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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服务员就传话给我,说楼下有人找。我揉了揉眼睛,就来到一楼大厅。一名身着警服的人正坐在沙发上,看到我便站起身来。
“ 韩先生你好,我们领导想请你去一趟。”
这人的相貌有些眼熟,没错,就是当初跟在刘大能身后的其中一名警员。他口中的领导又是谁呢?刘大能?
“ 请问你们领导找我什么事?” 我一本正经的问。
这名警员一脸严肃,认真的说:“ 对不起,我的职责是请你过去,至于什么事,我无可奉告。”
看着那张比铁板还僵硬的脸,我知道问也白问,跟着他上了警车。刑警大队并不远,十多分钟就到了,我被带到一间办公室门口。
里面总共只有两人,刘大能毕恭毕敬的站在一边。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人,年龄约莫五十岁左右,鼻梁笔直高耸,双颧前凸有力,双眉如刀。此人身着军装,正闭目养神。我对军衔一点也不懂,如果严卫国在,他一定可以告诉我对面这人两边肩章上的一麦三星是什么等级。
我很自然的走了进去,还没等刘大能开口,椅子上那人迅速睁开双眼,一双锐利的目光看向门口的我,然后立刻站起身,豪爽干脆的伸出手。
“ 韩生生你好,很高兴能请你来。”
“ 你是?” 我走上前一边伸手一边问。
“ 大家都叫我飞鹰。”
这个人并没有告诉我真正的名字,伸出的手孔武有力,一把握住我的手。我没有再去问这个自称飞鹰的人到底叫什么,因为那粗造且长有厚厚老茧的手和他握手的姿态来看,这是一常年用枪,做事雷厉风行的人。名字已经不那么重要了,而且从一旁刘大能的面目表情来看,他给人留下印象的方式是不需要一个名字来完成。
“ 不知你找我来是……”
“ 你请坐。” 他声若洪钟,且语调中透着一股威严,似乎没有人能违背他的旨意。
我坐在一旁,他将一个档案袋放在我面前。不用打开,从档案袋的外包装上看我就知道,这正是刘大能前些天给我看过的关于那两名凶手的档案。
“ 首先,我对韩生生出手救治两名警员表示感谢。关于这次蔡教授被害一事,上层十分重视,由我负责追查凶手。得知韩生生异术非常,所以希望能得到韩生生的支持。”
“ 你们找到什么线索没有?” 我认真问。
这个叫飞鹰的人给我递来一杯茶,面色沉重的说:“ 蔡教授一直从事历史文化研究,是学界泰斗,他的罹难是国家一大损失。起初我们并不明白凶手的作案动机是什么,直到韩生生提起笔记本,我们才查出一些。蔡教授的确有一个笔记本,因为东西太过普通,所以当时家属没有留意到,这笔记本是一所学院庆祝成立七十周年而定制的纪念品。蔡教授退休在家,学院找人给送了过去,你知道是谁送的吗?”
我一愣,不明白飞鹰怎么会问这个。
“ 是谁?”
“ 正是这两兄弟。”飞鹰指着桌上档案袋说。“ 我并不知道这个笔记本中到底有什么内容,但这两兄弟应该知道。”
“ 你说什么?这两人知道蔡教授笔记本中的内容?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我端起茶杯还没来得及喝下一口,赶紧问道。
飞鹰不慌不忙的说:“ 根据蔡教授家属和学院提供的线索,当初学院让这两人给蔡教授送去这个笔记本,蔡教授很是喜欢。他常常带着这个笔记本去学院图书馆查阅资料。后来一次不小心将笔记本的封面包装壳给弄破了,因为是学院的纪念品,同在图书馆的这两兄弟看到后,热心的要给蔡教授更换包装壳,所以这个笔记本有几天时间在这两兄弟手中。”
“ 这么说,凡是见过这个笔记本的人都会被杀?”
我自言自语说出这句话后,猛然想起那天在蔡教授追悼会上的那个人,也是见过这个笔记本,而且似乎知道的还挺多,难道他也有危险。我紧张的正打算说出这件事,好让警方能有所防范。但马上意识到了这样不对。第一,如果这个会控尸术的人有心要害那人,警方根本防范不了的。突然被警方保护反而会此地无银三百两,等于明明白白告诉凶手还有人知道笔记本的秘密。第二,凶手应该也并不知道那人的情况,所以暂时应该还安全。想要解除危机唯一的办法就是早日找出凶手。
飞鹰继续对我说:“ 这两人在湖边行走,坠入湖中死亡。本来案情十分简单,后来听刘大能说韩兄弟对他们的死亡时间有特殊的理解,所以让我们对这次意外有了怀疑。结合蔡教授的事来看,应该是同一个凶手所为。关于笔记本的下落,警方毫无头绪,蔡教授的案子,除了找到这两人外,没有其他发现。于是我们决定从这两人身上调查。根据其他同学反应,这两兄弟家庭条件不太好,平常空闲时间他俩在一家娱乐厅找了份活干。不过这家娱乐厅还设有赌场,而他俩根本经不起诱惑,手中一有点钱就要去堵上一把,但基本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我们派人去那个赌场观察过,赌场规模不大,但生意出奇的好,而且去的人基本是赔光身上所有钱。”
“ 这么说,这两人不但钱没挣到,还倒输钱出去,从来也没赢过?真不明白这两人脑袋是不是让驴踢了。” 我忍不住插上一句。
飞鹰摇摇头。“ 他们或许还是赢过一次,而且赢了不少。”
我听到后,直直看着他,等他往下说。
“ 根据他俩同宿舍的人反应,在他俩出事的前几天,有一次很晚才回宿舍。而且有一点暴发户的样子,买了不少贵重物品,手中的现金足以论斤计量。他俩很慷慨的分了一部分给其他人,还说以后大家有福同享,但就是不肯说钱是从哪来的。大家都知道他俩有赌博的毛病,所以只当他俩是运气好,赢了钱。关于这两人的情况就是这些,所以我们怀疑他俩的死可能和这家娱乐厅有关,但我们看不出任何问题,所以想请韩先生帮助。” 飞鹰说完很客气的端起茶杯递到我面前。
我斜眼瞟了一下刘大能。从我进屋到现在,他都一直站在一旁,一言不发,现在正用焦虑的神情看着我。
我接过茶杯,淡淡一笑。“ 蔡教授德高望重,死于非命,让人痛惜。用控尸术这种邪法害人,实在不仁,有用得上的地方,我定当竭力。”
他两人听见我这话,都露出轻松的表情。飞鹰眉开眼笑的说:“ 好,有韩先生的帮助,我们如虎添翼,我会安排好时间行动。为了确保韩先生的安全和联系方便,我们为韩先生以及韩先生的朋友提供了住处,这事就刘大能去办。”
飞鹰没等我回答就对刘大能一挥手,刘大能箭似的跑了出去。我从刑警大队离开后,直接被送往飞鹰安排的地方。透过车窗看,这里算不上豪华,但禁卫森严。每隔一段路,设有一个岗厅,途中不时有队伍巡逻。看到这一幕,我竟然有一种错觉,我是不是进了监狱。 直到车停下后,面前一栋独立二层小楼告诉我,这还算是一个生活住所。屋内生活用具样样齐全,且打扫的干干净净。
一小时后,一辆警车停在院中,还没打开车门,耗子嚷嚷声就传了出来。
“ 晓辰,你是作奸犯科了?还是拐卖儿童了?都让警察关到这儿来了。还连累我们被请了过来。我在旅店住得好好的,刚和楼下那保洁阿姨打好关系,人家答应下午送她做的蛋糕给我吃,这下泡汤了。”
随着车门被打开,耗子连滚带爬的从车上被踢下来。身后是杨佳玉嘟着嘴。“ 我看你想吃蛋糕是假,惦记着那保洁阿姨家的女儿才是真的吧?”
耗子回过头笑嘻嘻的说:“ 嘿嘿,你怎么知道那保洁阿姨家有个女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