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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胆子也太大了吧!”德拉科拢拢身上的斗篷,一脸惊惶的跟在黛拉身后向打人柳前进着。
那棵并不友善的巨型树已经让他足够胆怯,但黛拉丝毫不曾减慢的步子激起了他在异性面前的那点表现欲,所以他一直压制内心的恐惧,尽力跟上不断行进的黛拉。
“放心,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这样出去了。”黛拉稍稍放缓步子,转头温声安抚着德拉科,她晶亮的大眼睛在月光的照射下流转出别样的光彩,这双眼睛在扫过身后有些颤抖的男孩后又极短暂的在身后的某处停顿一下,才又转向前去。
“你真的是个斯莱特林嘛?!”某一瞬间,德拉科甚至在黛拉身上看到了那个坡特的身影,他有些崩溃的低吼着。
“你不还是过来了,德拉科。”
害羞盖过恐惧后,原本瘆人的路程就会无限缩短,回过神来时,德拉科已经和黛拉在密道里用荧光闪烁前进了。
在这阴森恐怖的密道里,一点声响都能引起巨大的回音,德拉科面色不定的左右打量着。
许是受不住那声声敲击心灵的回响,他这一路出奇的安静,直到接过黛拉的手,从木板门爬上似乎是目的地的地方时,才不满的抱怨了两声。
“这儿看着可不像是能有好谢礼的地方。”
他嘟囔着拍拍自己沾上灰尘的黑袍,浅金色的头发随着他打量的动作不停跳动着。他今天晚上洗漱后没再用那些发胶,散乱下来的头发钝化了不少他平时的棱角。
“你头发散下来还真是可爱啊,德拉科,”黛拉脸不红心不跳的夸奖着,平日里的笑容出现在脸上,她招着手示意德拉科,“跟我来,德拉科。”
德拉科撇撇嘴,没再管脚下还开着的密道入口,装作毫不在意的跟上黛拉,却怎么也藏不住因为冒险而激动到闪闪发光的眼睛。
新进入的房间就跟之前的一样灰暗,除了黛拉手上一直维持着的荧光闪烁,就还有倾洒下的月光能添几分光亮,预想中的场景没有出现,这下德拉科是真的有点失望了。
“这里能有什么?”德拉科也用起了荧光闪烁打量四周,他很快注意到屋子中间那块空旷的地板上暗红色的咒文,“那是什么?”
“德拉科,靠近那里可不是个好主意,”黛拉的声音里有着前所未有的幽暗,她微眯的眼睛里晦涩不明,“我想,一个小小的魔咒能告诉那意味着什么,德拉科。”
说着,她挥起了魔杖,又是德拉科没听过的咒语,巫术的光点从他身后身后射向地板上给人以不祥的咒文。
被邓布利多宣称死去的奇洛出现在咒文之上,他被捆绑着,一脸惊慌的样子,脸上是德拉科从未见过的痛苦,然而不等德拉科回头想要质问黛拉,一双柔软、冰凉的手以一种不可拒绝的力道捂住了他的耳朵,同时也固定住了他的脖颈,让他只能瞪大眼睛看着那道奇洛的虚影挣扎。
即使是被捂住耳朵,刺耳的哀嚎还是漏了进来,短短几秒,满脸扭曲出血、身体盘结成奇怪形状的奇洛,带着终死的解放,化作飞灰散去。
即使只是虚影,那些飞灰似乎也有了实感,德拉科已经完全吓傻,冰冷僵硬的身体连黛拉的双手离去了都不知道。
“就在那里,德拉科,我杀死了奇洛。”
温热的吐息取代了微凉的双手,黛拉俯在德拉科耳边轻声低语,似恶魔的低吟,又似情人间的呢喃,但在德拉科听来,那就是夺命的魔咒,他一下子挣脱开,尖叫着就要逃离这里。
“这些对你来说还是太早了么,德拉科...”
黛拉轻叹的语调里带着浓厚的惆怅,德拉科有一瞬间甚至顿住脚步,克制不住的想要回头看去,也就是金色头发稍稍向后探去的那个瞬间,德拉科眼见一黑,耳边还残存着黛拉不真切的声音。
“昏昏倒地。”
黛拉走到瘫倒在地的德拉科身前,她蹲下身子,拨弄着男孩顺滑的金发,她一下一下抚摸着,注视那张精致的小脸。
“要做到什么程度,你才会现身呢,邓布利多校长。”
“你一直都知道我在?”房间角落处,邓布利多繁复的白袍显现,他眉毛紧拧,与黛拉黑沉的双眸对峙着。
“在视线这方面,我或许有着一种敏锐的天赋,”弧度爬上黛拉的唇角,虽然这细微的笑容并没有什么意义,“那么,您会怎么处置我呢?怎么处置我这个灵魂被玷污的黑魔头的血脉呢。”
“黛拉,你似乎很想就此死去。”斟酌着字眼,邓布利多谨慎的开口。
“这样可能是最好的,邓布利多,我并没有对剥夺生命心怀愧疚,”黛拉的手还在德拉科的金发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她黑沉的眼里一片死寂,“您关注着哈利,我也相信那个可爱的男孩会有所作为,但是我,恕我直言,先生,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到底是怎样的人。”
“......”邓布利多没有说话,睿智的双眸充溢着各种考量,黛拉又凉凉的补充着。
“起码不会是你心中期望的那样,邓布利多,我必须要说,我不会接受你的很多盘查与安排。”
“我想我的灵魂并不美妙,或许就如我那所谓的父亲一样残缺,我也不能保证我会不会走上您不希望的道路。”
“你说得对,黛拉,你有着和他一样的沉静,一样的天赋。”邓布利多沉声说着,他开始走向已经顺着腿蹲坐在地上的黛拉,随着他的走近,女孩也将魔杖放在身旁的地板上,她闭上眼睛就要接受自己选择的命运。
与预想中不同的是,一双粗糙温暖的手抚上她的头顶,“可他不会这样对我吐露真相,他更不会为了别人放弃自己的生命。”
黛拉睁开眼,黑沉的眼里不断有情绪闪过,最终又都化为虚无,她没有摆脱面前老人带着慈爱的抚摸,只是喉咙上下滚动。
“难道斯内普教授没有说过我如何折磨小鼠?难道奇洛的死状也不能盖过您对我年龄上的照顾?”
“我觉得您现在的决定并不明智,邓布利多,没人知道一个人的成长过程会发生什么,尤其是我这样的人,谁也不能保证我不是下一个魔头。”
“是啊,谁也不能保证,可谁也不知道,不是吗?”邓布利多收回手,几颗澄黄色的糖果随着他手掌的反转出现,“黛拉,剥夺一个人的生命有很多意味,我对奇洛的漠视也是其中一种——你知道的,他并不高明,但是现在并不能伤到伏地魔,所以我将这个有才华的青年同你一样弃之不顾。”
“你是为了解开威胁生命的牢不可破誓言,我并不会指责一个人想要活着的意愿,你确实生而不同,黛拉。或许你是一个像你父亲的里德尔,但当你请求我杀死你时,你就是独一无二的黛拉。”
黛拉没有说话,死寂的瞳孔在此时恢复点点神采,她看看邓布利多和善的眼神,又看看他手掌上的糖果,伸手取过两颗。
“我必须要说,这是我最后一次在您面前放下魔杖,不过,我也可以保证,我不会做出伤害霍格沃茨、伤害哈利他们的事。”
“仅限于哈利他们?”
“您不能指望我喜欢霍格沃茨里的每一个人,校长。”
邓布利多笑了起来,二人之间对峙的氛围也随着这阵笑声消散,“需要我帮忙吗?”看着地上还在昏睡中的德拉科,他挑眉询问。
“一个漂亮的一忘皆空,麻烦了,邓布利多教授,并且之后我希望您能给我们一些孩子间的独处时间。”
“我还真不知道马尔福先生有这么大的魅力。”邓布利多微妙的目光流连在两个孩子之间,饶是黛拉也觉得面上一烧,不过昏暗的环境没有让她暴露。
“那就祝你们约会愉快。”麻利的施完咒后,邓布利多这么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