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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实用力打开门，之后便径直走进“凛”的内堂坐下。她的脸色十分不好，看得出，现在的心情糟糕至极。
此刻正值关门之际，方实的突然进入，让里面的所有的店员措手不及，他们呆愣得看着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凛”是一家在三个月前刚刚成立的咖啡馆，管理人是个25岁左右的年轻女子，身份隐秘，并不常在营业时间内出现。
作为新店的“凛”，开在这条举负盛名的老街上，照例来说，很难存活。然而，不同于其他新店的落寞，“凛”以极其低廉的价格和高质的咖啡，一举成名，每日都几乎客满。很快便垄断了这里的客源。甚至将其附近咖啡馆的老客源也全部带走。
“真没想到今晚会有稀客到来，”一阵悦耳的话语伴随着脚步声走入大堂，正是凛的负责人，她微笑着走到方实旁边，示意侍者端上咖啡，“不知方老板这么晚拜访本店，有何贵干。”
“我为什么来，你应该很清楚，”方实看着她，语气非常僵硬。
“对不起，我猜不到，”对方笑笑，“不会是来问我借咖啡豆吧！”
“你把我们的供货切断，让我们接下来都没有任何货源”方实直截了当，“难道只是希望我来借咖啡豆？”
“这你应该去找供货商，不应该来找我。”
“你逼了我们三个月，现在又趁机取代我们成为哥伦比亚那边的客户，你何必把我们逼至如此，最后，我们都是两败俱伤。”
“两败俱伤？”女子笑了笑，“事实证明，现在亡的是你们。在商场，合作就如同和平在当今世界的地位一样，永远只会是理想，一旦有两个实力相当的敌对存在，这个理想状态就必定结束。”
“你们真的只是为了这样？”方实站起身，“还是你们目的根本就醉翁之意不在酒？“如同2年前一样，通过毁灭那里，以达成真正的目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们的意思很明确了，”对方也站起身，“这里要关门了，不送。”
“我知道你不是这里的真正主人，我要见你身后的那位！”她不再拐弯抹角。
“对不起，我们的上司很忙，你的筹码还不到能见他的程度。”
方实不再说话，只是望着她微笑的脸。筹码吗？她暗自下定决心，2年前，严峻笑扛下所有的事情，却也将所有人都蒙在鼓里，让她痛苦不堪。如今，她绝不罢休。
“打扰了，”最终，方实点头致意，便转身离开。
“我们都只是替别人打工罢了，”对方突然叫离去的方实，“犯不着为别人的东西而拼命！很多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自己才是最好的。”
“既然2年前我没有轻易放手，2年后我也绝对不会放手，”她打开门，“再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本就不是我的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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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周末，本该是咖啡馆最繁忙的时候，然而，此刻却大门紧闭，店内更是空无一人。Julian和寺雨正襟危坐地看着面前的方实。
从昨天接到供货商的消息，让方实气得冲到对面质问之后。她就再也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将自己关在2楼办公室一个晚上，一杯一杯得灌咖啡。
今早，他们才刚上班，却被方实叫到办公室，似乎又什么重要决定要宣告。其实，究竟什么事，他们心里已经大概有数。对此，相比寺雨的冷静，经历过2年前变动的Julian则要焦虑得多，现在的情况和2年前实在是太像了，不仅如此，似乎还更严重。
“相信我不说，你们也已经猜到，现在我们所面临的情况，“经历一整晚的思考，方实此刻似乎很镇定，“我们经历2个月的亏本，而现在已经月末，这个月的亏本结果也基本成了定数，而3个月的只出不入，消耗了我们所有的资金。也因此，哥伦比亚那边的供货商切断了我们所有的咖啡豆的供应，一家没有咖啡豆的咖啡馆，势必不可能存活下去。我之前和顾老板也有约定，一旦咖啡馆出现危机，我不能向他寻求任何资金帮助，一旦撑不下去，他也不会做任何抢救，换句话说，这里的很快就要关门了。”
“对方也做了三个月的亏本生意，”寺雨首先提出质疑，“按理说，他们也不可能撑那么多时间，也许，他们还有一个月，也不行了。”
“资金真的一点也没有了？”Julian难以置信，“难道真的没有一点办法。”
“资金我当然还在想办法，只是，”方实叹口气，“成功的几率相当小，我不否认对方的情况未必比我们好，只是，这本来就是场两败俱伤的长拉锯战，我们这边的情况是连一个月也撑不下去了，事实证明，我们先亡了。所以，我必须要做出最坏的打算，现在是7月末，离8月还有一周时间，这一周你们可以不用上班，尽快找到接下来的出路，至于寺雨……。”说到这，方实拿出一个信封，递给她，“里面是从前的老板所留下的一笔资金，你还没有高中毕业，里面的钱，足够你先读完接下来的一个学期。”
“等等！”Julian打断方实，“不要那么快就……。”
“我接受，”寺雨干脆得接下信封，“我会读完能读得所有课程。”
“今天开始，就不要营业了！你们可以尽快做好准备。我还事没有做完，先上楼了。”说完，她便起身离开，独留寺雨和Julian沉默地坐在楼下。
门外的钟声，敲响第12下，预示着一天的结束。方实合上账本，摘下眼镜，止不住地困意袭来，她摇摇头，起身想倒一本咖啡。
还未起身，胃立刻一阵抽搐。她痛苦得蹲下身，闭着眼睛，静等疼痛结束。耳旁传来脚步声，她睁眼，看见一双脚在她面前。抬头，看见寺雨正皱着眉望着她，许久，伸出手，拉起蹲在地上的方实。
“谢谢！”方实坐在椅子上，喝着寺雨倒的热牛奶，“你怎么还不回去？”
“如果，我此刻回去，可能明天就看见你痛苦得倒在地上了，”寺雨坐在方实的面前看着她，“胃已经这样了，还每天没命地灌Espresso，偶尔还喝酒，真受不了你。”
方实一笑了之，“你有什么事？”
寺雨拿出上午方实给的信封，“这个我不能收！”
方实惊讶得看着她，“为什么你……。”
“我当时收下是为了让热血的Julian同志放弃挣扎，找工作对他来说，是当务之急。再者，这不是一笔小数目，已经超出了我的接受范围，不仅如此，或许还能成为一笔资金也说不定。所以，我不会收。”
方实拿过信封，沉思许久，开口道，“我有没有说过，其实你的理性思维非常不错?”
“没有，“寺雨拿起咖啡喝道，“再说，收下，才使真正的理性吧！”
“对不起，”方实抱歉得说道，“我不是一个好老板吧！一个那么好的咖啡馆在我手上成了这样！”
“你是不是一个好老板，我不知道，”寺雨答道，“我只知道，没有你，我现在会是个女混混。”当年的她因为父亲生前欠下的债务退学，母亲对她不管不顾，为了生活和还债，最终为了生活，逼得去偷窃，结果被人抓住而被责打，恰好被路过的方实救下。之后，方实带她来到还未开张的咖啡馆，让她帮忙打零工。之后，又为她做刑事辩护，申请救助，免去了偷窃的刑事责任，最后还帮她申请到了学校。那一段昏暗的日子，曾是她最难忘记的痛苦回忆。
方实笑了，“你还记得这些事情啊！我当年答应你要完高中，现在却半途而废，难得帮个人满足自己的虚荣心，竟然还这样，我真是失败。”她无奈地拿过信封，寺雨的倔强，她最清楚，随手放入抽屉关上，显示她的妥协，“很晚了，回去吧！”
寺雨点点头，便起身，“下周，我还是会来上班！”
方实抬头，不解得望着她。
“不论你付不付我工资，我都会完成这件事。”寺雨露出微笑，“没办法，谁让我进了这里？我这辈子最大的悲惨就是遇见了热血的Julian。”
方实笑得越发灿烂，原本冰凉的心，却被寺雨的话，暖了起来，“明天早上，看一下单子吧！刚刚收到个外卖，要送到S 大。”
“知道了”寺雨拿走方实桌上杯子，转身离开房间。
房间里又恢复一片安静，方实转过椅子，面向身后的窗户，她抬起手，隔着窗指着天空的月亮。
“我好累，但是很开心，有这样的人陪伴，已经是我最大的幸福，”她的眼里有些湿意，话语也有些哽咽，“只是，为什么我还会寂寞？我真是个贪心的人。”
她看着月亮，擦了擦眼角渗出的泪，“你在那里好吗？今晚是满月，你们那里也能看到这么漂亮的月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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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合起报告书，看了看手表，已经快一点了。他起身走动一下，打开阳台的门，撑在围栏边，看着那轮满月。他抬手，指尖滑过那道明亮。
一种熟悉的感觉，从心低升起，他微笑着看着月亮，眼角满是怀念的温柔。
“教授，”敲门声响起，他放下手，走过去打开门。
“我们组的报告作得差不多了！”来者向他兴奋得回报工作，“或许会是最快的一个！”
“辛苦了！”他露出温和的笑容，“很晚了，早点休息吧！”
“那我走了。对了！您今晚还是要通宵吧，我们叫了咖啡，这是单子，您看一下吧！”
“谢谢！”他接过单子，随手关上门。走到桌前坐下，拿起笔，看了看的单子，便习惯性的在Espresso旁划了一下，却在还未收笔的时候突然停顿。
想了一下，他微微一笑，最终，在拿铁旁划下记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