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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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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车的汽笛声不时地响着,在人群涌动的火车站,严峻笑坐在候车室的长椅上,身着天蓝短袖T恤深灰休闲长裤,一台笔记本电脑和行李整齐得摆放在脚边。他一手撑着头,仿佛陷入沉睡,身旁不时有步履匆匆的旅客经过,他丝毫不受影响,一脸淡定。

    离上火车还有半小时左右,他提早到站,便闭目养神,时常奔波使他善于控制自己的睡眠,在任何情况下都能陷入深睡。身边脚步声此起彼伏,对于他却如同无声一般。

    意识逐渐涣散,杂乱的脚步声亦减小。正当他即将睡着之时,耳边却突然响起一双有力的高跟鞋声,眼中瞬间闪过一束褐色的长直发,他的心一跳,立刻睁开眼睛。

    眼前映入一片白色,他抬头,看到方实一脸惊讶地站在原地,前额有些稀松的刘海配上她此刻瞪大的眼睛,显得有些可爱。严峻笑突然有一丝疑惑,分不清现在究竟是梦是实,眼前的她拎着行李,一身纯白衬衫牛仔裤外加黑色高跟鞋,这是她向来喜好的妆扮,到了冬天会在外面外加一件黑风衣,干练而富有朝气。她飘直的长发随着风飘扬着,让这样中性打扮的她增添了些许女人味,天生就笔直的长发,在阳光的照印下发色还会呈现出褐色,显得十分特别。

    方实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她知道严峻笑在任何环境下都可以陷入深层睡眠,自然以为他睡着了,结果,根本还未走进,他就突然睁开眼。他如何知道是她?

    眼前长相英俊的男人依旧用手撑头,眼睛却已经睁开,就这样斜看着她,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他身材本就修长,淡定清冷的气质再配上这样的姿势这样的表情,方实不得不承认现在的他不是一般的潇洒英俊。她低下头,强逼自己回避此等“美景”。

    方实知道他在等她说话,最终,她耐心耗尽,“我和你一起去。”与其阻挠担心,不如和他一起去。

    “不行,”严峻笑撑着头,毫不思索得就直接否定。

    “有危险?”

    “不是。”

    方实心里有些焦急,“既然没有危险,为什么我不能去?”

    严峻笑没有回答,脸上淡定得有些冷峻,方实知道他此刻的表情说明他坚决不同意。

    “我去过那里,绝对可以当你的向导。”她脸上浮现恳求之色,“峻笑,你就带我去吧!否则,我就买张火车票自己去” 她不得已放下狠话,紧张得望着他,两人就这样对视着站着,引起路上行人的不时回头注目,她一脸倔强,他一脸冷漠。

    僵持许久,最终,严峻笑站起身,方实感到心里一阵紧张,他要丢下她一个人吗?正踌躇着要不要丢下面子死跟着,却看见他径直走到她身边,接过她手上的行李袋,原本面无表情地脸开始放柔,眼角渗着笑“火车快开了,走吧!”

    兴奋顿时泛上方实的脸,她重重得点了点头,认识他2年多,深知他外表随和,行为方式却往往坚决甚至骨子里带些绝情的性格。他不会轻易更改自己做的决定,这次算是他的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的破例了。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在熙攘的人群之中,各自都不说话,方实此刻想着自己的心事,自从上次了解了自己对他的心意之后,她挣扎许久却无奈得发现老天没有赐予她在爱情面前理性的天赋,她向来不善掩饰,随性而为,再加上大学一心苦读从未恋爱,她根本无法控制自己能够在他面前保持心跳匀速,与其这样,她干脆顺其自然,却也不失为一种暗恋快乐。

    只是......,她望着严峻笑的背影心里暗叹,她至今连他的过去都不清楚,他还有太多事对于她来说完全就是一个未知数。也许会有很长一段时间,就这样追逐着他的背影吧,纵然幸福却也神伤,直到她不再爱他,完全的忘记他。

    车窗闪过的景色,均已经漆黑一片,偶尔闪过的点点灯光显示出外面荒芜中的一点人烟,车内有些炎热,火车发出的沉闷的噪音回荡在车厢内部,大部分乘客都进入了梦乡,偶有婴儿的哭声和睡觉的鼾声,打破车厢中的这层单调。

    严峻笑喝着罐装咖啡,带着眼镜,全神贯注得察看笔记本上的资料。今日他一直都在整理苏宜所给的资料,越看越觉得惊奇。资料中有整个村子的地图,方位以及曾苏宜老家的资料地图等等,虽看似杂乱无章,却也齐全完整,完整到让严峻笑觉得几乎可以写一部考古历史论文。

    苏家作为曾经红安的大家族之一,是典型的封建地主家族,宅中佣人管事杂役众多,然而,却都整齐完整编在一本册子中,包括账册,家中的古玩收藏记录等等都留存了下来,看起来是苏宜的祖父也不失为一个治家有方的主人,只是因为局势所逼而最终难逃家道中落的命运,而他留下的这些材料在今日看来也称得上是一份极好的历史材料。不过,资料齐全看是好事,却也加大了查阅的工作量。他之前就曾怀疑,当年偷梁换柱之人是家贼的可能性居多,而得手之后,势必会远离苏家以避人耳目,这就是切入点之一。然而真根据这个寻找,才发现,当年因为局势动荡,苏家遣散离开的下人非常多,从这个入手,依旧范围十分大。他皱了皱眉,这个宝物本就丢失得有够莫名其妙的,正正规规得找或许根本找不到,或许他应该想得更简单一点,甚至就跟着感觉走?

    正思考间,他感到肩上一重,回神就看见方实靠在他的肩上,双目紧闭熟睡着。他看着她,紧皱的眉头不觉松开,眼角藏着温柔的笑意。刚刚还坚决帮他整理资料,结果却还是忍不住睡了。

    她今天确实是让他意外万分,本没想到她会出现,也不希望她会出现,这趟旅程并不简单,来者毕竟识破了隐瞒2年多身份的他,然而…….她还是跟来,心中有些激荡又似乎明了得抓住了什么。

    他停下手中的动作,望着她的睡颜,较两年前,她的长相并无什么变化,然眉宇间却不似曾经那么天真无邪,依稀可见成熟的光芒。但是,性格却依旧倔强认真。

    思及此,他眼中掩不住的笑意全数展露,夹着些许心疼。像她这样的性格,虽不易吃亏,却也注定容易遍体鳞伤。她喜欢义无反顾,更会毫不顾自己为朋友两肋插刀,如果没有人绊住她,护住她,那么她极有可能会把自己摔得粉身碎骨。

    想到这,他身体忍不住一颤,方实却因此惊醒,她抬头,睡眼惺忪地望着他,“到了吗?”

    “没有,”严峻笑掩饰着自己刚刚的神色,从旅行袋中拿出深色的外套,盖在她身上,“我不会睡,你放心休息,再睡一会儿吧。”

    方实迷糊得点点头,倾身往前趴在桌上,衣服所带来的暖意和属于严峻笑的古龙水香味覆盖着她,仿佛被他守护着,让她无比安心。睡意不禁再次袭来,很快便陷入深深的沉睡之中。

    严峻笑望着看着电脑屏幕,思绪却已经分散,就在刚刚那一瞬,想到她的义无反顾,想到她的不顾一切,他的心确确实实在为她抽痛,甚至想就这样永远把她留在身边,守护她,他不禁有些好笑,冲动这种情感,几乎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却在今天冲出他严密的防线,让他一时难以招架。

    火车轰鸣着,车顶的灯光照在桌面,反射出散漫的白光,有些刺眼却又分明带着柔和,所有的嘈杂和灯光夹杂在他的思绪之间,复杂不堪,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什么,又想要什么。

    他摇摇头,让自己游离的思绪回复,终究,那只不过是一时突然侵入的思绪罢了。他无意深思,也不愿深究其中究竟夹杂了什么样的情感。

    ......

    她不知自己身处哪里,好像是在一栋老宅之中,被一个女人牵着,静静得走在一间老房子里,眼前的景物一片模糊,她看不清具体摆设,只能望见桌子和椅子依稀的轮廓。房子里很安静,只有一种声响,一声一声,沉重而又节奏感,仿佛敲打她的心,让她有些害怕,不禁紧紧抓住女人的手。

    “小实,跟着外婆走,这里啊,是外婆年轻时度过的最快乐的时光……,”女人的声音逐渐模糊,她有些听不真切,正急着想听清,看清这一切,却突然惊醒。

    方实猛然抬头,眼睛被一片光亮刺痛,感到一阵虚弱,手有些颤抖,为刚刚那个奇怪的梦所困扰着,那个女人是谁?晃了晃头,她抬起身,却看到桌上摆着面包和热咖啡。

    “醒了?”严峻笑声音传入她的耳朵平复着她的心跳,他并未转头,仍旧全神贯注地看着笔记本电脑,看似一夜未睡,却依旧很是精神,“帮你买了早饭,你先吃点垫饥。”

    方实拆开面包,咬了一口,只是再平凡不过的“火车便当”,她却仿佛是在吃大餐一样开心,亲人常年在国外的她,很少尝到这种被人照顾的滋味,运气不好还要帮死党季心维收拾烂摊子。此刻她内心满是暖意,止不住地微笑蔓延在嘴边,眼神的余角滑过严峻笑眼前的资料,有些惊讶其中的数量。

    “这,就是苏小姐的给的资料?”她伸手拿过其中的几份察看,“家谱,账本,奴仆名册……保存的真的是有够齐全的。”

    “没错,”严峻笑边打字边说道,“的确是非常齐全。”

    “那么,你对那个玉扳指的去处有头绪了吗?”

    严峻笑停止打字,转过头看着方实,“这件CASE你一直没有提出的你的想法,我想听听看。”

    “我?”方实失笑得放下手中的资料,“如果说是鉴定的CASE那我还能胡猜,若说寻宝,那我还真的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再说,资料我也没有看过。”

    “我知道,我只是想听听,你听了大概的情况之后,有什么想法?”

    方实想了想,便摇头,“我觉得根本找不到,资料虽多,然而,在这里面找这么一件年代久远,甚至何时丢失也不确定的古董,根本就是大海捞针。”

    严峻笑点点头,“你说的也不无道理,既然这样,你和我来,不觉得是浪费时间?”

    方实转过头,看着窗外的风景,是阿,明知道这样,干嘛还跟来?自从苏宜能够找到咖啡馆,找到严峻笑,甚至说出了他的身份开始,她就觉得有事要发生,他们就好像被一道线,牵着走。她担心他,所以跟来,却又说不出口。

    “红安这个地方虽然在中国不出名,但是,确实是一个有底蕴的地方,古祠,青湖,乡间的灯火,城市待久了,偶尔来这里散散心也不错,说不定很有趣也说不定。”

    “你真的去过那里?”他还以为她是为了能去故意骗他的。

    方实笑着看着她,“我是真的来过这里,我外婆出身于红安,在我很小的时候,她就有带我来过这里。和我讲她年轻的时的故事。”说道着,方实顿住了,刚刚的梦境,似乎就是小时候外婆带她来的时侯的情景,为什么?她会做那个梦?

    这时,到达的广播想起,车中开始骚动,人们纷纷站起拿走行李。

    “我们走吧,”严峻笑站起身,拿起方实和他的行李,“既然你这么说,看来我是有义务给你一个不一样的红安之行了!”

    “噢!”方实兴奋得站起身,“你对那个宝物有线索对不对?”

    “只是猜测,具体如何我还需要一些资料。我们走吧,苏小姐在车站等着我们,我还有事要问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