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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实用力敲了敲门,随即带着一脸的冷漠进入房间,重重得把两杯咖啡放在严峻笑和不请自来客人面前。此刻她的心情只能用极度恶劣来形容,她几乎正在用平生最大的克制力来压抑自己满腔的不满。
眼前的小姐正用一张纸巾擦试着眼泪,一脸的无辜可怜。方实走到严峻笑身边,冷眼看着她的眼泪,在她眼中这个看似可怜的女人除了可疑还是可疑。
严峻笑依旧一脸淡定从容,看似对她的突然到访没有丝毫不快,“请问小姐贵姓又有什么事要我帮忙?”
“我叫苏宜,出生于湖北古村红安,我父母亲早亡,从小由我的祖父母带大,他们是曾是当地的富商,后来家道中落,现在落魄地只剩座古宅。我的祖父母曾收藏了很多玉扳指,其中有一枚乾隆曾佩戴过的和田玉扳指更是我们的传家宝,也是我的祖母当年的嫁妆,一直传到我这里。在我祖母看来,这枚戒指是保佑她们爱情家庭的护身符,当年我的母亲和父亲私奔最终不得善果就是因为没有这枚戒指的祝福。而我一直认为它价值连城,并将她作为我最珍贵的财富。”苏宜说这里眼中再次涌出泪水,“我在20岁那年来到这里打拼寻找自己的未来,之后我很幸运地认识了一个家庭十分富有的男朋友。一开始他的家并不接受我,然而,因为这枚扳指作为嫁妆,再加上他们家对古董很是痴迷,从而使我有了出嫁的本钱和尊严。正当我高高兴兴准备结婚的时候,这枚戒指却被我未婚夫家中的朋友鉴定为赝品。当时我怎么也不相信,不断找人鉴定,然而结果都是这样。就这样,我被他的家人认定为骗子,我的未来也断送在它的手上。要知道,这是祖母一生珍藏的宝贝,它怎么会是赝品!我不相信那些所谓鉴定家的言论。后来我听一个曾帮我鉴定扳指的顾老板说他可以帮到我,说他认识一个叫GY的收藏家,能够看出常人所看不到的价值,我就在想会不会这枚扳指也是这么一个常人无法看懂的宝贝。”
“等等,”严峻笑说到这里打断她,“你是说你是通过顾老板的介绍来到这里的?”
“没错,他给了我邮箱地址,让我详细说明情况发送过去,可是我足足等了3周都没有回音。我男朋友一家即将移民,我没有时间等,于是我又找到顾老板,说想见GY本人,然而顾老板却无论如何都并不答应,说既然没有回音,就说明这不值得再行鉴定。最终我别无他法,想到之前邮箱的地址,于是我找了私家侦探追查IP地址以及详细信息找到这里。”
严峻笑从头到尾一句话也不说地仔细听着。思索许久,他转过头询问方实,“你有收到过她的邮件吗?”
方实点点头,“有,而且几乎每天一封,但是,因为你向来鉴定古画和瓷器,从来没有接收过玉石鉴定的案子,怕增加你的工作量我并没有接收。此外,这位小姐根本没有把自己详细情况和细节说明,只是不断强调要见GY本人。我很难相信她是真的来鉴定还是别有目的。”
“你很莫名其妙,我能有什么目的?”
方实正准备开口对质,严峻笑摆手示意她禁声,“对不起,”他朝苏宜抱歉的微笑,“因为我助理的失误,造成了你的困扰。我许诺一定帮你解决这个问题。”
“真的吗!”对方立刻面露欣喜,“是太谢谢你了!严先生!”
方实此刻几乎想大声质问严峻笑是不是疯了!她并不认为自己的阻挡有任何错误,不相信自己的收藏品是赝品的人太多了,曾经一度上门求助的也大多是这样的故事,她自己都可以编十几个了,更何况,对方竟然通过私家侦探找到这里,显然是来者不善!然而,这样一个如此可疑的客人,却被严峻笑接受了,这根本不是他向来小心谨慎的作风,她想不透。
“苏小姐,我想看看那枚扳指。”
听了严峻笑的要求,苏宜立刻从皮包中拿出一个小布包,小心翼翼地把包在里面的玉扳指交给严峻笑。严峻笑从抽屉中拿出白色手套戴上,接过扳指开始研究。
方实和苏宜此刻都不出声看着他仔细研究扳指,苏宜一脸紧张,焦急得等待着结果。严峻笑拿着放大镜,透着光观察着扳指。方实默默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神锐利无比,在这双眼睛下,任何施加在赝品上的把戏和瑕疵都会立刻现形。这样的眼神方实再熟悉不过,每当他遇见古董时,他的眼睛都会透着这样的光芒。然而,除此之外,他其余的眼神她从未懂过,因为它深邃又复杂,永远只会吸走她的目光,带走她的理智和思绪,让她不会思考。那种莫名感,就好像今天,他的一言一行是如此让她捉摸不透,想比之下,她为他所做的一切,就宛如傻瓜一般毫无意义。方实别过头,突然不愿意也不敢再看他的眼神,这样一个仿佛会永远困住她却又看不懂逃不开的眼神。
许久,严峻笑放下放大镜,拿起桌上的纸镇,将扳指在上面轻滑,随即摇头。“先不说颜色光泽透明度,虽然和和田玉很相似但也有较大差异,最简单的解释方法就是摩氏硬度,如果真的是和田玉硬度应在6.5-6.9,玻璃也就是石英,摩氏硬度为6,现在我用它虽然在玻璃上面滑出划痕,而扳指上却也留下痕迹,此外用10-20倍放大镜看会有细小凹陷的麻点,这和和田玉既凸又凹的表面不同。这是西峡玉而非和田玉,这是大部分鉴定家都可以看出来的。”严峻笑十分肯定地说出了他的意见。
苏宜接过严峻笑手中的玉扳指,依旧有些困惑,“你的意思是说……?”
“如果你的祖父母留下的真的是和田玉扳指,那么这个一定不是他们留下的那个,换句话说,这的确是假的。”严峻笑直截了当。
苏宜此刻几乎颤抖着看着那枚玉扳指,突然她带着憎恨用力想将玉石扔在地上砸碎,正甩手间,却被抓住了手臂。她含着眼泪抬起头,发现是严峻笑在阻止“为什么,不让我砸碎它?!”
“不论它是真是假,都是你祖辈留下的东西,是无法用价值就可以衡量的。”严峻笑拿走她手上的玉石,对照着光观赏着“西峡玉也是玉石,也并不便宜,其实它的确也很漂亮,只是没有和田玉值钱罢了,砸了未免可惜。此外,我心中有个很深的疑问,你的祖父母真的有那么值钱的乾隆和田玉扳指?”
“没错,我的祖辈家中本就以卖玉器为生,和田玉自不在少数,只是后来家道中落,只剩下这个传家宝。在我小时候,我奶奶常抱着我,拿着它说这是我的祖辈曾于乾隆时期高中状元时在殿试深得乾隆赏识从而得到的,是我们全家的宝贝。这在当地也都是皆知的历史。确确实实是应该有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却成了赝品。”
严峻笑点点头,“那么你确信你祖母说的那个就是你手中现在的这个?”
“这个……,”苏宜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这是祖宗留下的宝物,祖母之前的事我固然不知,但是,我可以确定我母亲和奶奶从小保护的传家宝真的就是这个!”
严峻笑并为继续提问,他手上拿着扳指把玩着,闭着眼睛静静思索。方实看着他,满是疑惑,她知道这是他思索的习惯表情,然而,她不明白的是,这件赝品需要思考那么多吗?许久,严峻笑缓缓睁开眼“对于这个扳指,我倒有个猜测,在你祖母之前,这枚玉扳指或许曾被掉包了!”
“掉包?”方实和苏宜同时惊讶地叫道。
“这只是我的一个猜测,”严峻笑继续玩弄手上的玉扳指,“自古以来,以西峡玉替换和田玉的事不在少数,或许这枚戒指早就被人掉包了,只是你的祖母没有发现,而或发现了,却因为某种原因而隐瞒。如果在你祖母之前就曾被掉包,那必然寻不回了,但是,如果恰好就在你祖母那一代掉包,那么或许还有找回的一丝可能性。”
听到严峻笑的话苏宜立刻震了一下,随即瞪大眼睛,“我想起来一件事,我的爷爷在谈起年轻的时候,曾经说过祖母在出嫁那天不知为了什么原因突然久久都不愿出现,吓得他差点以为奶奶要悔婚,直到我爷爷急得差点冲入她家后才最终出现。爷爷总是把它当一件趣事描述,然而奶奶却总是不愿提及这件事,甚至还会生闷气。随后这件事就成了我们家的禁忌了,会不会是在那天……?”
严峻笑放下扳指点点头,他的眼中有闪过一丝光芒,“或许,就在她出嫁的那一天,因为混乱扳指被人拿走,作为新娘的她,在出嫁那一天弄丢了夫家的传家宝,那么势必是极大的罪过,在情急之下,你的祖母不得不用掉包的方法来解决这个问题,最终成功得瞒天过海。这,或许只是一个猜测,却也不失为一个对这个“赝品”扳指的来历最好的解释。”
“太好了,或许这样可以找回也说不定。”此刻的苏宜的脸上又开始浮现出希望,“严先生,我希望你一定要帮我!我……,我真的很想找到这枚戒指!它对我来说太重要了。”
“苏小姐,你这个要求未免太过分了!”原本只在一旁仔细听的方实,终于再也忍不住,“你不请自来不说,我们老板已经为你鉴定了扳指,现在你竟然又要他帮你寻找!你这是在得寸进尺!”
“如果不是你们迟迟不接受我的邮件,或许我现在已经找到扳指了!”苏宜也忍不住大声反驳,“我没有时间等,除了严先生之外,我还能找谁帮忙。”
“你真是莫名其妙。”方实不禁冷笑,“峻笑是鉴定师,不是侦探,你鉴定不算,还要他负责帮你寻找……。”
“好了,”严峻笑出声打断方实的话,“苏小姐,我承认我们一开始的确是存在疏忽,我既然之前许诺帮你解决问题,那么我固然会负责到底。”
“峻笑!你……!”
“方实你的意思我都明白,不要再说了。”严峻笑起身从书橱中拿出一本地图,“你祖母和祖父都是红安本地人吗?”
“没错,他们都是当地人,从没有离开过那里。”
“那好,后天我会到那里去一次,看看能不能找到扳指的线索。此外,我需要你在这几天内,把你祖父母以及家中的大致情况,包括佣人,管事等人的资料都给我,这些你有吗?”严峻笑边说边飞快地在地图以及记录本上记录着。
“有!”苏宜对此给予肯定,“我祖父母的佣人管事等,现在也大多居住当地。我也都认识。”
“那好,我后天会到那里,我们到时候联系见面。”严峻笑说完合上记事本,微笑着看着苏宜,“既然承诺帮忙,此次我不收任何费用,苏小姐祝我们合作愉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