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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舜走入内堂,敲了敲门。
“请进!”屋内是一个女声,他停顿一下,似在思考什么,隔了一会儿,他还是打开门,径直走入。屋内一片光亮,从格局来看,并不华贵,也不是特别大,似乎是标准的大学研究生宿舍的规格。一个女子背对着他坐在轮椅上。他看不见她此刻的表情,心情却有些紧绷。
“Rosa小姐!”他恭敬得站在离她一米的左右的距离处,带着谨慎开口道,“您找我?”
“啊!早上好!”出乎李舜的意料,他才刚开口,Rosa就立刻将轮椅转向他,带着微笑和他打招呼,“我刚刚正在看对面广场上的鸽子呢!”
鸽子?他有一瞬间怀疑自己听错了,作为商场上狠角于威的女儿,他本以为,她应该也是一个难以对付的角色,谁知,竟然如同小女孩一般,穿者长裙和颈上挂着银色长链,十足的波希米亚风格。
“你找我有事吗?”Rosa并没有看出他此刻脸上的惊讶,依旧带着无邪的笑容“不好意思,我可能无法待很久,等会儿我有个朋友要来!”
“哦,我没什么事,”他依旧有些谨慎,并没有因为她的友好而失去戒心,或许,这是她作为商人的特属面具,他打拼多年,这类角色见得太多了,“只是听说于先生的女儿来了,作为合作伙伴,自然要来探望一下。”
Rosa并没有说话,只是笑笑,推着轮椅上前,行进到茶几那,帮李舜倒了杯水。李舜看着她熟练的动作,听闻于威的女儿从小双腿残疾,看起来,的确是真的。他的心终于有些放下来,看来,她的到来,并不意味着任何生意决策的变故,这样的女孩,绝对不可能担当任何事。
“我没什么好探望的,一直以来早就习惯了。这次主要是跟着导师完成一些古墓挖掘物的研究,啊!你也听说过吧!第13号墓坑的文物挖掘工作,由我就读的大学合作进行鉴定研究。”Rosa的笑容满是光彩。
“当然,这是目前学术上的大新闻之一了!”
“是啊!在我有生之年,能够参加这项研究,实在是我的荣幸呢!”Rosa笑着说道,“倒是你,和爸爸的合作项目怎么样了?”
李舜没料到她会如此直截了当谈到这个,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回答,要知道他可是来探听口风的,“July涉足房地产拍卖事宜的问题,我们还在谈判阶段。”
“爸爸从未接触过房地产拍卖业,此外,还是在公司注册地址外的国家,董事会肯定会施压,希望你理解!”Rosa说道,“不过,在国内,我还是看到了July的实力,对于你们之间的合作,我还是支持的。”说完,她露出调皮的笑容,“你不要辜负我的希望啊!”
“谢谢您的夸赞!”李舜点头示意,心里却放下一块大石头,大小姐终究是大小姐,生意的事情看得实在是简单。
“差不多就这样吧!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她看了看手表。
“我不打扰了!再见!”李舜会意,便转头离开。门一关上,他立刻舒乐一口气,几日下来的紧张顿时舒缓下来,看来,合作的事宜,并没有进入僵局。
Rosa摇着轮椅移到窗前。门再次打开,走进来的却是一身黑色的西装的宇。他轻步走过去,将Rosa的轮椅推到茶几这。
“时间到了。”他说着,打开茶几上的罐子。
Rosa皱了皱眉,随即便看着他拿出几粒药片,“等会儿带我送我去研究室吧!”
宇将药递给她,她抬头,看见他紧皱的眉头。
“我不会累倒的。”Rosa笑着看着他,“有些事,必须由我去做。就像有些痛苦,必须由我来承受一样,都是宿命。”
他依旧皱着眉,她拿着药,笑着看着他此刻僵硬的表情,“去帮我倒杯水吧!石膏像先生。”
最终,他妥协得转过身,为她倒水。却没有在意身后的她,偷偷将药片扔进了轮椅旁的垃圾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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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实拎着满是咖啡的袋子敲了敲门。没有人应声,门却自动打开了。她走进去,看着宽敞的研究室,中间的桌上堆满了厚重的资料和书籍。墙上有一面写了一堆疑似甲骨文的图画。研究室的另一面有一扇门,不出意外,应该是存放文物以及处理文物的地方。
“有人吗?”她在另一扇门外叫道,昨晚接到Rosa的电话,说要订10杯咖啡,还说有话要和她说。于是,送咖啡的任务挨到了她的身上。
她又问了一声,却始终没有人应,最终,她放弃喊叫,坐下静等。眼神瞟在桌上的资料,她拿过一张,似乎是古画分析图示,好奇心起,她随手翻了翻,却被一句批示吸引住了,这个……。
门突然打开,她迅速放下资料,转头看见Rosa正微笑得看着她,“久等了,谢谢你的咖啡。”
方实摇摇头,走过去帮Rosa推轮椅,来到桌前,打开袋子,“里面是你要点的咖啡。你清点一下吧。”
“不用了,我信任你。”Rosa上前,将另一袋打开,“我们昨夜通宵,好多人还在睡觉呢,只有导师还在工作。麻烦你帮我把拿铁找出来吧!”
方实笑笑,熟练得将2杯拿铁拿出来,将其中一杯递给Rosa,“这是你的吧!我记得你也喜欢喝!”
“谢谢,”Rosa笑着接过,“你们的拿铁是唯一一个有着让我难忘味道的咖啡,所以,当要订咖啡的时候,我立刻就想到你们了。更想让我的导师尝尝你们味道。”
“你对你的导师似乎格外上心?”方实露出玩味的笑容,“是不是……。”
Rosa摇摇头,对她的猜测不作回应,“我们这要连续2个星期苦战,你能不能每天都送10人份的咖啡,可以吗?”
方实叹口气,露出无奈的神情,“抱歉,我做不到。”
“怎么了?”Rosa奇怪得看着她,“人手不够?”
“我们的咖啡豆已经断货了,从下个星期开始,我们不再营业!”
Rosa听了不语,似在思考什么,许久,她开口,“什么原因呢?”
“资金短缺。供货方断了我们所有的货源。”
“如果资金解决,那么,是不是意味着你们问题就解决了。”
“理论上是!“方实不肯定得说道,“目前,资金的确是最大的问题。”
“或许我有办法。”Rosa笑着看着方实,“我手上有一笔空闲的款子,或许可以帮到你。”
方实难以置信得看着Rosa,资金问题至少困扰了她半年,对于她来说如此艰难问题,竟然在Rosa口中,犹如一道数学图一般简单,“这个……。”她迟疑了,这的确是个机会。
“你不相信我?”
“不是,”方实摇头,“只是这不是小数目。”
“这个数,”Rosa举起手,做了6的手势,“够吗?”
方实不仅瞪大眼睛,差点连嘴也要张开了,“你开玩笑吧!”
Rosa摇摇头,“我虽然喜欢开玩笑,不过,正事上,我可从来不玩。我是真的替你的咖啡馆可惜,再加上确实有一笔闲置的款子,可以资助你,何乐不为?”
方实依旧张大着嘴,有些傻傻得看着她,真的是大小姐才有这样出手的魄力啊!
“你是不是觉得我挥霍无度?”Rosa 并不忌讳,“是不是觉得我把花钱当儿戏?”
“不是!”方实立刻否定,“只是觉得你这样很冒险!你不怕我把你的钱骗走了?”
Rosa听到这,笑了起来,“这不是你要担心的内容吧,你是我在这认识的第一个朋友,,再因为你的这句话,我绝对有理由相信你。”
方实出乎意料得低下头,此刻,她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心疼,感激,自责,种种情感,让她难以开口回答。犹豫许久,她终于开口,“我……”突然,一个坠地的声响打断了她的话。。
她抬头,却看见Rosa闭着眼睛,手上的咖啡全数洒落地上。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方实不知如何是好。
“你怎么了?”她奔过去,抚起她的头,她双眼紧闭,皱着眉头,似乎在忍受什么痛苦。门突然打开,Rosa 身旁的宇冲进来,看见她这样,立刻抱起她。
“她怎么了?”方实手足无措地看着。
“她有严重的贫血症,我送她去医院。”宇似乎非产冷静,然而,却掩饰不掉他此刻颤抖的双手。
方实看着他飞快离去的背影,突然觉得,自己似乎被隐瞒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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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sa 缓缓睁开眼,看见宇皱着眉头,坐在她的旁边。她露出微笑,似乎明白他要说什么。
“药太苦了,我不想吃。”她撅着嘴,与其说是抗议,不如说是辩解。
“你在玩命!”宇并没有被她的讨巧打动,面色很是不快。
“好了,我下次不敢了。我睡了多久?”
“半天。另外,董事长知道了你的情况,似乎明天就要赶回来了。”
“回来也好,”她微笑着转头,看向另一边方实正躺在沙发上休息,“她还没走?”
“没有,是她输血给你的。”
“什么!?”Rosa 瞪大眼睛,“她是。。。。。。”
宇点头,“和你一样,孟买血型。”
她笑了笑,却有着苦意“原来我3年前救的就是她,这就是宿命吧!把她叫醒,我有话和她说。你在门外等我就好。“
方实被叫喊声弄醒,才一睁眼就看见Rosa 躺在床上微笑得看着她,她心里一惊,立刻起身,“你怎么样了?”
“我只是因为贫血才晕倒的,没你想得那么恐怖。我从小身体就不好,2年前,又生了一场大病,一直休养到现在。结果,最近因为劳累,还是因为贫血晕倒了。对不起,吓着你了。“
“哪里。”方实走上前,坐到她的旁边,“身体不好,就不用劳累。”
“我已经没事了,对了,”Rosa 停顿了一下,“我听宇说,你也是孟买型?”
方实点头。
“几十万人中一个,却让我们彼此碰上!真的是奇迹。”她转头看向前面的墙,“或许,也可以称为缘分吧!就好象和他那次见面一样。”
“他?”方实问道。
“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伦敦的街头,那时我才16岁,英国最常见的雨天,因为路上湿滑,我的轮椅从咖啡馆的台阶上滑落,却被他拉住,就好象我们第一次见面一样,我再也无法忘记他那个时候脸上的微笑。之后,我再没有见过他,当我以为这个人我永远也不会再见时,却不曾料到,5年后,他竟然会成为我在读大学的导师,而我则成为他的学生和项目助理。”Rosa的语气带着独特的眷恋,“从那时候开始,我就告诉自己,不能再错过他。”
方实看着她,眼中露出惊讶,正想开口,却听见敲门声。
“我去开门,”起身走到门口,门却已经自动打开。她抬头看向前方,只觉得“轰”得一声,随即头脑一片空白。
“老师!”Rosa 认出了站在门口的男人。
此刻的她心仿佛有什么东西也跟着头脑迅速炸开,而眼前的人似乎也正惊讶地看着她,两人就这样站着,彼此都不说话。
方实做梦也没有想到,离别2年,她和严峻笑,竟然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再次见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