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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景於能够感受到李舜近日的反常,他时常保持紧绷的状态,仿佛在做一个人生最重大的决定。
她站起身,走到他紧绷的身躯之后,轻轻地拍了拍他,“在想什么?”
面前的身躯明显一震,随即却又故作姿态地放松,李舜回头,带着不易察觉的阴郁笑着摇头,“没事,你不是去看李聿?”
这回轮到莫景於开始不自在,她随意地捏了捏手心,“没去,以后,可能也不去了。”
李舜明显被她的答案怔住了,呆愣许久,才开口道,“你……。”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惊讶,他的声音都变得有些沙哑。
莫景於转身,背对着他,不想让他再看到她的不自在,她想要表现出果断,任何的忧郁都会打乱她打算向前的步伐,“我,应该抓住,眼前的东西才对。”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从来没有胆怯围绕着她,让她掌控不住。不可以!!说好要前进的。她一定可以!思索间,一股陌生的温暖的突然环绕着她。
“你,接受我了吗?”耳边传来的温柔的声音,让她触动万分,差点以为……,那个他又回来了。然而,那身影却又一瞬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这两年照顾她的另一个温柔身影。
“但愿,我不会像李聿那样,这样我就再也无法守护你……。”那句在她心中挥之不去的话语又一次萦绕在耳边。
“我……。”她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
“可以了,我懂!”他紧紧地从背后拥着她,“你终于肯踏出去了,有你这句话,即使July再如何寸步难行,都无法打垮我。”
莫景於皱眉,转身看向他欣喜地脸庞,“July出事了!?”
李舜摇头,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安抚着她不安的情绪,“你也知道,最近经济不景气,古董拍卖业几乎寸步难行,即使如此,对于July来说,却也是一场极大的机遇。或许,这是我们走向房地产拍卖最大的机遇。”
“但是,那需要大量的资金阿!”虽然身为鉴定师,但是,从小看惯了义父的那套,莫景於自然能够知道其中的风险,跨路全新的领域,又是在此时风险巨大的市场,一旦资金周转不灵,破产势必难以避免。
“的确,”李舜点头,“不过,和于威的谈判已经到了最后一步,不出意外,我们就能拿到资金,冲出重围。”说完,他在此将莫景於拥入怀中,温柔地将她的头埋入他的肩膀,“不用害怕,一切都会过去,再大的风险我也见过。我一定能够保住这里,保住July.”
莫景於听者他的低吟,他的语气,看似在安抚她的担忧,却更像在对他自己说着什么。她在一次皱起眉头。
她有种预感,在这幢被诅咒的屋子里,将在此掀起一场风暴。
…………
刺鼻的霉味不时冲入鼻中,让她原本已经被饥饿和寒冷弄得一塌糊涂的胃剧烈地翻腾着。她几乎就要克制不住,将胃里仅有的食物吐出来。
已经熟悉环境的她,依稀明白自己被关入了一个潮湿的地下室。四周一片黑暗,让她已经分不清时间,偶尔只能从四周轻微的温度变化中,察觉到日夜交替,然而,她却已经无法计算,自己究竟被关了多少天了。是三天?还是四天?而或更久。
她清楚地知道,这一切,都是苏宜为了折磨她而故意造出的酷刑。为了不饿死她,偶尔,苏宜会派人给她送很少的水和面包。然而,却根本无法维持正常人所需的食物和饮水。
胃中再次掀起一股剧疼。她捂着肚子,深吸一口气,然而,随即而来的霉味,又让她反胃起来。
她捂着嘴巴,忍着不让自己呕吐。她知道自己撑不了几天了,2年来,她的胃本来就因为过量咖啡,酒精以及不规则用餐时间而折腾坏了,这次的打击,则更是加深了她的病痛。
她看不到希望,却又不得不逼自己不要放弃希望。她回家前,担心麻烦哥哥和馨维,并没有通知他们。然而,哥哥每个月底都会给自己打电话,自然就会发现她失踪的事实。凭他们的能力,她相信,或许,能找到她。
然而,距离他们发现,还有多久?而她能又否撑到那个时候?
她咬着牙,告诉自己,一定要撑住。她还想知道太多事情,李聿的事,音带的谜团,还有外婆和严峻笑爷爷的那段往事。
而更让她担心的,则是寺雨的问题。她并不认为她只是单纯的背叛,这两年的接触,她不相信寺雨的品性只是伪装。她担心,这孩子有什么把柄被苏宜抓住了什么,而被利用下去。那这样的话,寺雨无疑是往深渊跳,再也无法翻身了。可是,她还只是个孩子,之前已经承受了这么多,这次,她又能否度过这关?
她闭上眼睛,脑子里回想起那个灰色的英俊身影。真是好笑,抗拒他,离开他,然而,现在的脑子里全是他。
泪水滑下,她想她是真的很爱他吧!而如果她死了,他又会如何?
应该,不会像自己这样,害怕地哭吧!?想到这,她又忍不住露出微笑,严峻笑哭得样子?好想看啊!
她的眼睛缓缓地闭了起来。好累,好想睡。
…………
“ 啪”的一声,打断了严峻笑手上的动作。
抬手看向手上的木头铅笔。这已经是他第三次写断笔芯了。
拉开抽屉,拿出小刀,耐着心再次削起铅笔。一片片木屑在纸上逐渐堆积起来,他却依旧漫无目地削着。直到回神,却发现笔芯已经削得过长了。
回到咖啡馆4天,他心神不宁4天。晚上睡不着,白天也无心工作。要不是他早已习惯了不眠不休,他怀疑自己离疯的日子不远了。
严峻笑想不通个中缘由,却又强烈地感觉到有什么事情,如果自己不去,那他会后悔一辈子。
从脖子上拿出吊坠,方实临走将它放在了办公室的抽屉里。历经转折,它最后,还是到了他手中。虽然,他并不想留下它。
双手握着那块坚硬的水晶石,闭上眼睛,意图平顺自己的心情。渐渐地,即如的疲劳侵袭而来,咖啡香,和楼下嘈杂地喧闹一点点从他脑中消散。他似乎逐渐和身边的情境脱离,进入了另一个安静而又祥和的空间。
“你应该去找她……。”
耳边,突然闪过一声年迈的声音,是谁?他听不真切,却又觉得这个声音无比熟悉。
一丝淡色直发忽然拂过眼前,他瞬间看见一张惨白的脸色,逐渐越飘越远,渐渐地,他望见,在那一片黑暗之中,方实双眼紧闭地躺在地上,像一个破碎的娃娃,发丝散乱,逐渐被四周的黑暗吞噬。
双目突睁,耳边的喧闹嘈杂又恢复了。严峻笑惊讶至极地捂着额头,左手感受着胸口紊乱的心跳,刚刚的情境。是梦吗?但又更像是一种幻想。
直觉地想从抽屉里拿烟,才拉开,却又突然顿住。双手紧握,又放松。渐渐地,一个想法在他心中浮开。将抽屉关好,伸手拨了通电话。不久,Julian敲门进入。
“严先生,您找我?”
“我想问一声,你知不知道,方实父母的联系电话和地址?”
Julian听了,想了一会儿,便面露难色,“方实平日都闭口不提任何和她家里有关的事。”
严峻笑点点头,想了想,毫不犹豫地起身穿上深色外套,“我下午有事要出去。你帮我顾着这里!”他交待完毕,随即离开。
Julian 跟着下楼,看着严峻笑急速离去的背影,满脸诧异。他竟然在严峻笑身上看到了慌乱!?
“怎么了?”寺雨端着盘子,看了看站着发愣的Julian,“出什么事了?”
“不知道,”Julian依旧有些莫名,“他突然问起方实家人的联系方式,便急着出去了。”
寺雨点点头,便迅速朝临桌走去。她背对着Julian,动作一如既往地熟练,镇定,然而,脸色,却怎么也无法控制地变得惨白。
…………
Denial 在门口停下,透着模糊的雕花玻璃往里面张望了一下。
正为了一个头疼的案子忙得不可开交的他,却被所长叫出来见一个客户。他并不记得自己今天下午有预约客人。老者不请自来的非礼貌态度,让他心中顿时有些怒气。
礼貌性地敲了敲门,他直接打开门口进入,才跨出一步的脚,在看见来者的面容之后,便立刻顿住。
严峻笑听见响声抬头,看了看门口杵在那的Denial,率先点头示意。
是他?Denial心里的怨愤顿时又加剧,严峻笑的存在他从来都知道,更知道,他是方实这几年拒绝他的最大理由。然而,在社会大拼多年的他也非省油的灯。迅速用微笑消散眼中的阴霾,礼貌性的进门和严峻笑握了握手,在他对面坐下。
“严老板,我如果没记错,我们之间似乎并没有任何工作上的关系才对。”
“你没记错。”严峻笑微笑着将名片递给他,“我这次来,只是想问关于方实的事。”
Deinal接名片的手顿时停住,“她怎么了?”
“她回西雅图了,然而,我想确认一下,她是否真的安全到达那里。我听方实说起过,你和他的哥哥是朋友,所以,这件事,需要你帮忙.”
"你凭什么认为我一定会帮你这个忙?"Denial 故意刁难.
严峻笑淡淡一笑,看似云淡风清,却又一针见血的说道,"因为,她是方实啊!"
所以,他们两个都不会轻易放手,任她消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