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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所想的事情,纵然可以实现。但是生活起来,肯定也不会那么顺利。因为在沈家人眼里,不管你做得多强,骨子里也始终是个吃烩面的!”
丁小婉这话说得有意思,烩面怎么了,传统美食好不好!顾云来心里有气,嘴上不说,但是丁小婉的意思他明白。
他和沈艳丽的出身,是无法逾越的。除非沈家垮台了,否则顾云来在别人眼里永远是个倒插门。就算他以后爬得再高,外人也以为他是借助了沈家的权势。
这一点顾云来没法反驳,他的计划中,必须要用到沈家。至于他对沈艳丽的爱,也是在此功利目的之下,所以丁小婉会觉得他们经不起什么波澜的。
如果现实中人们都在伪装,在演绎。顾云来还真有点看不穿这个丁小婉了。
丁小婉走了,一桌好菜还热着,她只逗留了不到十分钟。顾云来觉得自己是有些过份,而且他突然想喝酒了。
衡量高尚生活品质的标准,似乎家里都要有一个酒柜,里面摆着各式红酒洋酒,好看的玻璃瓶。顾云来没有这些,他家里只有去年喝剩的老白干。
喝了一口,辣得顾云来流泪了。多年以来的心酸突然都涌上心头了,无依无靠的穷小子要攀高枝那叫忍辱负重。
顾云来以前谈过一个女朋友,都到谈婚论嫁的程度了,人家家里死活看不上他。那姑娘含着泪上了别人的豪车,可那又能怎样呢?哭泣并不会使豪车变成一堆废铁,而且那辆豪车如此鲜亮,给顾云来的内心带来了极大的震撼。
顾云来只是弄不懂,你家里已经那么有钱了,再找一个同样有钱的,又有什么意义呢?强强联合只能让平凡的人望而却步,说别人没有爱情,可是就算离了也轮不到你。
怎样才能打破这种模式呢?
直到有一次,顾云来亲眼见到一个身家过亿的大老板在涂名山面前点头哈腰的样子。
顾云来犹如醍醐灌顶,原来这个世界,权力才是至高无上的!
已经不记得是几年前的事情,那时候的涂名山肯定不会注意到角落里毫不起眼的顾云来。现如今涂名山已经不怎么露面,光靠名字就可以镇住一群人了。以他这个年纪,已然是到达个人可及的权力巅峰了。
可是涂名山也万万没有想到,在这种时候跳出来与他叫板的,居然是这样一个小人物。
顾云来一路摸爬滚打上来,受了多少气赔了多少笑脸他自己心里清楚。有人想要毁掉他所拥有的一切,那他也只好玩儿命了。
本来他还没有做好和涂名山争锋的准备,但是事情已然到了这个份上,顾云来就没有退却的余地了。
今天这酒是越喝越兴奋,顾云来抄起电话,就给涂名山发了一条短信。然后把一瓶酒干光,横躺在沙发上,呼呼睡去。
落点分明,精准打击。涂名山收到短信:涂书记,您这是杀人未遂呀。我死里逃生,也不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吧。您肯定想知道我是怎么活下来的,查查沈家的沙场你就明白了。
这是一条来自顾云来的要挟短信,涂名山一直等的就是这个。可是他的格式非常不正规,既是要挟,却没有提出什么实质性的条件。这才是令涂名山最恼火的地方,你无论是要钱还是要地位,我都可以满足你。我甚至可以提拔你当我的左膀右臂,但你什么都不说,这……
这就让涂名山弄不清顾云来的真实目的了。
涂名山很少动杀人的心思,不是他不敢,是这种极端方法要慎用。那一晚的事情,应该只有他和沈三子知道详情。就算他顾云来隐约猜到有人要对他下手,也不可能把时间地点计算得如此精确。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有人事先提醒过他。
涂名山自己肯定首先排除了,就只剩下沈三子了。
沈三子这个小子,表面上一口一个涂叔叫着。其实涂名山知道,那家伙内心里对他很不服气。所以他是极有可能泄露消息的。说到心狠手辣,这是沈三子的可用之处。可是他太年轻了,太过于张狂,这又很容易坏事。
涂名山把沈三子叫到他府上来,当面点问清楚。
沈三子一听就大喊冤枉:“那天的事是临时起意,是您和我在房间里谋划。期间我从未离开过房间,怎么提醒顾云来呢?”
涂名山一想也是,那会不会是你找的人有问题呢?
“这种事情,我怎么会找自己人动手呢。是我从隔壁安禄市请来的,专业人士,许四勇的手下。”沈三子说。
“许四勇?就是那个号称‘过河卒’的小混混?”涂名山问。
人家可不是什么小混混。过河卒,可以横着走,谁都敢怼。虽然仍是小人物,但在特殊情况下,也是可以将军吃掉老帅的。这个名讳,几乎完美诠释了许四勇的性格。
“这怎么跟顾云来还有些相似呢。”涂名山说。
“都是头铁的人,但本质不同。过河卒是看得见的很打狠冲,顾云来是背地里的阴损。”沈三子说。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这一文一武,要是联合起来……”涂名山透露出一种担忧。
“不可能,八竿子打不着的事儿!”沈三子一口就否定了。这个许四勇,除了他老大,眼里没有任何人,更不可能与临市的一个小科长合作了。
安禄市,情况比花山市更加复杂,也更混乱一些。因为同处于涢河流域,共享同一条护城河。安禄市河沙生意,是被顾家垄断着,所以他们跟花山市沈家还是有些往来。不过这个顾家跟顾云来没有任何关系,只是碰巧了同姓。
顾家与身家的发家史有些不同。沈家祖上也是大商,河运挖沙的生意是他们接手过来的。而顾家呢,祖上是河道漕帮的出身,真正的祖业。
所以沈茂才其实有些瞧不上顾家的出身和做派,一帮子土匪而已。现在都新时代了,还没教化好。沈茂才与他们接触过几次,言语粗鄙市井,简直不堪与伍。而且身家的船要路过安禄市,他们居然会收取比河政还高的过路费,简直就如拦路抢劫一般。
就这事,沈茂才早跟他们理论过。可是顾家总摆出一副鱼死网破的姿态,说我们做事就是这样,不爽你可以改道。沈茂才一直标榜自己是个生意人,还是商业世家,就不与他们多作计较了。
不过,真要说起来,顾家的势力不如沈家。同样是一个城市的半壁,但是安禄市比花山市要小一些,也还比较穷。顾家只占着一条河,而在安禄市区,还有其他几股势力呢。
可架不住人家气势足啊,沈茂才也让步了。还有市区的几个,也不好打交道。沈茂才的生意,宁愿是前期多投入一些,向外扩展,也不愿就近找安禄市合作。
不过说回到泄密的事情,沈三子认为不会是许四勇干的,这些道上人做事,还是很讲规矩的。
在利益面前,规矩又算是个什么东西呢。
“事到如今,你该尽快找出那几个人来,问问清楚。”涂名山还是很不放心。
“他们当晚就回了安禄市,您是叫我去跟许四勇要人?这事儿,您面子大,还是您去吧。”沈三子说。
“你好像很怕这个许四勇。你不是号称花山市第一公子吗,原来还有怕的人啊。”涂名山说。
“不用给我带高帽,我自己心里清楚得很。我这个第一公子,出了花山市,还有几个人买我的账。您是没见过许四勇,那满身的煞气,亡命之徒知道么,还真是让人挺害怕的。”沈三子说。
这时候,顾云来一觉醒来,神清气爽。酒是个好东西呀,它能让你暂时忘却烦忧,专注于眼前的事情。顾云来估摸着他们那边也该谈到某个人了,于是又给涂名山发去了一条短信:
许四勇跳河失踪,兄弟四散。最后一笔买卖,吃了两家的安家费。
“你看看,你看看!连他都知道了,你的消息为何如此闭塞呢!”涂名山觉得事情有些严重了。
在利益面前,规矩又算是个什么东西呢。
“不是,我老爸叫我少跟安禄市接触啊。我请那几个过来,他老人家就很不满意呢。”沈三子怂了,他就不说自己上次去安禄市就差点没回来的事情了。
“我真是糊涂,怎么就用了你!”涂名山又急又气,真是悔不当初啊。沈三子硬凑过来的时候,他是碍于沈茂才的面子。而且沈三子这么多年办事,确实也没出过差错。可就在顾云来身上崴了泥了。
“您别担心,许四勇不是已经失踪了么,这几个人我一定给您找出来的!至于顾云来,您不觉得他一直在远程操控我们吗?这口气我可咽不下去,得找几个人好好敲打敲打他!”沈三子又要发狠了。
“你就别给我惹事啦!现在最要紧的,是把那几个人找出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