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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周末的下午,老乡叫去他屋子吃饭。说是带了些老家的食物,绿色健康有营养。好半天忙活过后,满桌的美味,让我们早已垂涎三尺。
正准备大干一场,老刘头不知何时冒了出来,不冷不热的说:“ 聚餐还是少喝酒为好。” 说完人就不见了。
我们都被这神兮兮的举动逗得想笑的时候,老乡却叹了一声气说道:“ 老刘头也真是可怜,其实他本叫刘大志,一直是厂里高级技师,技术在全厂也是有名的。年轻时候妻子病逝,独自一人把儿子拉扯大,儿子后来留在厂工作,老刘头想着这一手好技术也能传下去了。本以为生活会越来越美好,可就在两年前,他的儿子刘明出事了。那天是在主轴生产车间,一根大型主轴正被行吊吊起。平时行吊吊物时,下面都是严禁过人的,这个大家都明白。可那天刘明不知怎么的就跑到主轴下方,巧的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发生了,行吊上的电动葫芦出现了故障,无法锁住钢绳。主轴立马落下,下面的刘明,连叫喊声都没来得及发出,脑袋砸得稀烂,只有两条腿在使劲动弹几下后就这样结束了。老刘头自然伤心欲绝,也没心思上班,整天就守着那个收音机,听说是他儿子发第一笔工资买给他的,如今是唯一的念想,也是他精神的寄托。大家都以为老刘头会受不了打击,还好没多久就恢复了过来,但没去厂里上班,申请到这里当管理员,只是话比以前少很多。” 听到老乡这样说起,大家都沉默起来。
荷花池是当地有名的交易市场。这里鱼龙混杂,商品种类繁多,但价格相对比较便宜,而且今年的秋交会在这里举办。对于爱热闹的我们自然是要去看一看的。严卫国听说我们要去荷花池,表情很不自然。皱了下眉头,有点吃惊的样子。
“ 怎么了老严?有什么问题吗?” 我看出异常,开口问道。严卫国沉默片刻,也没说什么,就跟着我们一起去。
荷花池坐落在省城北大门,这里人口密集,人员复杂。一到这里到处都是琳琅满目的各种商品,讨价还价声,摊主的叫卖声,直冲双耳。我和耗子被这繁华景象所吸引,总喜欢往人多的地方去凑热闹。一旁的严卫国似乎对这些不感兴趣,虽然眼睛左顾右盼,但好像并不是看热闹。
“ 怎么了?在找人吗?” 我回头问严卫国。
“ 没有,随便看看。” 严卫国回答得很直接。
一时搞不明白他在做什么,我也没有太在意。快要临近中午人越来越多,我们挤出人群,来到一家卖炸串的店门前,耗子被扑鼻而来的香味引得口水差点流出来,不顾排成长龙的列队也要买几串解馋。我和严卫国在一旁等耗子。
排在耗子的前面点有一老太太拉着小男孩正焦急的等待,老太太后面站着一个十**岁的青年。头发油得发亮,穿一件有些偏大的衣服,衣袖口把手掌都快要遮住。之所以我会注意这个人,因为他不太像是买炸串的,眼睛并没有看向前方店面,而是尽量保持身体不转动的情况下,用眼睛左右监视,然后慢慢将手伸向前方老太太的衣兜里。
原来是个小偷。我正打算过去阻止,严卫国一把抓住我的手,用眼神告诉我,看向前方一家烟酒专卖店门口的三个人。其中一个满头黄毛,嘴上叼着烟,正看着老太太后面的人,看来是一伙的。
严卫国小声说:“ 对面那三个人,是这一带的混混。这一片的小偷都得给他们上供,平日里走在大街上,只要一时兴起,就要小偷买烟伺候。小偷是自然不敢得罪他们的,只好临时去偷钱。看这情形,是碰上这小偷,小偷身上没钱,只能去偷来买烟孝敬他。看小偷的手法,应该是个新手,胆子不大,只能选反应迟钝的老人下手。站在中间穿红衣服那个黄毛叫崔常林,因为为人凶狠,谁被他招惹上基本都要破财倒霉,所以绰号鬼大崔。前段时间我在一路口上不小心撞了他一下,他和我动起手来,把他打的不轻。我之所以不愿来这里,倒不是怕他,只不过小鬼难缠,尽量还是不招惹为好。”
听到严卫国这话,我也打算不去正面冲突,准备走过去当作是不小心撞开小偷。可我还没动身,耗子就冲了上去,一把掀开小偷。
“ 你看你这人,还有没有道德啊?连老人的钱也好意思偷。”
被这突来的变故打乱思绪,我回头看了看严卫国,他好像也正一头发懵。此时人群中的小偷显得有些慌乱,大家还没弄明白便趁机跑了。
严卫国看了看对面的三个人,拉着耗子就走。耗子还沉浸在大家的赞美声中,正一脸得意,被严卫国这突然一把拉开,还有点纳闷。正想开口,严卫国也没给耗子说话的机会,快速向外走。我警惕地跟在后面,跟着严卫国来到一农贸市场外右边过道上。这里以前是摆摊的地方,后来整改,现在很少有人经过。走在过道中间,我们停了下来。
在我们前方出现三个人,手拿铁棍,显得寒气逼人。虽然各自都动作自然,或蹲着抽烟,或站着掰手指,可这杀气十分浓厚。我们打算退回,可后面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着几个人,正好就有刚才那酒店旁的三个。
“ 如果是打算找我报仇,先让他们两个走,跟他们没关系。如果是记恨刚才的事,这账也算我头上。”
严卫国站着没动,说话声音不大,但也足够让前面这几个人听清楚。
“ 我觉得你应该先看清形势,再考虑该怎么说话。你看这目前的情况还是你说了算吗?前些时候你把我可打得不轻啊!没办法,今天遇到了你,是天意,该我报仇了。今天一个也别想走。” 开口的是站在中间穿红衣服的人,也就是严卫国说的那个混混头子鬼大崔。
耗子早已看懂了情况,慢慢摸索到旁边。估计是看到那里有一堆摆摊用过的木料,想关键时刻好拿一木棒抵卸。我们此时被前后包围,慢慢退到一旁墙角处,严卫国把我护在身后。
鬼大崔说完单手一挥,先前那三个人直接冲过来,严卫国一把将我拉在耗子身边,自己背向我们,抄起地上的木棒,就迎接上去。冲在最前面的人,正举起铁棍准备挥手砍下,严卫国一记扫堂腿,使得他重重摔倒在地。手中木棒立刻又打在后面冲上来的两人太阳穴位置,并单手抓住一人手腕,用力向后一掰。听见一声骨头断裂的脆响,那人鬼哭狼嚎般蜷缩在地上。
我们没有想到严卫国有这身手,一时看得忘乎所以。就在最先倒地的人将要站起来时,严卫国马上双腿夹住那人脖子,用力往下压,用手反扣那人手臂使得无法动弹。可这样也将他自己禁锢了起来。果然,还没等严卫国松开这人,剩下的人全部一起围攻上来。正要拿起铁棒打在他身上,耗子像头牛一样撞开两人,同时又拿起木棒打在其中一人肩膀上,使得那人因一时生疼得厉害,手也握不住铁棍,落了下去。严卫国在这一过程中早已反应过来,踢开身下那人,再一脚踹在前面人肚子上,这一脚下去不知使出多大劲儿,那人张大嘴巴,连叫声都没有,倒退好几米,扑在地上。
经过这一番打斗,另一端站着的几个人始终没有出手,特别是那个鬼大崔,好像这结果在他意料之中。见刚才那三人败下阵来,严卫国拉起我和耗子打算跑出去。
刚跑十来米,就停下来,看见前方侧面站着一个人,年龄和我们差不多,身着普通,手里在摆弄着什么。
“ 难道只是巧合,一个过路的人而已?” 我心中思索,即刻看向后边的鬼大崔。鬼大崔一行人也不追来,站在原地,只是脸上挂着阴邪的笑容。严卫国没有多想,拉着我们继续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