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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长赶紧摆手热情的说:“ 小伙子,别这么说,是我招呼不周,招呼不周,快进屋。你别介意,不过,要怪就得怪欣妍,好久都没来了。她就像我的女儿一样,这女儿回了娘家,当然有说不完的话。”
院长分明多看了我一眼,然后拉着李欣妍走在前面,低着头说些什么,让李欣妍笑得很开心。走进屋内,我才发现这是一间办公室,条件简陋,但收拾得挺干净。
李欣妍将手中的蛋糕放在桌上,拉着院长坐在椅子上,一脸认真的说:“ 院长,不是我不想来,因为些事耽误,所以很久都没来看您。不过今天无论如何我都得来,您亲手带大了多少孩子们,您清楚的记得每个人的生日,让孩子们的生日过得如家庭般的温暖。可从来都不在乎自己的生日,这蛋糕是我亲手做的,也不知道好不好吃。”
院长看着桌上的大蛋糕,很满意的笑了笑。“ 欣妍,你从小就从这里走出去,可从来没有忘了这里,这份心意十分难得。这么大的蛋糕我也吃不了,咱们拿去分给孩子们吧。”
李欣妍笑呵呵的说:“ 您看您,心中牵挂的永远都是孩子们。” 说着站起身提起蛋糕向屋外走。
见我也要跟着走出去,院长赶紧说:“ 欣妍,你先下去,我有几句话想给小韩说一下。”
看李欣妍的反应似乎并不意外,一个人走了出去。我停下脚步回头看着院长。“ 小韩,你先坐,你看我这里什么也没准备,我给你倒杯水吧!”
我马上开口:“ 院长,您不用麻烦。”
院长递上一杯水后,也坐下来。当她摘下眼镜擦拭镜片时,我才发现她的面容十分憔悴,一定是太过操心,长年熬夜的原因。院长戴好眼镜对我说:“ 小韩啊,希望你别介意我这么直接的向你聊起你和欣妍之间的事。”
“ 院长,您是长辈,您这是关心我们,我又怎么会介意呢。” 我真诚的笑着说。
“ 呵呵,你不介意就好。欣妍虽然只是这孤儿院里的其中一人,但这些年我们如同母女一般,今天能看到她找到自己的幸福,说真的,我实在是替她感到高兴。别看欣妍平时温柔活泼,我在这里呆了一辈子,我很清楚这里的人内心深处都有十分脆弱的一面。从小没有家的孩子,最怕的就是失去唯一的信任和寄托,这种打击对他们来说是致命的,也是最残忍的。欣妍这孩子从小就善良懂事,那一年她生病,我又要照顾几十个孩子,实在是没能照顾好她。条件又十分简陋,为了怕传染给其他孩子,我只能忍痛将她关在小屋中,后来一想起这事,我就……”
院长的双眼有些湿润,长出一口气继续说:“ 好人有好报,欣妍被好心夫妇收养,她也常来看大家,我总觉得她一直就在我身边。曾经她无意中知道了我的生日,每年的今天都要给我带来生日礼物,有她做的小红花,也有她做的小卡片,长大后就会带很多东西给孩子们。最让我难忘的就是三年前,那一天下着大雨,她带着一份资料来找我,竟然是院区新房重建项目书,让我激动了好几个月。只不过投资方出了事,工程也就停了下来……”
院长一边说一边望着窗外,正好是那停下的施工地,院长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窗外。我明白这是一种期盼,同时也是一种无奈,她心中牵挂着孩子们,希望早日有安全的新房供他们居住,可那些铺满灰尘的设备又让她无比失望。
好长一阵子,院长才回过头来。“ 呵呵,不好意思,越说越远了。我是想说欣妍是个难得的好姑娘,希望你能好好待她,千万别伤害她。”
我放下手中的水杯,认真的看向院长。“ 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和欣妍在一起,以后我也和她一起常来这里看大家。”
院长满意的笑了笑。当我们走下楼,来到食堂大厅时,孩子们早已乖巧的坐在凳子上,前方就是李欣妍带来的蛋糕。微弱的烛光照亮了院长的心,也照亮了孩子们的心。在李欣妍的带领下,孩子们唱起了生日歌。看到李欣妍和孩子们脸上的笑容,我又马上想起了姜师傅刚才那句话,人美心更美,这世上最美的笑容就是充满爱心的笑容。
院长很高兴,看到那一张张洋溢着笑容的小脸,不知她为何流下了泪水,马上摘下眼镜擦拭干净后笑盈盈的看向大家。
李欣妍拉着院长走到蛋糕前。“ 院长,许个愿吧!”
院长看着凳子上的孩子们,一双双明眸都盯向了蛋糕,蛋糕对孩子们来说,诱惑力是相当的大。院长长叹一声:“ 我的愿望几十年都没变过,就是希望来我这里的孩子越来越少,同时来到了我这里的孩子能健康幸福成长。如果非要说愿望,就希望这工程早日开工,让孩子们有间温暖的小窝就行了。”
李欣妍抬头与我对视,我对她认真的点点头。
“ 好了,咱们切蛋糕吧!”
我们和院长一起将蛋糕分给了孩子们,虽然许多孩子都弄得满脸的奶油,可这一刻,我们都很开心。
“ 欣妍,谢谢你让孩子们开心的渡过这一天,让孩子们开心就是给我最好的生日礼物。” 院长十分欣慰的说。
李欣妍拉着院长的手说:“ 该说谢谢的是我们,来到这院中的人最该感谢的人就是您,您是孩子们唯一的依靠,我们健康长大了,可您却辛苦了一辈子。”
院长笑了笑说:“ 不说这个了,这么久没看到你,有件事一直没给你说。如今你也长大了,都有男朋友了,我也该告诉你了。来,到我办公室去。”
我们都很好奇院长想要说什么,来到刚才那间小屋中,院长从一个木箱中取出一个两尺长的木盒,院长将木盒放在桌上。“ 这东西我就不替你保管了,你带走吧!”
“ 院长,这……” 李欣妍似乎没有听明白。
院长深吸一口气说:“ 我与你的亲生母亲相识的时候,她已经怀上了你。她也是十分善良贤惠的人,这一点你与她颇为相似。她生前也常来看望孩子们,生下你之后没多久,有一天她找到了我,说是如果她回不来,希望我能照顾你,并留下这个东西,说等你长大之后才能给你。”
李欣妍满是震惊的表情,看样子关于她的生世她自己也并不知道。“ 院长,我母亲去了哪里?她为什么不回来了?她叫什么?您以前只说我是孤儿,我一直不知道您认识我母亲,您快告诉我。”
李欣妍情绪有些失控,院长拍了拍她示意她坐下。“ 你母亲去了哪里我并不知道,她的名字我也不知道,我与她只是姐妹相称。”
“ 那我父亲呢?又去了哪里?” 李欣妍调节一下心情后问。
院长摇摇头。“ 我没见过你的父亲,也没有听你母亲说起过,所以从来也没有问过你母亲。”
听完院长的话,李欣妍赶紧打开木盒,希望能找到些线索。木盒中是一画轴,当她在桌上小心翼翼的铺开画卷时,一幅精美的画呈现在我们眼前。画中皎皎明月悬挂夜空,江水波光粼粼,岸边红梅怒放。一女子盘膝而坐,双手拨动琴玄,琴上还能清楚的看到刻有梅花图案。观此画天水成一线,江静人尤动,实在是一幅难得的春江月夜图。只不过美中不足的是这画似乎并不完整,左上方有一处明显空白,应该是题词才对,可画中一个字也没有。
李欣妍仔细看着桌上的画,好一阵也没看出所以然来,不禁抬头问:“ 院长,这画是我母亲留下的?她有没有说过这画到底什么意思?”
院长摇头说:“ 你母亲什么也没有说,留下这木盒和你之后再也没有回来过。这木盒中装着什么,我当时都不知道,就更不要说关于画的含义。不过这也算是你母亲留给你唯一的东西,你就好好收起来吧!”
听完院长的话,李欣妍目光呆滞的慢慢收起画放回木盒中,直到离开这里,她始终沉默寡言。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耗子和杨佳玉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杨承斌独自在屋中,我刚好从门口路过,门并没有关上。我透过门缝发现杨承斌一人坐在书桌旁,桌上摆着三个盒子,而他看得入神,见此情景我也不便打扰,准备离开。一不小心脚下踢到了什么,传来几声脆响。我低头一看,门角处竟然有很多空酒瓶。我们来的时候这里打扫得很干净,而且这里是最里边的屋子,只有杨承斌一人住这里,这些空酒瓶又是哪来的呢?
响声也惊动了屋里的杨承斌,我正想着这事,他看向门口的我让我进屋,看到杨承斌一脸惆怅的样子,我也就明白这酒瓶哪来的了。
“ 杨叔,看您气色不太好,好像有什么心事?” 我开口问道。
杨承斌笑而不答,起身倒了杯水递到我手中,而后转身坐回椅子上望着门外,眼神深沉,仿佛进入沉思中,过了一阵子他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