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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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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2章 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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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婵闹自尽那一夜后,朱玄接连几日未曾出现。

    “朱玄还未归府吗?”姜婵心中难安,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似有大事将要发生一般。

    豆蔻摇了摇头,自从小姐与朱少爷在一起之后,朱少爷的态度一日比一日冷淡。

    这话万不能说,她只得祈祷着是朱少爷当真忙的抽不身。

    姜婵心神不宁,她摸着依然隐隐作痛地脖子,“你去门口守着,若是瞧见他了,将他请来。”她不认为是朱玄得到她之后,便对她冷淡,必然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旬王那一边是一颗定时炸弹,他并未发声,只是不屑而已。若是哪一日心血来潮,在朱玄面前透露那一日的露水情缘,便无她的活路了!

    “是。”豆蔻顺从地去前门守着。

    姜婵想了想,亲自去厨房为朱玄做点心。她打听过,父亲自身难保,而母亲的名声拖累她,进旬王府已经没有可能,就连寻常的人家只怕也对她避如蛇蝎。她唯一能够选择的就是朱玄,只需要紧紧的攥住他不松手!

    她指挥厨娘做一道点心,放在食盒里,端着回屋子,便见豆蔻惊慌地冲进来,对她道:“小姐,不好了,旬王请您去寒烟楼。”

    姜婵手一颤,食盒砸落在地上。陈伯府已经衰落,她不会再自以为是的认为旬王会娶她,下意识地要拒绝。

    “小姐,旬王说您不去可以,相信朱少爷会对外面的流言蜚语很感兴趣。”豆蔻胆怯地握着姜婵的手腕:“小姐,怎么办?旬王这是不愿意放过您!”

    姜婵面色惨白,毫无一丝血色。

    手忙脚乱,收拾好撒落一地的点心,姜婵手指抚了抚鬓角,深吸一口气道:“你去外面雇一辆马车。”

    随后,姜婵以回陈伯府为借口,去寒烟楼赴约。

    旬王早已等候多时。

    姜婵见到旬王,眼睫微微颤动,她脚步虚浮,低垂着头福身行礼。

    “王爷。”

    旬王起身,扶着她的手臂托她站起身,感受到她微微颤抖的手指,唇角微微上扬:“你怕本王?”

    姜婵浑身一颤。

    旬王手指从她脸颊滑过,挑起她的下颔,“你的初次本王莽撞,弄伤你了。”

    “王爷我”

    “你愿意跟本王吗?”旬王望着姜婵震惊地神色,温柔地笑道:“本王之前娶姜檀是为阴家势力,而今娶姜檀已无可能。本王对你兴趣浓厚,食髓知味。可惜陈伯府如今名声败尽,我必然不能给你名份。你若是答应,本王暂且将你以婢女地身份带进府,你母亲的事一了,本王便给你一个名分。”

    姜婵错愕地睁大眼睛,难掩心中震惊之色。她做梦也未曾料到旬王会愿意给她名分!

    “我”

    “你不愿意?”旬王盯着她静静看了片刻,忽而松开她的手:“本王不会勉强你”

    姜婵反手抓住旬王的衣袖,她做梦都想要入旬王府。

    可她不确定旬王话中的真假。

    她怕了!

    旬王这一次似乎有足够的耐心,并未表现出一丝不耐烦。满面柔情,扶着她在身侧坐下,体贴地为她斟一杯热茶,招手示意小二上菜。

    姜婵原本归于沉寂地一颗野心,在他无微不至的服侍她用完一顿饭,开始复苏。

    “王爷,我想好了。”姜婵用白绢布擦嘴,浅浅抿一口茶,她想赌一把。只是那个丫鬟的身份

    旬王似乎看出她的犹豫不决,温声道:“你不必急于回答我,给你三天时间。”

    他越是如此,姜婵反而果决了,微微低垂着头,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颈,羞赧道:“我早已是王爷的人了。”

    旬王眼底流露出一丝笑意,反问道:“本王听闻你几年前与朱玄有一段私情?你与本王的那一次,并非初夜?”

    姜婵急忙答道:“没有。王爷不会不知道,那一次是否是我的初夜。落红能作假,那一层阻碍却是不能。”她咬紧唇瓣,低声道:“我不知王爷从何处听来的风声,我与朱玄是清白之身,他误会那一夜是我与他在一起,才会与姐姐解除婚约要娶我。这一点,我心知肚明,方才拒绝他。我一直倾慕王爷,如何会嫁给自己不爱的人?朱玄对我的好,只是他一厢情愿,我在心里一直将他当做姐夫、大哥。”

    旬王点点头,似笑非笑看她一眼,目光不经意扫过隔壁,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回去收拾东西,本王派人去接你。”

    姜婵柔顺地点头,眉眼间流露出喜悦之色,迫不及待回去收拾包袱。

    她一走,旬王撤下姜婵用过的茶杯,换上一个新茶杯,斟满一杯茶。

    朱玄进来,看着旬王面前热气腾腾地茶,面色紧绷,浑身散发出森寒之气。旬王早已知晓他在隔壁,而这一出戏,故意演给他看!

    “朱玄,你得感激本王叫你看穿她的真面目。穿着一双破鞋,还当是宝贝。”旬王冷嘲道:“这种女人,不安家室,她肚子爬出来的种,父亲未必是你。”

    朱玄下颔紧绷,阴冷地看向旬王:“你想干什么!”

    旬王靠在椅背上,嘲讽道:“本王真够佩服你,自己上的女人是谁都不知,被一个女人玩弄在鼓掌之间。”尔后,他将调查得来的资料扔在朱玄的面前。

    朱玄神色不虞,翻开资料,瞳孔一缩,压抑着心中惊涛骇浪地情绪,一字一句认真看到末尾处,失了魂儿一般,呆怔地望着资料回不过神。

    旬王睨着他的手,指骨泛白,紧捏着资料,极力在克制某种情绪。

    朱玄消化完对他极具冲击的信息,几乎接受不能。这上面的一字一句,推翻他过往的所有认知!

    显得他是多么的愚蠢!

    不知过了多久,朱玄眼珠子微微转动,干涩地问道:“你为何要告诉我?”如果他没有记错,旬王想要纳姜檀为妾,他将真相告诉自己,姜檀就是那一夜的女人,朱喜宝是他的亲生女儿,对旬王并无好处!

    旬王挑眉:“就算是一个玩意,本王也不希望别的男人染指。”

    当然是场面话,旬王之所以这般做,完全是因为阴正颍回京,姜檀怕是不能入旬王府。而皇上给他赐婚,侧妃之位悉数被太子的占尽。朱玄又是太子的左膀右臂,他卖朱玄一个人情,试图将他拢络过来。若是朱玄与姜檀复合,朱玄归顺他,依然是他的势力。

    朱玄闻言,心思恍惚,有一种不真切之感。

    他的女儿,可能吗?

    朱玄忍不住想要猜疑,可又不自觉地回想起与姜檀的相处,她似乎并无背叛他的愧疚,十分坦然。而正是这份坦然,令他加深对她的厌恶,认为她不知羞耻,水性杨花。

    如果她的男人至始至终都是自己呢?一旦换一个想法,过往相处的细节愈发地清晰起来,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变得合理。为何他怒斥她不知廉耻时,她难以置信,甚至伤心欲绝。而他每每冷待无视喜宝时,她压抑着难过与失望,一遍一遍安抚着喜宝,告诉她爹爹很爱她。

    当初他嗤笑她虚伪,别以为拿孩子讨好他,他便能接受,将喜宝当做亲生的疼爱。而喜宝的存在,只是一遍遍提醒他所受的屈辱。

    朱玄回想起姜檀从最初的解释,到欲言又止,直至最后地沉默,胸口撕裂一般地疼痛,悔恨宛如潮水般几乎将他给淹没。

    旬王看着朱玄满面痛苦之色,仿若一颗痴情种子,不禁哼笑出声,透着浓烈地嘲讽。

    倘若真的是痴情不改,岂会发生这许多荒唐事?

    姜檀与别的男人有染,他弃若敝履。而今撕开姜婵的真面目,哪有半点往日地情深?

    ——

    朱玄回到府中,正巧撞见姜婵背着包袱出来。

    他脚步一顿。

    姜婵怔愣住,拢紧包袱,咬着唇道:“朱大哥,我听说伯父伯母不接受我这种儿媳,你若是娶我便会与你断绝关系。我不能拖累你!”

    朱玄静静地凝视着姜婵,她一双眸子宛如雨后青山,氤氲着雾气,楚楚可怜地模样,仿若下一刻便能泫然欲泣。她目光十分赤诚而真挚,全然是为他着想,半点不忍他受委屈,所有的苦楚都甘愿她自己忍受。

    若不是今日听了她与旬王的话,他必然会深信不疑,转而愈发怜惜她。自悔,自愧,愤然与父母反抗,迎娶她过门?即便是最后得知她入了旬王府,也只会愈发对她愧疚,哪里会怨怪她半分?

    “婵儿,那一夜,你可还记得对我说了哪些话?我想再听一听。”

    姜婵被朱玄盯得心里发毛,骤然听闻他的话,面色一变,嗫嚅道:“好几年了,我哪里还记得?”

    朱玄倒也不勉强她,径自越过她进门。

    姜婵愣了愣,总觉得朱玄透着古怪,她要走,他至少得拦一拦?

    旬王府地小厮催促道:“姜小姐,您快一些,王爷今夜要带您出席晚宴。”

    姜婵喜不自禁,旬王是要将她介绍给府中人吗?

    她立即上马车,将朱玄的怪异之处抛掷脑后。

    旬王命人给姜婵准备华服美饰,婢女为她描画精致地妆容,整个人瞬间容光照人,艳光四射。

    姜婵在铜镜前转一圈,十分忘形,看来她的决定是正确的!

    一位嬷嬷进来,端着一碗姜汤递给姜婵:“姑娘,王爷说天儿冷,您穿得少,先喝一碗姜汤,免得受寒。”

    姜婵皱了皱眉,她并不愿喝姜汤。

    嬷嬷笑道:“姑娘,王爷已经在等着您了,快点喝了。”

    她一催,姜婵心中‘咯噔’一下,瞧着皮笑肉不笑,目光不善地嬷嬷,笑道:“嬷嬷,王爷既然在等着,我们便赶紧过去,免得让王爷多等。这姜汤,回来再喝也不迟。”

    嬷嬷见她不识时务,脸一沉,一个眼色,左右立着的婢女上前,一左一右擒住她的臂膀。

    姜婵大惊失色,尖声道:“放肆!你们这是干什么?冒犯我,小心王爷不饶你们!”

    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她拼命地挣扎,看着一步步逼近的嬷嬷,恐惧笼罩着她。

    “你敢!”

    嬷嬷面目嘲讽,捏着她的下颔将一碗姜汤灌下去,一松手,姜婵一口姜汤喷在嬷嬷脸上。

    “贱婢!”嬷嬷反手抽她一巴掌,脸色阴沉道:“进了王府,可不是你能撒野放肆的地儿!王爷可不喜欢不听话的人,你乖乖遵从,便不必受皮肉之苦!”

    姜婵顾不上脸颊上的疼痛,掐着脖子,企图将吞下去的姜汤吐出来。

    这时,旬王进来,姜婵痛苦地眼泪掉出来,她恨恨地瞪着嬷嬷,想要像旬王告状。

    她一张口,惊惧地瞪大眼睛,无论如何也发不出声。

    旬王看着她脸上的巴掌印,冷眼瞥向嬷嬷,嬷嬷跪在地上,却听他说:“本王不喜擅作主张的奴才,她这一张脸弄坏了,将你送给刘大人?”

    “老奴该死!”嬷嬷左右开弓地打着自己的耳光。

    旬王给人递一个眼色,拖着姜婵上了马车。

    等马车停下来,旬王下车,望着瑟瑟发抖,蜷缩在角落里满面泪痕地姜婵,阴冷地说道:“伺候好刘大人,少不得你荣华富贵,若是坏了本王的好事,便去勾栏里伺候男人去!”

    姜婵浑身一颤,被吓坏了,不等她做出反应,猛地被拽住手腕拖下来。穿过庭院,来到一座亭阁,旬王将她拖进去,便见一个脸上敷着细粉的太监迎上来。

    “刘大人,本王有事耽搁了,你等候多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