城守府大厅窗边的那人叹息了。他原本也不想作这样的事情,然而由于派恩将军在前方的困顿以及雷影关头的失陷,使他不得不下达“大劐”的命令,以扬水城一城的物资去支援前方的战斗部队。
“在百姓的眼里,我可能是一个恶魔般的人物吧。”他又一次叹息了。
突然间大厅的门被推开了,一个全身穿着白色衣服的人走了进来。他单膝跪下,向窗边的那人报告道:“艾纳海将军,雷影关的‘异教徒’已经向我城逼近了。看样子似乎想偷袭我们。现在他们在距离我城只有十二里地的苏拉山谷里休整,大约一个时辰之后便可以到达城下。”
“噢?那些家伙终于忍不住了吗?”窗边的那人(艾纳海)不经意的扬了扬眉头。他显得很平静,似乎并没有被白衣人的报告给吓着,也许在他的想法中“异教徒”迟早都会有这样的举动吧。
“大家认为我们是要出城迎击呢,还是坚守城池?派恩将军的大军还在前方和异教徒对峙着,他是不可能回来增援我们的。因此眼下的这个难关就需要我们自己想办法去渡过了,就凭借着我们手里的二万人马。”艾纳海离开了窗边,重新来到圆桌的首席之上,平和的向大厅里在坐的几位将军说道。
他是用商量的语气说得,即使此刻关信藤的大军早已离城不远,但他的话语却依旧从容的很。他没办法自己下达命令,因为他不是这些将军的“顶头上司”。在大厅里的其他人眼中,他只是派恩的“代替人”而已,只是负责传达上头消息的人,而不是这扬水城的将军。他苦笑了一下,静静的看着诸将的表情。他在等候他们的发言。
“那还用说,当然是出击了。‘异教徒’又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们可不是缩头乌龟,可以畏首畏尾的躲在自己的壳里不出来。何况现在的扬水城也早已没什么物资可以提供坚守了,我们还有必要枯坐在这里吗?”坐在艾纳海右手边的一位满脸虬须的将军站了起来大声说道。这很显然并不是他一个人的意见而是除艾纳海之外的所有将军心中所想的。他们在艾纳海话语落下之后的空隙里迅速的交换了一个眼神,确定了彼此间的心意之后,才由这位虬须将军说出话来。
“你是决定出战了?”艾纳海说着看了室内诸位将军的脸一眼,深深的叹息了。他知道这些人的心早已坚定下来,要他们在改变想法,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他觉得很无奈,因为他所提出的两个方案试试上都是不好的计策。然而最好的计策,他却明白这些人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答应的。因为那是逃跑。在艾纳海的眼中,只有逃跑,才能将眼下的包袱甩开,才会有可能打败“异教徒”。但他明白这些顽固不化的人是不会理解的。他早已从这些人的眼睛里看到了那种固执。
“既然这样就由你埃托马斯将军负责出城作战的任务吧。我只要留下五千人马守城就可以了,剩下的全部都交给您负责吧。”艾纳海淡淡的说道,似乎眼前的一切都和他毫无牵连。
“将军不准备出击?”那位虬须将军埃托马斯似乎没有想过艾纳海会作出这样的决定,不由得大为诧异道。
“我并不是野战将军,派恩总帅交给我的任务是守城,我总得将这城看在眼里才行。”艾纳海淡淡的说着,脸上并没有一丝表情。
没有人知道他心里的话,他们所得到的消息就从艾纳海口中说出的一样。他们知道他要守城。
“那就这样吧。你要当乌龟,也没有什么人会拦住你。”埃托马斯高声的笑了起来,那笑声中的嘲讽,让在坐的其他人都觉得有些厌烦。
“这家伙做得太过分了些。”那些将军不悦的想道。但想是这么想了,可他们终究没有别的表示,只是默默的站了起来,向大厅的外头走去,可能他们在觉得埃托马斯有些讨厌的同时,也深深的看不起艾纳海的儒弱吧。
艾纳海依旧没有动作。他依旧坐在圆桌的首席上。望着那些人先后离去的背影,他淡淡的笑了。那是高深莫测的笑容,其中的意味只怕除了艾纳海自己也没有其他人看得懂。当然如果派恩或者是吉利亚出现在这里的话,那他们一定会被这样的笑给惊着的。因为这是智者的笑,是胸有成竹的笑。没有人知道这笑是代表了什么,他们只知道这笑正在改变一个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