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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遗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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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夜起秋风,她闭着眼睛,屏息听着风拍打窗户的声音。内心跟着窗户的拍打,“怦怦”跳着。她在等待,等待一个独特的声音再次想起。

    突然,门口外传来一阵铃声,紧闭的双目顿时睁开,她迅速起身,飞奔到门口。门口也顿时出现一阵慌乱的脚步。她不顾一切地打开门,迎接她的,是一阵寂静的黑暗。

    “是你吗!?”她带着沙哑的声音,朝那片漆黑喊去,“李聿,你来找我了吗!?”她摸着墙壁,漫无目的得喊着。得到的却是无声的沉默。

    她无力地坐在地上,眼泪却无止尽地流下,“我输了,我愿意和你走,你把我带走吧!带到哪去都可以!”她捂着脸,失声痛哭,却没有再以身旁逐渐高近的人影。

    “你……,还是忘不了他?”一声虚弱的声音,带着浓烈的酒味扑鼻而来,莫景於迅速抬头,满脸震惊地看着眼前。

    黑暗中,灰色的身影逐渐显露出来,步履有些摇晃地在她身边停下。

    她看着满脸醉意的李舜,惊讶于他此刻的表情,带着绝望,伤心和,深深的恨意。

    “你喝酒了?”她挥手擦干眼泪,装做无事地站起身,看向今晚不太寻常的李舜。

    “是啊!”李舜绕过她身后,再不停留地摇摇晃晃地朝自己的房间走去,“事到如今,我不醉了,因为,我如果不醉,我就会疯!”

    莫景於望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知道,自己又一次伤了他,就和2年前一样,她总是在折磨他们兄弟,和自己。

    她痛哭地用手抓着头发,她没办法,没办法不想起他,最近更甚,她甚至觉得,他有时候就在自己的身边。看着自己。可是,只那一瞬,她又再也感觉不到他。

    她恨这种感觉,更无法摆脱这种感觉,她总是日复一日经历他的存在与转瞬离开的感觉。

    方实惊讶地站在当场,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距上次宴会结束,才一个月没见到莫景於,她就已经变得让她差点认不出来。

    “天呐!你最近都没好好吃饭睡觉吗?”方实放下百合,急步走向眼前憔悴得如同病人一般的莫景於,“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方实,我觉得李聿没有死!他回来了!”莫景於面色焦急地握着方实的肩膀,“他有回来过,真的有回来过。”

    方实没有说话,只是眉头紧锁地看着她,这个言论,她已经不陌生了,2年前李聿刚出事的时候,她就常听见莫景於说这话,只是,她没想到,时隔两年,她还陷在里面。

    她伸手抱住莫景於,“求你别再瞎想了,这些都是你的幻觉,他死了,他不在了,你已经走出来了,不是吗?”

    “没用的,方实,我怎么也不会忘了他,”莫景於无奈地摇头,“更何况,那种感觉,是那么强烈!我根本无法摆脱阿!”

    方实抱着她,她的痛苦,她的挣扎,她全能理解,就如同她无法忘记严峻笑一般,他们之间相隔的距离,和生死间的遥远,也无多大差距,“你这样,让我怎么放心离开这里?”

    莫景於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方实,“你要离开?”

    方实点点头,装做坦然地笑着,“我哥要结婚了,家里要我回那边参加婚礼。”

    “什么时候走?”

    “最快这周末,最晚,下个星期吧。”

    “那,你还回来吗?”

    方实沉默了一会儿,摇了摇头,“不回来了。”即使这里,有他,有咖啡馆,有她亲爱的外婆的美好回忆,可是,太多的无奈和过去纠结在一起,她最终只能逃避,“不要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对了,李舜,他没事吧?”

    李舜?莫景於惊讶于方实此刻的问题,“他……,怎么了?”她最近被烦恼压得喘不过气,并没有在意到他的事。

    “July 这次又被古缘打的败,舆论分别都在报道,拍卖界又将改朝换代了。”方实将报纸拿给莫景於。

    莫景於看了看新闻,这个不知名的古董拍卖行很聪明,用原本并不高价的古董,却通过从中挖掘历史,使其名声大噪。不仅如此,她依稀听闻,这个拍卖行,是个看缘的主,认为不够格的买主,即使对方出再高的价格,也坚决不卖。看起来,是个行中高手。

    也难怪,李舜最近那么不平常。她心里有些不安,她最近太过在意李聿的问题,根本未曾关心过他。他曾为她做了那么多,可是,他发生这么多事,她却根本不知道。她亏欠他太多,一辈子也无从补偿。方实说得对,她实在应该清醒。

    她放下报纸,拿下花束,递给方实,“你帮我将它放在他的墓前,告诉他,这是最后一束,之后,我再也不会去看他。”

    方实惊讶于莫景於此刻的态度的大转变,“你,想通了?”

    “你说得对,我不应该再这样下去,却白白辜负了那些对我好的人,我还是不会忘了他,但是,或许,该结束的,还是应该结束了。”

    失去她爱的人,那就接受一个爱自己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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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向手表,接近半夜12点了。Rosa摇了摇头,端着盘子,摇着轮椅来到门前,轻轻地敲了下门。

    “请进。”与现在这个时间矛盾的清醒回应从门内传出。她扭开把手,缓慢地进入。

    “爸爸也真是的,用得着把所有的工作全堆过来吗?”她抱怨着,轻声将盘子放在桌子上,也不示意他只,只是在旁边静静地看着他认真工作时,最迷人的脸庞。

    严峻笑只是抬头,看了看她,便又继续察看手头的资料。

    她也不再说话,只是望着他,一向的高傲却在沉默许久之后,缓缓溃散。眼前的这个男人,是少有的,她甘心放下面具来真心面对的人,她不甘心啊!

    “很累吧?”一向的自制力,最终还是输给了心,她忍不住发问,“July输成这样,还要说服爸爸同意支持他们转向房地产行业。”

    “这种失败,对于拍卖行来说,再寻常不过,更何况,就因为如此,他才会更加愿意将所有的筹码押到那里去。”严峻笑低头说完,依旧沉迷于工作之中。

    “我昨天遇见了方实。”

    严峻笑停下笔,面有所思地看着她。

    很好,他的心思终于从工作上脱离出来,可是,为什么她却越发的不爽呢?

    她习惯了所有事情朝自己预设的方向走,从小到大,都不曾失败过,但是,这次,她似乎真遇到对手了。

    “她是来和我道别的。”她仿佛在说一件和他们两人都无关的事,可是,她心里知道,这也是她一开始的目的。一切都很好,她从心里安慰自己,所有的事到毫无偏差地在走不是吗?

    “是吗?”最终,他又拿起笔,似乎并不意外她的离开。

    很好,她很满意他的表现,事到如今,他也放弃了吧。Rosa从未悬过的心放了下来,她逐渐露出微笑,“爸爸,他现在应该完全相信你了吧?”一个月过去,他们做得天衣无缝。

    “应该算是吧!”严峻笑终于看完了所有的资料,“你准备什么时候着手?”

    “看你吧!我的局,说到底,其实也是无你们服务罢了。”Rosa笑着答道。

    “谢谢!但是,起步还是你说了算吧!”严峻笑站起身,看了看桌上的点心,“这些都是你做的?”

    Rosa点点头,“吃吃看?”她拿起盆子,看向他。

    严峻笑迟疑了一下,最终拿起一个叉烧酥,咬了一口。“很好吃。”

    “是吗?”虽然知道,或许他是出于礼貌,但是,听到他的赞赏,她却立刻忍不住洋溢着笑容,“那以后,我再做给你吃。”她言下有意,等待着他的答复。

    “那太麻烦了。”他边说,边又拿了一个点心。

    Rosa的心越发跳得厉害,她可以肯定,她赢了。只要再给她一些时间。他和她的2年,就可以代替另外一个2年。

    “时间不早了。”她懂得见好就收,“我不打扰了,你早点结束,休息吧!”

    严峻笑点点头,目送她离开,却在她关门的那一刻,脸上温柔笑意顿时散去。

    他轻轻放下手中原本的已经拿起的点心,很好吃,很精致,却有着他并不喜欢的味道。他坐回椅子,转向窗外。

    她的算盘,他都清楚。他们根本就是同一类人,她的心态和打算,他再清楚不过,之前已经吃了她一次闷亏,这次,他若再陷进去,未免也太逊了点。

    他并不畏惧她的算计,何况更深的算盘他都见识过。只是,她虽然聪明,天性也不坏,心态却有些像个孩子,为了自己的目的,牺牲他人也在所不惜。也因此,他目前必须照着她的算计走下去,让她尝到甜头,从而不再打出更多的算盘出来。

    他从桌上拿起那只陪伴了他多年的钢笔在手头把玩,自从上次事情之后,他们再没碰面。但是,从顾老板那,他依稀知道,她似乎要把咖啡馆重新让给他。他几乎立刻确定,她要走了。

    这个决定和她向来不服输的倔强个性一点也不符,可是,这次她却逃离了。他知道,她是真的怕了。

    他从未想到过,爷爷给自己的竟然是如此的残局,让人无从下手。他也不愿意去逼她,目前的形势,为有顺着她,才能让她更加好过,同时,也能在如今复杂的环境中,确保她的安全。然而,从小就训练他下残局的爷爷,也不会愿意看到自己,就这样跟着放弃吧。

    ………

    她躺在书房的躺椅上,体会着最后的时光。2天后,她即将永远离开这里。她闭上眼睛,体会着这个与自己有着4年不解之缘的咖啡馆。眼角一点点湿润了。

    她晃着摇椅,思绪回到从前那段她人生中曾最快乐的时光,那时,他常在半夜,就这样捧着书,独自晃到天亮。

    她深吸一口气,依稀感觉到周围似乎有他的味道。她微笑着,不再逃避这种感觉。仍凭心头一点点洋溢着美好。

    突然,眼前书桌下有一道亮光闪过,似乎是窗外的月光反射而成。

    书橱下有东西?她无比困惑地站起身,往橱低下探去,在那漆黑一片的下方,似乎躺着一盒东西。

    她伸手,从橱低下拿出,凑到窗口一看,竟然是一盒音带。

    她翻过音带,突然可见透明盒子外,贴着一张标签,写着一个2年前的日期。方实突然瞪大眼睛,这个日期,是李聿2年前离开这里的日期。

    心里突然闪过某个片断,2年前,李聿最后出现在这里的那天,他临走的一句话:“书房太乱,我翻了很久,你这小秘书该督促他理理了,在下去,下面都要爬蟑螂了。”

    他其实是在暗示他们,去查看书房内书橱的下方吗?

    方实全身的血液顿时凝固一般,让她僵在当场,无法动弹,为什么,她在今天,才发现他的遗言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