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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都看见了吗?一个大男人,这么多废话。”我又感受到了它的目光。
开了门,跟我面对以后,我发现好像她并没有要害我的意思。
反正它堵着门,我也跑不掉。关键我过去曾经听人说,人是跑不过鬼的。
但我得尽快摆脱它的纠缠,最好是能把它给送走。
如何才能让它离开呢?我一时也没有办法。
见我犹豫。
“你送我回家,快点儿。”女孩的影子闪现了一下,又变成了电瓶自行车。
“可是,我不知道你家在哪儿呀?”我颤抖着声音,慌不择言。
“你不需要知道,送我就可以。”
“我都不知道你住在哪儿?往哪儿送呀?”我拒绝道。
送她,势必要跟她待在一起,跟鬼待在一起,想想都吓得要死,还能有好?
“只要你答应,就可以。”女孩儿的脸又闪现了一下,我看见了她满脸的怒容,还有眼睛里射出来的丝丝戾气。
下面,长着长长指甲的一双手像风中摇摆的芭蕉叶子,那些指尖,哩哩啦啦在滴着鲜血。
“我送,我送。”我怕她对我下手,急忙答应。
答应过后,我就后悔了。
不答应,在我的家里,又是在城市的小区,我还有些跟它抗衡的底气。
答应过后,我感觉有一只大手把我托起来,速度很快地放在了电瓶车座椅上。
电瓶车大灯一阵幽蓝的光一闪,从五楼斜斜的向地面俯冲下去。
车子就行驶在空中,在出了小区才着地。
我的两耳边生风,呼呼直响。我感到我的腰被一双手紧紧箍住,一个女人的身体贴在我的后背上。
我身体被接触的部位,犹如寒冰,凉彻骨髓。
我在车上,就是一个傀儡,速度快慢,往哪里行驶,全凭电瓶车高兴,我丝毫做不了主。
电瓶车出了我居住的小区,并没有往市区行驶,而是一路向南。
本来我们这片区域就在城市西南,城乡结合部,往东往北是主城区,往南往西就是郊外。
出了小区只几分钟,就离开了城市,走在了市郊的道路上。
0054电瓶车速度很快,通往乡村的水泥路越来越狭窄。路两边都是农民种植的玉米,此时的玉米都在一人高左右,夜风下发出沙沙沙的声音。
穿行在这样的道路上,夜黑风高,异常恐怖。
我的心在恐惧中跳荡,身后的女人一言不发,我只能感受到冰冷和来自她胸腔里悲伤的情绪。
电瓶车却停不下来。
沿着脚下的路,一直开,一直往前。
遇到路拐弯儿,电瓶车就拐弯,丝毫也不用我做主。
这样行驶了大约一个多小时。
虽然我住在城市西南,但除了顶园府第和我住的小区附近,这里的乡下我还真没有来过,对这里的环境,一点儿也不熟悉。
哦,我交代一下我所居住的区域,这里隶属于涂山区,我所来的这里名叫仁和乡。
虽然我没有来过,但隐约知道,沿着这条路走到底,是一条河,这条河名叫龙子河,是淮河的一条不大的支流。
汇入淮河的地方形成开阔的水面,当地人都叫它天湖。
在天湖和淮河的交界处,是涂山,我们所在的涂山区,就这么得名的。
涂山我倒是去过,是本市一个着名的4A 级景区。
山顶有一座道观,名字叫做禹神宫,相传当年大禹治水经过这里,劈山导淮,降服了水患。
后来当地老百姓为了纪念大禹治水,造福当地,在涂山顶上建造了这座道观。
历经了一千多年。
随着电瓶车离开城市越来越远离,我身后的女孩渐渐啜泣起来。最初是偶尔,随着我们接近龙子河,她哭泣的频率越来越频繁。
甚至,我能感受到她身体的抽搐。
她没有害我,还一路哭泣,这是什么梗?
我由最初吓得要死,渐渐平复了一点儿心态,没有开始那么害怕了。
但是,我要命的好奇心使我有一种要打听她身世或者说秘密的冲动。
最初我还告诫自己:不要好奇,都说好奇害死猫,我面对的可不是人。
但是,随着女孩在我背后的哭声越来越大,我实在把持不住我那该死的好奇心。
“美女,你的家在前面吗?”
“你闭嘴,安心开你的车。”女孩突然阴森起来,啜泣声戛然而止,我感受到后背突然冰冷了十多度。
冻得我一阵剧烈颤抖。
我惊骇得脸色大变,立刻住口。
女孩停止了哭泣。
我们这样沉默着向前行驶了几公里。不对呀,按照我们这个速度,骑行了这么久,早该到了龙子河边了。
因为龙子河距离城市只有三十多公里。而我们已经骑行了近三个小时了。
可是,感觉河岸遥遥无期。
我感觉前面的风大了起来,路两边玉米叶子被刮得狂飞乱舞,夜色也是越来越黑。此时,应该是午夜一两点钟。
而后面的女孩,双臂在我的腰上越抱越紧,她的前胸贴着我后背,给了我很大的压迫感。
她胸前的两坨隔得我后背说不上来的骚动,又怕又……
穿过了一大片农村里历代埋葬死人的坟茔。
前面,已经看见了白茫茫宽阔的水面,还有河水里蒸腾起来的雾气,飘飘渺渺的,朦胧一片。
突然,我的后脖颈滴落了一滴水珠,接着又是一滴……
三滴,四滴。
我的后脖领潮乎乎一片,女孩则发出了嘤嘤的哭声。
这又是什么梗?
我周围瞬间被一片悲伤的气氛笼罩。
就在这时,我看见前方就是河面。
而我屁股下这辆Y 0054共享电瓶车,还是以四十迈的速度前进着。
再往前,就掉进河里了。
就在我恐惧地想着要不要提醒身后那位时,电瓶车稳稳地停了下来。
车子的前轮,抵在河水边。
我感觉女孩扶着我的肩下车,在河岸边蹲下来,脚尖都挨着水了。
她两眼直勾勾地看着河水。
水中,稀疏的的水草在浪波里摆动。
她在看啥呢?
我不解,又害怕,还好奇。
一时间难受得无法所以。
正在我愣神,女孩站起身,说是女孩,其实就是夜色里很淡薄的女人的影子。
“你能下水里帮我取一个东西吗?”女孩看着我。
在我的出租屋里,她告诉我是回家啊?怎么来了河边,要我给她捞东西了。
路上来时,我还以为她的家是这里郊区某个村庄呢。
“你要捞什么?”我跟着她的节奏问。
“我的身体。”她说着,目光投向了河底一片浓密的水草里。
我依稀看见,那一丛水草中间,包裹着一具血淋淋的女孩子的尸体。她那头乌黑的长发,在一滩红色的河水里,漾儿漾的,像一丛水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