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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理眉毛一扬,问歌磐:“这是真的吗?思思真是这么说的吗?”
歌磐点点头说:“是真的,听她的口气,好象事情还很急。”
李理兴奋的搓了搓手,笑着说:“好,这可太好了,我得抓紧把这事情给办了。”
歌磐微微一笑,说道:“哥,你能说说看,你是准备怎么办这件事的吗?”
李理闻言一楞,说道:“还能怎么办?他们不就是缺钱吗?我主动的送上门去,还怕他们不理我吗?”
歌磐摇摇头说:“我说的不是这个,大哥你心里难道就没有什么想法吗?”
李理皱了皱眉毛,问道:“想法?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歌磐叹了口气,说道:“咱们赞助他们的参加联赛,按照惯列,他们应该以国华的名义来参赛,而且主场也应该设在咱们这里,大哥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他们不愿意将主场设在我们这里,换句话来说,就是思思不愿意来我们这,你会怎么办?”
李理呵呵笑道:“那怎么可能呢?别说这是惯列了,就是思思她也不可能不过来的,你哥这点把握还是有的。”
歌磐看着李理那张自信满满的脸庞,不由的在心里犹豫了片刻,她在考虑着应不应该把话题挑明了说。
沉默了一下,歌磐终于说道:“大哥,我想思思姐肯定是愿意来咱们这儿的,但是你有没有考虑到她还有父母在-----”
李理忽然打断了歌磐的话语,放低了声音,沉沉的问道:“别说了,昨天晚上思思是不是对你说了些什么?”
歌磐也不愿再拐弯抹角的来说,见李理猜出了几分,便点了点头说:“是,思思姐怕你为难,所以先让我转告你这些。”
李理苦笑了一下,说道:“唉,看来你哥是自信的过了头啊,歌磐,你来说说,我在思思的心里到底会是个什么样的地位呢?我怎么觉得我和她之间总有那么一段距离,这到底是两个城市相隔太远了造成的呢?还是你哥我根本就配不上人家?”
歌磐笑了笑,说道:“哥,你别胡思乱想了,思思姐只不过是担心她的父母年纪已大,不放心两位老人家罢了。其实她对你上心着呢,昨天一天没和你说上话,晚上就拉着我在电话里问了你半个多小时,就差没跑过来看你了,你还要人家对你怎样啊?”
李理摇摇头说:“好了歌磐,你别安慰我了,我比你了解思思,她决定的事情没有人可以更改,性格上比我还倔一点,在感情上也是个敢爱敢恨的姑娘,你哥我既然看准了她,就不会拿什么事情来勉强她,该怎么着就怎么着,一切顺其自然吧!”
歌磐问道:“那赞助的事情该怎么办呢?”
李理将头转向了窗外,看着楼下的风景,不紧不慢的说道:“这件事情你去办吧,如果我出面的话,有些事情思思不好开口,他们如果还有什么要求,你就一起答应了。”沉吟了片刻李理又说道:“就按照咱们赞助男子联赛的标准办吧。”
歌磐点了点头,说道:“这样也好,那我就先去了。”
李理转过头来看着歌磐走了出去,脸上顿时黯沉了下来,顺手拿起桌上的香烟,点了一根,狠狠的抽了起来。烟雾袅袅的升起散去,复又团团的纠缠在一起,笼罩了李理那张略带失望和烦躁的脸。
烟雾中,秦思思曼妙的身影和她那银玲般的笑声不断的浮现在李理的脑海中。
终于,沉思了良久的李理长叹了一口气后,拨通了木森的电话。
其时的木森正在棋校里指导几个即将参加定段赛的孩子们。
木森正和其中的一个孩子平下,另外几个孩子担任着这盘棋的裁判。为了让很少能参加正式比赛的孩子们体会到比赛时的氛围,这几天来,木森都是有意识的将对局安排的尽量正规一点,除了必不可少棋具和记时钟之外,裁判和记录员也一个都不缺。
今天的棋局已经是木森的第三盘棋了,前两盘棋局里,孩子们的表现让木森不是很满意,他决定在这盘棋结束后,好好的给他们复一下盘。
这一段时间的棋局都是安排在木森的宿舍里,这是木森为了躲避来采访他的记者们所采取的一个无奈之举。
自从黄鹤楼一战之后,木森的名字在短短的数日之内便传遍了国内外的棋坛。先有刘长风的临局呕血,后有木森的神秘出现,在加上围绕着黄鹤楼的种种传说,大大小小的围棋媒体将此次比赛渲染成了近年来最为悲壮和最具观赏性的一次比赛。而且比赛结束后的后续报道的力度,也远远的超过了任何一次正式的世界大赛。
大地围棋学校也因此热闹了起来,胡子兰也比以往的任何一个时期都显得更加的忙碌和高兴。用他的话来说就是“咱们大地围棋学校的春天即将来临了!”他甚至还破例的为木森举行了一个小小的庆祝会,并且当众奖励了木森一笔不菲的奖金,也尽管木森在第二天就把这笔奖金给孩子们更换了一批新的棋具。
木森的烦恼也随之而来,除了每天要应付同事们的恭维之词和在这恭维之后的不屑与嫉妒之外,随时涌进棋校的记者们更是让他头痛不已。这些采访不仅大量的侵占了他正常的教学时间,而且也对生性恬淡的木森造成了巨大的精神压力,每来一次记者,他都要多一次的接受周围那些各色各样的眼光的冲击与洗礼。
与此相反,木森的头痛却正是胡子兰的欢乐之源,他最近的工作重点就是专门接待来自全国各地的甚至是韩国和日本的围棋记者,来的越多他就越兴奋,精明的胡子兰深深的知道,任何形式上的招生广告,都没有这些围棋界的强势媒体上的一篇文字报道来的更加有效和生动。
胡子兰十分了解木森的脾气,在木森草草的敷衍了最初的几次采访之后,他主动的承担了接待记者的工作。每当有记者见不到木森抬脚欲走的时候,胡子兰会适时的很巧妙的将大地围棋学校推到他们面前,在一通酒足饭饱和迎来送往之后,大地围棋学校的名头在媒体上很是风光了一回。
有了胡子兰的挡驾,木森也落的了个轻松,在这段时间里,他和几位同事在学校里的几百个孩子里遴选出了参加今年定段赛的学员名单,并且给他们进行了强化的训练。所谓‘临阵磨枪,不快也光’,普天下的老师,大抵都是这般的心情。
第三盘棋终于结束了,与木森对阵的孩子竟然是因为超时被判负的
木森叹了口气说道:“你们还是太紧张了,今天咱们下的是超快棋,为的就是让你们在正式比赛时能合理的运用时间。尽管比赛时采取的不是快棋的方式,但也不是大家平时练习时对时间的那种概念。能参加这次定段赛的棋手水平都不会低,和你们的水平比较起来,我看是伯仲之间,这就是说,无论你们碰上了哪一个对手,除了别人出勺子,胜负总是要在官子的时候分出端倪。而到那个时候,双方肯定都进入了读秒,谁能在这个时候更加的冷静一点,对时间的把握上更加的准确一点,那么他离最后的胜利也就不远了。”
木森站起身来,拿起几瓶自己早就准备好的矿泉水分给孩子们,又接着说道:“看你们今天的这几盘棋,我真的是有点不放心,除了最后一盘是超时了,前两盘都是在读秒的时候因为紧张出了勺子,否则局面不会有那么大的差距。这就说明你们在对时间的把握上还有一定的欠缺,无论读秒的时间是三十秒还是一分钟,怎样合理的运用它,这里面其实有很大的学问。它不仅仅包括如何充分的合理的运用这一段时间,而且还要考虑在这一段时间里怎样从时间上给对手以压力,让他背上时间的包袱,从而让他跟着你的步点去行棋。”
木森正说着,却见孩子们都抬头看向了门口,转过头去,正见胡子兰手里拿着手机,对他点着头。
木森皱了皱眉毛,他就是因为怕人来打扰他教学,才将自己的手机关了,并且把宿舍的坐机的线头也拔了去。看胡子兰的架势,打电话来找他的人来头一定不小,虽然自己并不在乎是谁,但是抵着胡子兰的面子,终究不好不接这个电话。
木森微微的点了点头,示意胡子兰稍等片刻。
木森转过头来,对几个孩子们说:“大家都知道,比赛的日期说话就要到了,在短时间里,大家的棋力想要有个比较高的提升,那几乎是不可能的,而且我能教给大家的东西平时都已经说过了。现在我们需要的就是调整自己的心态和知道对局时所应该注意的事项,这里面就包括刚才咱们说的对时间的把握上,你们回去后在这方面多想想,明天咱们还是进行超快棋的训练。好了,今天的训练就到这里结束了,你们把桌子上的矿泉水都带走吧。”
结束了训练的孩子们各自抓起一瓶矿泉水,嘴里说了声:“老师再见,校长再见”便一窝蜂的冲出了木森的宿舍。胡子兰手里紧紧的抓着手机,连退了几步,才险险的避过了这些卤莽的孩子们。
胡子兰看着远去的孩子们,不禁连连摇头,苦笑着说:“小木啊,这些孩子们可被你给惯坏了啊!有你在这,我这个校长也没什么威严了啊。”
木森笑着说:“孩子们的压力也很大啊,小小的年纪就要经过定段赛那样残酷的比赛,这里面最小的才十三岁,如果不能定段的话,疏导缓解他们的心理压力将是我们下一步重点的工作啊!”
胡子兰点了点头,又说:“玉不琢,不成器,迟早都要走这一步的。”
木森用手指了指胡子兰手里的电话,说道:“是谁找我啊?还让领导您亲自跑一趟,好大的面子啊,不会又是什么记者吧?”
胡子兰没有理会木森的玩笑,放低了声音说:“还能是谁?当然是你的老同学,我的财神爷啦。”
木森楞了一下,说道:“是大理吗?这时候找我干吗?这家伙真会添乱。”
胡子兰将手里的手机递给了木森,又凑到木森的耳朵边轻轻的说了几句什么,然后嘿嘿的笑着走了。
木森满脸苦笑的看着胡子兰的身影,将手机放到了耳边。
“老兄啊,你们嘀嘀咕咕的说什么啊?到现在才接我的电话,我就是想见********也没这么难吧?我知道三儿你现在成名人了,可也不用跟哥哥我摆这么大的谱吧?”李理在电话里大发了一通牢骚。
木森对李理的牢骚和意见向来采取置之不理的态度,从口袋里摸出根香烟,点着后深深的吸了一口,和孩子们的这几盘对局可把他憋坏了。
“我说你有没有在听啊?怎么不说话啊?”李理终于是发完了牢骚。
木森笑着说:“你给我机会说话了吗?噼里啪啦的象放炮一样,肯定是谁又惹你了吧?”
李理叹了口气说道:“还是三儿你了解我,不过也不是什么人惹了我,只是心里有点闷,想找人喝喝酒,你看晚上是你来我这,还是我去你那儿?”
木森有些犹豫,说道:“这几天恐怕不行,晚上我还要给另外几个孩子上课,马上就是定段赛了,时间很紧啊。”
李理放出些无赖的口吻,说道:“我管你这些,少你一个地球又不是不转了,你们学校其他的老师呢?你要是再拿翘的话,我找胡子兰说去。”
木森叹了口气,他知道李理此时必然是有了什么心事,如果这次拒绝了他,自己心里终究也是放心不下,便说道:“好了好了,胡子兰巴不得你去找他呢,这样吧,晚上你稍微晚点来,菜我准备好,想喝好酒的话,自己带两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