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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校长办公室,校长张善阳很恼火,那个被范井修理的德哥确实算是个人物,只是一早晨,张善阳就已经接了十几个电话了,威胁的有,恐吓的有,和稀泥的有,大大小小都算有头有脸的人。
张善阳也知道了小保安范井的这点事,原来也无非是觉得打个流氓而已,借此宣传一下也好,还真打算给范井个小恩小惠,但现在一看,麻烦大于利益了。
没一会,学校政教处,安保处的主任都到了,张善阳喝了口茶,不紧不慢的开口:“那个保安的事大家也都知道了,虽然有积极的一面,但绝不能姑息与社会闲散人员,流氓歹徒斗殴勾结这样的事,大家都谈谈自己的看法,也谈谈事情怎么处理。”
能混到主任的,哪有一个傻子。昨天还说打算表彰一下范井,今天就改成处理了,哪有不明白校长意图的,有了标杆了,还等啥呢?赶紧爬呗。于是乎,一股脑的说这件事情的恶劣影响,什么带坏了同学,误导了家长,颓废了教师,助长了流氓。总之,咋过分咋说,好话不会,坏话还不是现成的吗?
可怜,可怜的范井,还以为自己注定要在牛A与牛C之间徘徊了。谁也没想到,即将到来的会议会让人感到匪夷所思。
校长定了基调,没有人有任何疑义,大会定在下午一点半。
时间过得飞快,下午一点半,全校师生汇聚在大礼堂。
保安部这些哥们前排就坐,那叫一个洋洋得意,毕竟范井属于保安部,一荣俱荣,哪里想过才一天,就要来个惊天大逆转。
校领导在主席台上一字排开,本来一个小小保安,不管是处理还是表彰,哪用这么大张旗鼓,但是张善阳有自己的打算。第一,范井的事让学生人心激荡,处理自然要有理有据有节,避免给学生以抵触情绪。第二,做出来给那些打电话的人看。第三,要师出有名。
开会其实就是一个形式,要的就是一个气氛,以势压人。在大会庄严肃穆的气氛下,往往有些不太合理的决定也比较好贯彻下去。如果什么事都是和颜悦色的闲聊,有的人就要骂娘了。张善阳深谙此道。
轻咳了两声,会场里嘈杂的声音小了许多,张善阳扶了一下眼睛,抖了抖手里的稿子:“我相信,昨天在我们校门口发生的事大家都知道了,但是,由于大部分人并没有在现场,我们校办进行了详细的调查,今天公布事情真相及处理结果,是希望我们同学不要被别有用心的人误入歧途。”
我靠,话锋不对啊,范井确实二了点,可不代表傻啊,好歹大学毕业,不是听不出来好赖话的人。
“流氓在校门口寻衅滋事,欺侮同学,我们必须要与这样的现象做斗争,但是……”
没等张善阳的话说完,大礼堂的大门呼的一下被推开,外面的光一下射了进来,让本来有些阴暗的礼堂,像是被神迹圣光洗礼了一样。
只见从光亮处走进来了一行人,有西装有夹克,当第五个人走进来,张善阳直接从台上的座位站了起来,急忙往台下跑。
谁啊?张善阳认识,竟然是M市新上任的市委书记,罗玉河。这位书记一上任便拳打脚踢,不知道点了多少把火,一时间M市秩序井然,稳步发展,确实是一个有能力的人,何况据说人家家底雄厚,京城关系不浅,通着天。就连张善阳也参加过罗书记组织的教育部门的会,所以,张善阳认识。
边往台下跑,张善阳还一边寻思:这个罗书记悄没声的来我们学校,这是要做哪样啊?
“哎呀,罗书记,来我们学校视察工作,怎么不事先通知一声,这都没接待一下。”
罗玉河的笑容从来都是很温暖和善的:“呵呵,没记错你是张校长吧,接待什么,我这次可是以私人身份来的,没打扰你们开会吧。”
“没有,没有,也不是什么大事,书记先到台上坐。”
罗玉河也不矫情,迈步上了主席台,张善阳急忙拿起麦克风介绍:“同学们,市委书记罗玉河亲临我们学校指导工作,请大家热烈欢迎,下面,请罗书记为我们讲话。”
一阵掌声过后,罗玉河站在主席台的中央:“同学们好,大家好,我知道,你们都不喜欢开会,”下面有稀疏的笑声。
“我今天来,也不是给大家开什么会的,是纯粹的私事,我是来找一个人。”
书记找人?找谁啊?谁这么牛?让市委书记可哪找?
正当下边议论纷纷的时候,书记又说话了:“不好意思,耽误大家的时间听我的私事,我今年四十三,结婚比较完,光忙工作了,就在昨天的晚上,我五岁的女儿差点被一辆醉酒的大卡车撞到,多亏了一个人,不顾自己的生命安全,才救了我的女儿。”
说到这,保安部全体都扭头死死看着范井,一个个嘴巴张的像死鱼,可就是发不出声音:靠,这小子要逆天了,随便救个小女孩,就是市委书记的女儿?
随后便看到罗书记从西装兜里掏出了一个蓝色的小本打开:“这个人叫范井,是我们学校的保安,范井同志在哪里?”
范井见过最大的领导也就是张校长,这下子市委书记在台上喊他,范井就觉得脑袋晕晕乎乎,一片空白。
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来到了台上,罗玉河紧走几步,一双大手紧紧的握住了范井,就在台子中间给范井鞠了一躬:“请接收作为一个父亲的感谢,感谢你救了我的女儿,也等于挽救了我夫妻的命,谢谢。”
范井蒙了,说啥啊?不客气?我应该做的?有事您说话?这些好像都不合适。没等范井想到该怎么说,罗玉河看着范井紧张的劲,不由得笑了:“小范同志不要紧张,以后有什么事,只要不违法,我能帮的一定帮忙。”
这话刚说完,张善阳的汗都下来了:我靠,市委书记来的太及时了,这要是晚来十分钟,处理决定说完了,书记再做这个承诺,不知道收拾一个校长算不算违法?
台下的保安们早都打成了一片,猴子差点跳到了林大个身上:“我艹,队长,范井这回发达了,市委书记耶。”
大牛脸涨的通红的,贱王眼睛都快漾出水来。看得出,这些保安哥们都是真心替范井高兴。
罗书记走了,挥一挥衣袖,没带走一片云彩。但是,给张善阳带来了一堆的麻烦和尴尬。会还得接着开,基调已经变了,这不废话吗?书记亲自鞠躬感谢的人,前脚刚走,后脚你就给人家开除了?你是不想打人家书记的脸?何况人家范井本来也没错,打电话那些人就先不管了,没办法,爱谁谁吧。
张善阳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心里已经打定主意,清了清嗓子:“罗书记事情忙,我们继续,刚才说到那件事情,流氓寻衅滋事,我们必须要斗争,但是,一定要先保护好自己,特别像范井同志,可以打电话报警嘛,舍己为人是优良的品质,但不要全都受到伤害。”
台下的学生都是年轻的孩子,看热闹不怕事大,不知道哪里喊了一嗓子:“校长,你说的误入歧途是咋回事?”
张善阳鼻子差点没气歪了,哪壶不开提哪壶,要是知道了谁喊的,找机会也得记他个大过:“这个事情是这两天,有人传言,练好身体,可以打人,大家要知道,范井同志是见义勇为,锻炼身体不是为了欺负别人,那么好了,现在宣布对这件事的处理结果。”
张善阳举着稿子,其实那稿子就是一个幌子,嘴里说的和稿上写的一点也不一样。“下面宣布,对于范井同志勇斗歹徒的表彰。第一,取消范井同志的试用期,直接录取为正式职工。第二,校方为表彰这样的事迹,奖励范井同志两万元人民币。大会结束,希望全校师生向范井同志学习。”
这大会开的,虎头蛇尾的,台上的领导心知肚明,但是谁都知道张校长的处理是完全正确的,所以,没到下班,范井就从财会室取回了两万现金奖励。
两万到手,这还有啥说的,就等下班了,全体保安走起,范井那叫一个意气风发,不但直接转正,而且两万在手,那感觉绝对是天下我有。
没等下班,保安室就迎来了一众美女,领头的正是楚眉妆,范井暗自一拍大腿,差点忘了,今天美女邀请吃饭。
范井暗暗下定决心,哪怕吃个五六千,自己也必须去结账,大老爷们,哪能让人家大姑娘请客。
白班保安呼呼啦啦与众美女绝尘而去,只留下夜班保安羡慕的口水和稀碎稀碎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