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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功力差距,阿浅一开始倒是占据了不小的上风,爪风呼啸间,竟逼得沈奕连连后退。【鳳\/凰\/ 更新快 请搜索//ia/u///】
但是左明梓却叹了一口气。
他哪里看不出,阿浅眼下已是要输了。
阿浅乃是半鬼之身,一半人类血肉,一半鬼怪魂身,两者本就互相克制,在这种克制之下她并不能发挥出自己的全部实力,如果她循序渐进,斩杀沈奕或许还有些盼头。
可是她分明已是急躁不已了,出手凌厉,大有要一举拿下之势。
只要沈奕挨过这最来势汹汹的几招,之后,凭借着通灵之体的强大和术法的精湛,阿浅败退,也是迟早的事。
终于,在几十个回合后,沈奕抓住阿浅疲惫之下露出的一个空隙,举剑径直攻了过去。
一时间,反守为攻!
场上形势突变,这次,步步败退的,换成了阿浅。
一个闪避过后,阿浅摸着脖颈涌出来的暗色血液,心下惊惧无比,要是再慢上一步,她一点也不怀疑,自己会被沈奕当场斩杀。她没有想到,这个看上去还颇为年轻的男人,竟然能够差点杀了她!
她紧咬着唇,有些贪婪地看着那远远躲着的少女,眼中充满不甘,但是考虑到沈奕的威胁,内心一番天人交战后,最终还是转身,欲要逃走。
但是沈奕又岂会让她如愿,那柄讨厌的剑,再度如附骨之疽一样缠了上来,将她四周堵得滴水不漏,硬是逼得她逃脱不得。
阿浅虽然眼下形势危急,但是也终于冷静了下来,一遍抵御着攻击,一边思考着对策。她思考地别无旁骛,直到一阵风吹过,将她面上的掀起的时候,她才惊觉过来。
这风来的蹊跷,但是阿浅来不及思考其中诡异之处,就急忙伸手去按下面纱。
她不能,她不能让人看见自己的模样!
雪白的面纱飘落,尽管阿浅慌张地伸手去挡,但是她的面貌还是在沈奕的眼中一览无遗。
“嘶——”两个倒吸冷气的声音同时响起,一个是沈奕的,一个是看见没了危险跑过来的之前那少女。
“啊,怪物——丑八怪——”那饶有兴趣地凑上来的少女看了一眼阿浅的容貌,便惊叫出声,神色中充满厌恶,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
确实是丑八怪。
阿浅的脑袋是她身上难得的完整保留的部分,两颊都有肉,只不过半边的血肉暴露在空气中,红艳艳的;另外半边倒是有皮肤,只是那白青皮肤上鼓起了密密麻麻的小包,更有数条淡青色暴起的筋交错着,如渔网一般将那些小包相连。仔细看去,那筋脉不时的鼓胀又萎靡下去,似有活物在其中穿行一样。
“看到了吧,这幅样貌,很丑陋吧?”阿浅摸上自己的脸庞,眼中充满痛苦之色。
“可是你这不是你杀人的理由!”沈奕好不容易收了面上的惊讶,不再去看那副容貌,也不敢看阿浅的眼睛。思及刚刚阿浅眼中的悲痛,他心底忽然就涌上来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疼。只不过又想到那可怕的面貌,那心疼也被一阵淡淡的厌恶掩下。
“我想要美丽,这又有什么错呢?”阿浅笑了,笑得痛苦又满足,“你知道吗?当我容貌恢复的时候,我多开心,哪怕杀人,也无所谓啊。”
“我又不是人......”
“可你也不是鬼!”沈奕反驳道。
“谁说我不是鬼?”阿浅脸上的怒色几乎是瞬间就显现了出来,攻势也更加疯狂起来,“大人是鬼,我自然也是鬼了!”
但是几个回合之后,阿浅也知道自己几近力竭,如果再不逃走,必死无疑。
她看着身上的红嫁衣,不舍的抚摸着。虽然这件红嫁衣是那个自己恨之入骨恨不得生啖其肉痛饮其血的存在留下的,但是这件红嫁衣很是神奇,多次帮她渡过生死大劫,便也一直伴了她几十年。
她叹息了一声,终于还是将那件红嫁衣脱下,里面只着着一件白色的里衣。双手恭敬地向天捧着红嫁衣,口中念念有词。
沈奕看不明白这此举,不过也知道这相貌丑陋的女鬼定是要逃跑的,也不含糊,操控着精铁剑就刺向她的咽喉。
但是神奇的一幕发生了,精铁剑在离阿浅身侧还有几公分的时候,硬生生地停住了,好像遇到了什么阻拦,再也无法前进一步。
沈奕暗暗运功,坚持将剑刃往前送去,但是仍未能前进分毫,只不过那件红嫁衣原本闪耀的光芒也黯淡了几分。
怕再有变故横生,阿浅再是不忍,也只好丢下那件嫁衣与沈奕盘旋,而自己则是仓皇地逃出城去。
于是,在沈奕手忙脚乱地脱身后,原地只留下了无奈从半空掉落的嫁衣。
沈奕一把接住那嫁衣,神色阴沉地叫上与他同来的那少女回沈家去了。
他不知道,在他接住那嫁衣的瞬间,一个青烟状的人影,从侧方飘忽着钻入了那件红嫁衣。
青烟状的人影,正是左明梓。
他此刻藏在嫁衣里头,也不用自己飘,就安安稳稳,没有一点惊扰地进了沈府。
他随着沈奕在府中的穿行,饶有兴味地打量这传承久远的捉鬼世家的府邸,看过苍翠挺拔的竹林,绕过造型奇特的怪石假山,穿行在错落交织的精致回廊里,最终,也只是嗤笑一声,笑声中充满不屑与嘲讽。
“还真是虚伪至极的家族呐!”他自言自语道。
他完全不用担心沈奕,他虽然为鬼,但是比沈奕这个年轻人不知道高明多少,除非他自愿,否则沈奕压根就没有发现他的可能。这偌大的沈府,也就只有一两人能够与他并肩了。但是一两人已经足够,想要不被那两个老家伙发现好好完成自己的任务,左明梓还是要费一番工夫借助外力的。
这外力,自然就是他现在藏身的红嫁衣。
这件红嫁衣,是沾染过很多血的,不知道有多少妙龄少女穿着它死去,鲜血浸透嫁衣,怨念不肯离去。那嫁衣的红,是鲜血的红。随着一个又一个少女的死去,这件嫁衣早已成为不祥之物,虽然拥有奇特的力量,但是只要是穿上它的人,都会被其上所附带的凶煞所影响,最终丧失理性,沦为暴虐的玩物。
但即使不穿着,放在身边,也会被凶煞之气所影响。而影响的最主要方式,就是在梦中,潜移默化,而在这过程中,被影响的人也会在梦中看到造成凶煞之气的来源——物品的记忆,或者说,曾经的死人的记忆。
而沈奕,就是在经历着这样一个过程。
他还很年轻,接触的凶煞之物太过稀少,而且因为好奇心,他将那件嫁衣就放在了自己的床头,以方便随时查看,但是他也没有做什么防范措施。或者,他认为,在之前的争斗中,这件嫁衣已经彻底沦为凡物,而且一件嫁衣也不可能自主地伤害他。
于是,他堕入了一个梦——一个关于嫁衣记忆的梦。
而左明梓,在沈奕陷入梦境的同时,也任由自己进入了这个梦。
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站在一个大厅中,面前一堆又一堆的人涌上来向他敬酒,面上带着讨好的笑意。
“早生贵子......”
“左公子和赵姑娘真是天作之合......”
“赵姑娘......”左明梓恍惚了一瞬,转眼间脸上已经盛满了笑意,朝对方回酒。
左明梓一边与众人交谈,一边目光在宴席上巡视着,寻找沈奕的身影。
没用多久,他就看到了沈奕——他一个人站在门口的柱子边,朱红色的柱子庄重典雅,不时有宾客经过那里,却没有一个人对那里站着的沈奕有任何怀疑,连一眼都没有多看。好似,好似本身那里就没有人似的。
很显然,沈奕也发现了这一点,他静默地站在柱子边,冷冷地看着宴席上众人的喧闹。
左明梓摆脱了几个纠缠不休的宾客,端着酒杯,就直直地像沈奕走去。
一开始,沈奕并没有注意,因为他很清楚自己应该是在睡梦中进入了一个类似幻境的地方,从之前从他身旁经过的那些人的反应来看,他们根本看不到自己。
直到左明梓在他面前两三步的地方停下,端着酒杯,目光毫无保留毫无掩饰地直直看着他的时候,他才有些惊疑不定——这人,莫非看得见自己?
左明梓看他神色,大概猜到了他心中所想,也不负众望地故作疑惑道:“你是谁?”
“阁下若是京城人氏,我应当也是见过几面的,怎么会半点印象也无?”左明梓此刻外貌是个未及弱冠的英武少年,长身玉立,容貌俊雅,即使是质问对方,也是让人升不起恶意来。
故作老成的模样,但语气中又夹杂着少年的稚气天真,当真是——可爱到了极点。
“你看得见我?”沈奕被他这副可爱模样逗得忍俊不禁,笑着问道,“你看得见我?”话语中竟然带了一丝自己都没有发觉的企盼。
“废话!”左明梓倒将一个少年发怒的样子做了个十足十,执拗地偏过头去,嘴角微撇,两颊一鼓一鼓的,“我要是看不见你,我在和谁说话?”
沈奕脸上笑容更大,对方这样子在他眼中不像是发怒,倒像是一只幼狮恼羞成怒地亮出自己还未长出利指的毛茸茸肉乎乎的小爪子一样,他忍不住要伸出手去,去摸那左明梓的脑袋。
那触感一定也像这头小狮子一样柔软。
只不过,他的手还未触碰到对方,对方就因为身后高大男人的呼唤而转过头去。
“吾儿,你一个人在那里作甚?”
沈奕的笑容僵住了,不知是不是错觉,他好像看到前面人的身体抖了一下。
不要,不要害怕我——沈奕在心底呼喊着,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这样在意那个少年,但是他不想让少年害怕他,他不想让对方看到他的时候,脸上出现惊恐害怕的神色。
那背对着自己的身影慢慢的转过来,沈奕嘴唇翕动着,期盼着少年转过身来,自己与他解释。但是他又害怕,当少年转过头来后,他会在对方的眼中看到害怕。
就在对方即将要转过来的时候,沈奕突然眼前一黑。
不要!
“不要——”沈奕坐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的额头已经满是冷汗,头发也因为汗水而黏腻在一起。
他床头,那件红嫁衣仿佛更加鲜艳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