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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一抬头,那道观的牌匾上写着三个字—五庄观。
五庄观这个名字,对于惟一来说并不陌生,而这道观内最出名的还是那三千年开花,三千年结果,三千年成熟,近乎于要一万年才可以吃得的人参果!
而这五庄观的主人镇元大仙正是地仙之主,他只以天地为尊,并未位列仙班,可即便他法力高强,却也始终无法飞升,直到玄奘师徒一行人取经来到这五庄观大闹一场之后,镇元子方才看破红尘,不在守着果树,云游四海寻求新的道法,而这五庄观内的仙树便交由他的道童徒弟代为打理。
道童们将人参果散落下来的树叶放置在了万寿山的山泉源头之上,山下的村民皆饮其水,延年益寿,这座山名副其实的被称为了万寿山!许多百姓更是慕名而来,希望寻求到山中大仙的庇佑,五庄观内香火鼎盛。
“你带我来这做什么!”
无间冷笑,“让你看看所谓的庇佑山民的大仙究竟做着何种勾当!”
说完无间施法,惟一竟缩小成了一个巴掌大,被他直接捏在手里,随后无间带着她潜入到了五庄观内最隐秘的祭坛处。
惟一同无间来到五庄观时,沉香正好也赶到了,他远远地就见到了被胁迫的惟一,
凭着那人的呼吸吐纳,沉香已经知道他绝不是那人的对手,贸然动手不仅救不了人,也许还会让惟一陷入险境。思虑半饷,他决定悄悄跟在他们的身后,等待救人的时机,谁料,无间竟把他们带到了五庄观内的祭坛。
面前的场景让惟一诧异,那是一个以太极阴阳五行八卦而建立的祭坛,而祭坛的中间,正是那一棵天地宝树,宝树前方还有一个巨大的青铜宝箱,上面似乎印有阵法,惟一没有办法看清里面究竟是何物。
惟一不是没有听过老头对那人参果树的描述,她知道有一千多尺高,树叶繁盛,朝南而长上面会挂着像极了婴儿的人参果,只是,只是眼前见到的场景越走近,越让人觉得可怕,那果树的枝干竟会长出密密麻麻的藤条,那些藤条如同手指手臂一般不断地摆动着,而原本一棵最多只挂有三十多个人参果的果树,上面竟密密麻麻的结满了数千个人参果!最可怕的是,那些像婴儿一般的人参果竟都是带着血红色的通透,可以见到身上密密麻麻的鲜红色经络血管!
只是站在那看着,惟一只觉浑身的疙瘩都起来了,她不由伸手捂住了嘴,努力的平复恶心欲呕的感觉。沉香也没想到见到的会是这种场面,一时也愣了。
看着惟一的动作,无间摇头,“啧啧啧,仅仅这样就受不了了吗?那底下的你更要睁大你的双眼好好的看清楚了!”
话一落音,无间右手伸出手指展开,聚力一吸,顿时四周尘土飞扬,落叶四散,那棵宝树竟被撼动,只见那宝树藤条四展,随意一挥,地上就出现数到裂痕!
这时五庄观的道童闻声赶来过来,想要阻止,却被无间施法挡在了祭坛之外!
“你可要看仔细了!”无间朝惟一笑,那笑容让惟一不由一个冷颤。无间一声大喝,那棵人参果树竟被他抬起了三寸,突然,树根破土而出,可随着树根破土而出的,还有一个巨大的小孩儿!那小孩穿着肚兜,带着长命锁,却是血盆大口,他的背后连着密密麻麻的树根,光着脚丫迈着步子朝着那树前的青铜宝箱走去,他手一碰到宝箱,那宝箱便消失了,而后出现在惟一面前的,竟是竟是死婴,那小孩突然张开嘴一吸,那些死婴全部进入了他的腹中,做完一切之后,他瞬间被身后的树根扯回了地里!人参果树恢复了平静,而那树上的人参果却更加的通透了!惟一在也忍不住,直接吐了出来!
“哈哈哈,这就是人参果,闻了一闻,就活三百六十岁,吃一个,就活四万七千年。以人血所养育的天地至宝!这果树吞噬了多少婴儿,你说它是不是邪灵之物!可你看看这里鼎盛的香火,看看山下朝拜的百姓,你内心还相信所谓的神佛因果报应吗!”
无间掐住惟一的下巴,强行扭过她的脸让她看着那棵人参果树,那沙沙作响的树叶此刻听起来竟像极了悲泣之声!
说着,无间却又侧头看向一旁的角落,“看够了,你也该出来了吧!”
沉香知道只怕自己的行迹早已被无间看去,他是故意引他前来看到这些,沉香一跃上前,亮出神斧却并没有对着无间,而是指着那几个道童:“你们竟将这神树给养成了魔物!”
那几个道童面对人参果树却是一脸的理所当然,为首道童上前道,“当年斗战胜佛将这果树连根拔起并打死,虽然观音娘娘救活了它,可是它已元气大伤,自人参果树一劫师父却看破了尘世,飞升云游,离开之时命我们照顾仙树,可不论我们如何仔细尽心,这果树还是一日日的枯萎,为了救治仙树我们想了不少办法,却都毫无功效,直到有一天,一对夫妇带着他们夭折的孩儿希望我们超度,我们在果树下摆好了祭坛,准备超度之时,那果树却突然伸出了一根藤条,将那婴孩…之后果树便有了活力,随后我们便和山下的村民商量好了,他们每年用夭折婴孩的遗体来喂养果树,我们则用果树庇佑他们长生益寿,这些婴孩都是村民家中夭折的,使他们自愿交给我们的,我们从未胁迫!”
“哈哈哈,好一个从未胁迫!你这人参果树要啃食多少婴孩才能吸取到养分,这山下哪有那么多夭折的婴孩!他们为了自己的长寿,到各地去搜寻死婴,有的甚至将被遗弃的孩童捡来活活杀害!你这棵树虽没有直接杀人,但它就真的如同你们所说的那般干净吗!”此时无间脸上的笑容却愈发的诡异,“你可知道那些死去的婴孩,因为遗体被啃食,没法入土为安,灵魂得不到超度,入□□回,在黄泉路,阎罗殿他们一路哭泣,控诉!可是又有什么用?这五庄观是地仙之主的地盘,而且香火鼎盛,有佛光神光保护,阎王爷,也没有办法,神界不管,人界不顾,那些无□□回的灵魂,日日在炼狱里悲戚,嚎叫,你听到过那种绝望的哭喊声吗!他们不过还是刚出生的婴孩,能做什么孽中了什么因,却要承受永生永世无□□回的绝望!而那些,用他们的遗体来换取庇佑的人却得到了长生!这就是你所谓的因果循环!哈哈哈哈,睁大你的眼睛看看清楚!这些都是什么!”
“你们想杀邪佛,可邪佛从哪里来?根源在哪?你们可知道!贪嗔痴妄恨人有,神有佛也有!要杀邪佛,先杀了你们所谓神佛吧!只要心,就会有欲念,就会有邪佛,你们怎么除魔!”无间抬手指天,“这天道不仁!世道黑暗,你为何还要为这不仁的天道助纣为虐!不如同我携手,一起改天换地,改掉这该死的法则,重新建立一个完美的世界!”
无间的话让沉香惟一沉默了,是啊,在山民他们眼里,婴孩已经死去,反正都是要被埋葬,不如交给了道童,还能得到神佛庇佑,可是他们又怎会知道哪些死去的婴孩付出的代价?即便知道,只怕也会为了自己的私心私欲继续做着这一切,就算如今除掉了这人参果树,还会有千万的果树滋长在人心中,心有欲有所求,就除不尽这果树!天条有问题,法则有问题,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有问题,无间的声音带着蛊惑,沉香同惟一竟开始认同他的观点。
“来吧,沉香,斩神者,带着你的剑,让我们共同合作!”
无间朝他们伸手,沉香慢慢的走了过去,惟一刚迈出一步,周身突然被经文佛光围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