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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井和刘畅吃了饭,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下午四点多了,范井在小楼前面是越看越喜欢,借着酒劲又傻笑了一会,这才志得意满的回家.
林桂芝刚刚忙活好晚饭,蒸了一大锅茄子,顺带蒸了一大碗辣椒酱,蒜泥捣的真跟泥一样,小葱,小黄瓜,小白菜,那是顶花带刺,水水灵灵,瞧着就惹人喜爱,范井足足吃了三大碗米饭.
临回屋范井回头冲林桂芝喊了一声:“妈,后天剪彩肯定给你一个大大的惊喜。”
谁能来呢?林桂芝躺炕上翻来覆去想了半天。
时间转眼即逝,第三天一晃就到了,范井一大早就来到了小楼前面,用三张桌子搭了一个临时的主席台,早联系了两个村里刚上高中的小丫头,一会充当礼仪小姐,一根长长的大红绸子林桂芝正在那里扎花。
村长刘富贵也一早就过来了:“井子,一会谁剪彩?你刘叔一会就给你剪了吧。”
范井挠挠脑袋:“刘叔,一会还真有领导来剪彩,要不,跟我妈说一声,给你也扎一朵,你俩一起吧。”
刘富贵还寻思这事非他莫属了,听范井这么一说,心里直化混:谁能来?乡里老冯?没听他说啊。
罗玉河正在一辆黑色的三菱大吉普上:“小刘,我也忘了问了,你说范井干个什么买卖?”
小刘也比较尴尬,身为秘书,那得点滴不漏,前天光跟范井喝酒套关系了,还真忘了问:“书记,这是我工作的失职,要不我现在打电话问问?”
罗玉河一摆手:“算了,估计上亿的投资,买卖小不了。”
正说着话,车子突然颠簸了一下,路况越发的不好起来,罗玉河皱了皱眉:“不知道范井做的生意需不需要大量的运输,如果需要,不行跟市里商量一下,把这段路给他收拾一下吧。”
刘畅在副驾驶暗自琢磨:老板对范井也是太上心了,自己以后一定要把握好和范井的关系。
眼看九点半了,范井也直往村口瞄,刘富贵心里跟装了一只小猫一样,抓心挠肝的,到底是谁来剪彩呢?咋问范井也是不说。
随着时间的临近,范井家三层小楼的前面熙熙攘攘已经挤满了人,都是乡里乡亲的,盖房开业这都是大事,何况前几天刚喝了范井的酒,谁还能不来捧个场。
正在范井观望间,一辆黑色大吉普驶到近前,吱嘎一声,吉普停下,刘畅当先从副驾跳了下来,随后罗玉河也从后面下了车。
范井急忙过去:“罗书记,这么大老远的,累坏了吧。”
“呵呵,范井,我今天来看看你小子到底做个多大的生意,不过,中午你可得管饭啊。”
“那是一定的,放心吧,书记,来我家还能让你们饿着?还有刘哥,来咱们这边走。”
范井在这边和罗玉河刘畅他们寒暄着,那边刘富贵可傻眼了,使劲揉了揉眼睛,再揉一揉,眼睛都揉红了,终于喃喃的嘟囔出一句:“我艹,这是罗书记,范井这狗日的小子,这是要逆天啊。”
刘富贵看着范井领着罗书记他们往这边来了,才一个激灵缓过劲来,掏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冯乡长,老冯!你赶紧到我这来,罗书记来了。”
电话那头冯占元在办公室正两只脚架在桌子上喝茶呢:“老刘,你说清楚喽,什么罗书记?哪个啊?”
“哪个?还有哪个罗书记,市委罗书记!!!”
“艹”库通一声,冯占元想从沙发上站起来,却忘了两只脚还搭在桌子上呢,腰一使劲,整个人一个鲤鱼大翻身,拍在了地板上,就这电话死活没撒手。“刘富贵,市委罗书记能上你们那个山后村去?你认清楚没有啊?”
“冯大爷,我就算认不清楚我亲爹了,我也能认清楚罗书记啊,前段时间刚开完基层的会,我认得真真的。”
冯占元挂了电话,楞了五秒钟,用手抹了一把鼻子,幸好没出血,急忙穿衣服往外走,一边走一边拨起了手机:“于镇长,我是冯占元,据可靠消息,罗书记去了山后村,嗯,嗯,不知道,没听说有什么调查啊?我现在赶过去,你来不来啊?”
于得水一听也急了:“老冯,这不废话吗,我他妈能不去吗?我也马上走,电话联系。”
于得水跑出办公室才发现自己还穿着拖鞋,赶紧又回去换鞋,一直坐到了车里,才算缓了口气,拿出了电话:“王县长,我是于得水,市委罗书记在山后村,我正在往那里赶。”
“于得水,你们先过去,一定要搞好接待工作,我马上就到。”王其昌挺着个大肚子,电话打的非常有气势,以从没有过的灵敏下楼上车“喂,魏区长啊,我是老王啊……”
时间逼近九点五十,范井和林桂芝笑的是没心没肺,一点都没想到已经搅得是四方云动了。
眼看就到九点五十八了,范井请罗玉河刘畅刘富贵上台入座,自己拿起麦克风清了清嗓子刚要说话,就见村口那边风烟四起,尘土飞扬,一辆普桑竟然一马当先,随后是一辆福特的嘉年华,再往后是一辆小红旗,最后一辆别克林荫大道。四辆车都开出拉力赛的水平了,转眼就到了近前,一时间车门子砰砰之声不绝于耳,四辆车下来足足二十几个人。
这些人下了车直奔主席台,叽叽查查都挤了进来,仿佛都有绝世轻功在身一样,带着风声到了近前。
范井还吓一跳,这都是干什么的,那大胖子也太灵活了,估计打洪金宝也就分分钟的事。
谁都没搭理拿着麦克风的范井,全都奔罗玉河去了,虽然人有先后,但是,阶级分的特别清楚。
“哎呀,罗书记啊,您咋这么远来到山后了,我们的接待工作没有做到位啊,还请您多多批评指教。”说话的正是王其昌,因为和罗书记见面次数较多,话里话外透着和罗玉河关系近。
“您好,罗书记,我是四桥区魏金寿,你来到这边怎么没有通知一声,要是有什么磕磕碰碰,我们罪过可就大了。”
于得水瘦的像只鱼干,从哪都看不出像是得着水了,不过这个时候倒是显出了身材的好处:“罗书记您好,我是玉山镇镇长,这事怪我,竟然不知道您来了。”
冯占元也挤了过来:“罗书记,您好,我是西山乡的冯占元,还记得上次听了您的基层指导,振聋发聩,受益匪浅啊。”
罗玉河深知上下级处事之道,也真是想提携范井一点,这样的社会上,没有花花心眼的人毕竟不多了,笑着和这些人握了握手:“本来我今天来也是私事,来参加我一个小兄弟的剪彩典礼,没想惊动你们,这个时间,别耽误工作了。”
“您放心,罗书记,我们都是处理好事情才来的,本来班子里其他同志也要来,我怕耽误工作都没允许。”别看王其昌胖,反应是最快的。
“好好好”罗玉河摆了摆手:“那我们就别耽误我那个小兄弟的吉时了。”
一众区县乡镇的领导全都把余光瞄向了正和刘畅小声聊天的范井了,开玩笑,刘畅这些人也都认识,那也是名人,才二十多岁,就任市委书记秘书,市委秘书科科长,那还能认错了?剩下的就是范井了,能让市委书记叫小兄弟的,我靠,以后得当爷供着。
大家没有意见,范井拿着麦克风开讲:“我范井打小和我妈相依为命,多亏乡亲父老照应,我无以为报,首先,村口通向公路的大道,我范井修了,保证十一完工,另外村里的小学我建了,饲养场我投了。”
雷鸣般的掌声响起,老百姓是最单纯的,谁对我好,我就对谁好。
范井继续:“今天是我投资的第一个买卖开业,下面有请市委书记罗玉河,还有……”范井一瞅,这一大帮领导,原本就准备两朵大花,让村长刘富贵一起沾沾光,这回让谁剪谁不剪啊?
一咬牙爱谁谁:“还有村长刘富贵共同剪彩。”
原本刘富贵知道能和市委书记一起剪彩,乐的鼻涕泡都快出来了,快五十年了,哪有这么光宗耀祖过,可这一帮顶头上司全来了,刘富贵那还敢再往上冲了,那得多二。
“我不行,不行,请王县长,要不魏区长,镇长来,冯乡长……”刘富贵一顿推脱,还是让这些人给撵了上来,谁都不傻,哪有人来趟这汤浑水。
刘富贵哆嗦着腿,哆嗦着手,哆嗦的剪,也就是新剪刀,飞快,要不估计半个小时也剪不开这绸子花,放下剪子,看见罗书记早剪完了,和大家一起在那鼓掌呢,两只手也只好木不愣登的跟着拍。
范井拿起麦克风:“现在,揭幕——”
刷的一声,一张硕大的红绸布随风飘下,大家不约而同的把目光投向小三楼门上的三个大字,只见那三个镀铜大字映着阳光,明晃晃,亮堂堂,夺人二目,耀人双眼,霞光万道瑞彩千条,不少人不由得跟着读了出来:小—卖—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