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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伯玡一行人,颠簸了十多里的路程之后,入到一片树林,此时天边已经泛黄。
青风皱眉,表情十分痛苦,两瓣屁股已经又麻又疼,若不是不想在公孙零面前示弱出丑,他早就想向楚伯玡撒娇委屈了,现在是真的忍不住了。
“哎哟,不行了,不行了,大哥,我们先休息一会吧,反正太阳也快下山了。”青风翻下马背,落地后直接躺到草地上,口中一边埋怨,一边喘着大气。
楚伯玡拉住缰绳也下了马,下马后顺便拉过青风的马缰,一并栓在树上。见公孙零也要下马,走过去想扶她下来,她摆摆手,一抬腿,单脚一蹬,轻松跳下地面。见她甜甜一笑,楚伯玡也是笑笑,没说什么,拉住缰绳,将马也栓好了。
“前面不是有人夸下海口么?怎么才跑这么一段路程,就满地打滚了。”公孙零跟在楚伯玡身后,自顾说着,未看青风。
青风自然听得出她话里的意思,也没理会,翻身趴在地上喊道:大哥,我的腰快断了,哎哟喂,我起不来了,大哥,你快来拉我一把。”
楚伯玡摇头,边走过去,边笑道:“谁让你跑那么快的,我和公孙姑娘在后面也追的辛苦,你看,现在把自己累难受了吧。”
“就是,没本事还逞强,就像……蒲山上的那条大黄狗,哈哈,那副蠢笨的模样……”
一听到大黄狗三个字,青风本已握住楚伯玡的手,却停住了动作,没有起来,一脸警觉的看向公孙零,道:“妖女,你刚刚说什么?谁是大黄狗了!”
楚伯玡也是一怔,只是没有青风那样敏感的反应,手上用力,轻缓的将青风拉起,与他一并坐在草地上。公孙零也跟着坐了下来,瞄了青风一眼,道:“我说的是蒲山上那条又笨又蠢的大黄狗,又不是说你。不过,你要是对号入座,我也没有意见的。”
“大哥,你看看她……”青风撒娇的往楚伯玡怀里钻。
“以后,要是谁叫我妖女,我就叫他蠢狗,哼!”
青风这个举动,楚伯玡有点措手不及,安慰的揉了揉他的脑袋,便轻轻的推开,道:“好了,好了,我们青风可是吴县威风赫赫的赌神。”
青风得意的白了公孙零一眼,哼了一声。公孙零则回敬他一个鬼脸,见楚伯玡面容有些倦意,便不与他争辩了,担心的问道:“伯玡哥哥,你没事吧?今天感觉还好吗?”
“没事,今天有些偏阴,我还受得住,你不用太担心。”
“嗯,没事就好。”公孙零忽而挺胸,一本正经的说道:“不过你放心,有我在,我一定不会让上次的事情再发生的,我说过,我会保护你的。”
楚伯玡会心一笑,没说话,这孩子,太纯真了。
青风则看不下去了,噗呲一笑,努力的想坐直身子,可惜屁股太疼没办法坐直,“咝……大哥有我呢,不用麻烦你。再说了,这是我大哥,又不是你的大哥。”
“哼!懒得和你说。”
“我也懒得和你说。”
“既然你们都叫我哥哥,那是不是先听我说一句呢。”
两人毫不犹豫的点了头。
“这些日子,真的谢谢你们,一直陪着我。”楚伯玡言语诚恳,发自内心。确实,不管自己变成什么模样,不管生死,青风都不曾离他而去。而公孙零,无论是那个世界的冰冷无情,还是眼前的天真懵懂,其实内心都是善良的。只是自己……
青风以为楚伯玡会说一串大道理,没想到他却如此郑重的说了这么一句话,顿时觉得气氛有些凝重不适。公孙零的反应则已青风正好相反,挽着楚伯玡的手臂,笑眯眯道:“没事没事,伯玡哥哥开心就好。”
青风见状,挪了下身子,伸手去掰开公孙零的手,嫌弃道:“没听说过男女授受不亲吗?姑娘家家的,要懂得矜持,知不知道!”
公孙零却不松手,下巴一扬,学着青风的口吻,严肃道:“没听说过男女授受不亲吗?随便摸姑娘家家的手,要懂得矜持,知不知道!”
青风一听,只好马上松手,楚伯玡却被逗乐了,“你们两个小鬼,前世就是一对冤家吧。好了好了,既然都叫我哥哥,那就是我的弟弟,妹妹了,要和睦相处才是。”
“我前世才不会认识他,哪有人一开口就叫别人妖女的。”
“那还不是因为有人连面都没见到,就把人扔出去了……”
两人开始数落起对方来,楚伯玡也没打断,其实两个人都是孩子心性,都有些执拗。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芥蒂和不满也就在这之中说开化解了。
“好,只要你不叫我妖女,不惹我,我就不会打你。”公孙零字字认真。
“切……要不是你胡乱动手打人,我也不会叫你……”青风咳了一下,道:“好,没问题。不过现在我们必须把辈分说一说。”
“什么辈分?”公孙零皱眉,楚伯玡也好奇。
“当然了,大哥自然还是大哥,我嘛,咳咳,当然是二哥了。”青风一拍胸脯,双眉一跳,正经的模样甚是搞笑。
“二哥你个大头鬼……”
三人不禁都哈哈大笑起来。楚伯玡笑中带有哀伤,如果不是因为那场变故,此时该是这样一幅画面:父母健在,贤妻相伴,儿已成年,甚至四世同堂,该是其乐融融,享受天伦了。可惜,没有如果……
“对了,大哥。”青风撇嘴,似乎想起了一件欢乐的事情,道:“你说的那位左手手腕上有一颗黑痣的林启,今年都二十岁了吧,你却称呼他父亲为大哥,那要是见到了他,他是不是得管你叫叔叔了。我说大哥啊,没你这样的,还没见面就先占便宜的。”
“……”楚伯玡怔了一下,遂伸手轻打了一下青风的头,笑道:“你这小家伙,小心思怎么这么多。况且……要真论起来,叫我叔叔也不为过啊。”
“呃……那倒是。噢,那我也是叔叔了……”
“那我是不是姑姑啊?”
“有你什么事啊。”
三人在嬉笑玩闹中送走天边最后一抹光。公孙零从马背上的粗布包里取出青风准备的干粮食物,两人并肩而坐,边吃边嬉闹。楚伯玡则起身往树林里走去,折了一些绿叶树枝,找了一个平整的地面,铺了两个席位。又去捡了一些干燥树枝,生了一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