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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才想起所有的经过,转过头看着严卫国,“施大哥他…”
“放心吧,都安排好了,而且血幽谷那地方也被彻底毁坏。蒋涛他们一开始同样遭遇蛇藤攻击,好在大家训练有素,除了受伤之外,没有人员遇害。当整座山体炸开后,他们克服道路险阻及时赶到,这才救了大家,而且也处理好了范大哥和施大哥的遗体,现在只有这个…”严卫国边说边掏出带血的铜铃。
看着那沾满血液的铜铃,我深吸一口气。范悦江凭着自己聪慧的头脑,继承蔡元文的遗志,为我们破解出十月历,九泉之下他也瞑目了。至于施长寿,他用自己的生命去换回自己妻儿的希望,而且还将这最后的希望托付给我们…
“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动身。”我目光坚定,双拳紧握。
“可是你才刚刚醒来,要不你就不要去了。”李欣妍不放心的说。
不知为何,我总感觉李欣妍今天看我的眼神有点怪怪的,一个劲盯着我,而且目光中还透着一丝丝疑惑。似乎有很多心事,但她什么也没说。
“我没事,估计是那白光罩子中的万始神雷被聚集在结界上,所以才会昏迷不醒。不过现在已经好差不多了。”我轻描淡写的说。
“那行,咱们明天就去施大哥家里。”严卫国见我态度坚决,也就没有在劝说的意思。
月静谧,夜微凉,我站在会馆楼台处望向月色下怡人的朦胧夜景,耳中忽然传来令人心神灵空的琴音。李欣妍静静端坐在一旁双手拨动琴弦,旋律便行云流水般从指间倾泻而出。
“我好像认识你。”
我不知道为什么李欣妍会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而且这里也没有别人,很显然她是在对我说。我足足愣了几秒,而后很诧异的笑着说:“你本来就认识我,什么好像认识,你…你没事吧?”
“圣霞普照宫阙阁宇,珠帘轻卷西窗祥云,我席地抚琴,你举樽畅饮,此情此景隐隐在心…”李欣妍一边继续抚琴,一边说着我听不懂的话。
“欣妍,你在说什么啊?你今天怎么说话怪怪的?”我来到她跟前,认真的问。
“晓辰,我总觉得这些场景我们曾经都经历过。”李欣妍看着我思绪疑惑的说。
“什么宫阙阁宇?什么西窗祥云?我一点也没有听懂,我们什么时候经历过这些?”我已经完全被李欣妍的话绕晕。
“我也不知道,可是我总有一些模糊的记忆,记得我们似乎很久很久以前就在一起。而且记忆中,我们常常单独在一起,你好像最喜欢听我抚琴…”李欣妍完全不像是开玩笑,甚至还有些急躁的样子,很希望自己记起点什么来。
我咧开嘴开心的笑起来。“行了,别想那么多,也许是你什么时候做梦了,一时没记起来。现在突然又想到了,所以才会有这样的记忆。”
“不,这不是梦,我感觉这些都是真的…”李欣妍一口否定。
“对了,你刚才弹奏的是什么曲子啊?怎么从来没有听你弹奏过?而且还非常好听。”我转移话题,不愿意她继续被这事困扰。
“在记忆中,我常常为你弹奏这曲子。可惜我始终记不起这是什么曲子,刚才也是凭着那一点点模糊的记忆本能的弹奏出来。”李欣妍始终坚持这不是梦。
“这曲子真的挺不错,要不你来教教我?”
这确实是我的心里话,那从未听过的琴曲也勾起我内心情怀。李欣妍当然何乐不为,很认真的教我拨动每一根琴弦。看着她那专注而又感怀的样子,我还真有一点点选择相信她刚才的话,这就是她内心深处的记忆。虽然我不是学弹琴的料,但不知为何对这不知名的曲子似乎有着一定天份,居然还真的学了个大概。
施长寿的家在大山深处,即使处于暑季节,山上的风吹来也是阵阵寒凉。我们根据施长寿留下的纸条上地址来到这里,一路打听终于找到了名叫塔尔拢雅的村寨。
天蓝山青,小桥流水,远远望去,一片黄褐色的石屋顺着陡峭的山势依坡而上,或高或低错落有致,其间碉堡林立,气势不凡。当我们走入寨中,只见大多寨房相连相通,以卵石、片石相混垒筑的外墙斑驳有致,寨中巷道纵横,宛如迷宫。
在这造型奇异的屋群中最具特色的莫过于那几座堡垒型的碉楼,使整个村寨极富立体感。碉楼云台高约二三十米,如能登高远眺,大寨内外必定尽收眼底。虽然那碉楼看上去历经沧桑岁月,但雄伟坚固、棱角突兀,让人明显感受出这里族人的凝聚力。曾经的戎吴部族战败逃亡,在这片土地延续着另一段辉煌,可因为魔族羽人的入侵,不知真正流传下来的古老文明又会有多少。
这处几乎与世隔绝的村寨平日里肯定很少有外人到来,所以我们这一行人刚踏入山寨就引来不少人围观。李欣妍和杨佳玉对这些热情朴实的村民甚有好感,即使萍水相逢也会问候一番。
严卫国向一年长的老者打听施长寿家,谁知那老者本来挂满笑容饱经沧桑的脸瞬间变得伤感起来,原本打算放入口中的烟杆又重新放下。再次看了我们几眼后,叹息一声说:“看样子你们一定是长寿的朋友,如果可以的话,请你们帮帮他吧!”
我们一听,顿时面面相觑。施长寿已经不在,可听老者的意思,他不但不知道施长寿去世,还似乎有什么事发生过。从施长寿告诉我们的情况来看,他家里应该只有自己的妻子和未出生的孩子。
严卫国面色一惊,赶紧追问:“老人家,您快告诉我们怎么了?”
老者左右看了看,小声对我们说:“咱们这里山高水远的,世世代代都这样安宁的生活,大家互帮互助,也还算和睦。可最近这一年多闹出不少事,弄得整个山寨鸡犬不宁,有些人把这事全都怨在长寿身上,现在弄得他那媳妇都快要疯了。我是看着长寿长大的,他的为人我完全知道,可是那些人就是听不进去,非要把责任怪在长寿身上,这下弄得他家徒四壁,人也不知所踪,真是…”老者再次叹息一声,将烟杆放入嘴里大口大口抽起来。本来就听得迷迷糊糊的我们,现在更是被老者的话弄得晕头转向。
老者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抬起手指着前方:“你们还是自己去看看吧。就顺着这条路走到头以后,从左边那石板桥过去,石桥对面那一户就是长寿家。”
我们谢过老者继续前行。严卫国如释重负的长出一口气,走在最前面。穿过这一排排古朴的楼寨,果然看到左前方有一处石桥,桥下溪水清澈,在阳光照射下波光粼粼。有一女子正在水边一块石板上洗衣服,每搓动几下就要抬手在额头擦几下汗水,看得出来她非常吃力。其实我们一眼就明白过来,因为她怀着身孕,而且估计已经快要临盆。不用想,她多半就是施长寿的妻子。
李欣妍快步走去,也不知怎么攀谈几句,俩人便有说有笑的洗起衣服。李欣妍很快就帮她洗好衣服,并端起盆子走上来。我们这才看清楚那女子的模样,虽容貌普通,但给人纯朴贤惠的感觉。
女子热情的招呼我们去她家,这处离石桥很近的两层木屋与山寨那古朴的建筑大相径庭。从颜色上就可以看出这是才修建不久的木屋,做工并不精细,简单粗狂,估计这是施长寿自己搭建的木屋。
一走进屋子,所有人都疑惑的皱起眉头。因为这屋子给人的感觉只有一个——空旷。这屋里几乎什么也没有,女子本想招呼我们坐,可她尴尬的微笑后,走进里屋。出来时,手中抱起一床被子。
“真不好意思,家里实在太寒碜,让大家见笑了。”女子说完打算将被子铺在地上。我们这才明白她的用意,她是打算让我们坐被子上。
李欣妍一把拉住她的手,微笑着说:“不用这么麻烦,这地板挺干净的。”说完自己先坐了下去。我赶紧给耗子递上眼神,耗子心领会神的拉着杨佳玉也一起坐下来。
“嫂子,我们都是施大哥的朋友。这次来,是…是施大哥有…有事让我们帮忙带个话。”严卫国实在不知怎么开口,坐在地上越说越小声。
“他还能记得这个家,也真是难得。”女子不知为何,一听到严卫国说的话,语气明显发生了转变。
“嫂子,你别怪施大哥,他也是身不由己。”李欣妍在一旁补充道。
女子深吸一口气,转身为我们去倒水,将几只粗搪瓷杯递上来后,神情哀默的样子。
“我从小没有父母,被亲戚养大,可惜亲戚家条件也非常不好,扶养自己的儿女都吃力,所以我十二岁就出去给人打些零工来赚取每天的口粮。可因为我什么也不懂,只能干些累活脏活,从没有人正眼看过。直到有一次我遇到长寿…”女子目光迷离的看着屋外,似乎在回忆起曾经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