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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悠跟着其他人一起站起来,举了举杯子,啜了一口杯中的饮料。浓郁果香混着淡淡的辛辣,刺激着味蕾。尤悠不太喝酒,但这果酒味道确实不错。她没怎么吃过东西,这一口倒是勾起了食欲来。
即便是在虚幻的世界里,食物原有的滋味也没有丝毫变化,五感也都那么真实……
她正想着,薛红和夏淼端着几大盘食物回来,满满地摆了一桌。
“吃吧吃吧,吃再多也不会胖的!”薛红欢快地说。
尤悠看着那些色香味俱全的食物,咽了咽口水,说:“这些,都能吃?”
“当然能吃啊。这还要感谢作者无良。”夏淼插起一块熏鸡,说,“这文后期开始收费,作者就开始凑字灌水。这些食物用了几千字描写,听说还借鉴了高级法式餐厅的菜谱,啧啧,平时没机会吃到哦。”
尤悠听了这话,心里有些不舒服。为了多收费而灌水凑字,怎么也不是正派的做法。联想起先前夏淼说这篇文怨念一直强的话题,她不禁带着些许质疑,问:“这样的文也有那么强的怨念?”
接了话,说:“跟二氧当然没法比。不过人家粉丝多呀,这种文有市场嘛。”
“这文到底讲什么的?”尤悠问。
“虐恋情深,女人最好这一口了!”说,“这文我就看了个大概,我记得好像是说这个国家有个三公主,深受女皇的喜爱,十四岁时封了亲王,听说还是最有希望的皇位继承人。但她本人性格比较淡泊,无意于皇室争斗。她十八岁成人礼的时候,各方来贺,她二姐的贺礼是一个美男。她呢,就一见钟情,全部心思都放在了那男人身上。没想到那男人其实是她二姐派来暗杀她的,而且他对她二姐一往情深、忠心耿耿。女主深受打击之后性情大变,于是就把那男人锁在深宫之中,你虐我我虐你。所以这文才叫《深锁》嘛。后面翻来覆去就这些,所以我就没看了,淼淼看得比较细,细节你问她吧。”
夏淼一边吃着熏鸡一边说:“差不多就这样。不过这文是玛丽苏啊,里面还有几个男人。一个是反抗组织的领袖,假装是聋哑人骗取了女主的同情,潜伏在她身边,后来毫无疑问爱上她了。另外一个是女主的青梅竹马,某个郡王的儿子,一直男扮女装,默默地保护着女主。还有一个是女皇的男宠,一心爱慕女主,经常在暗中帮助她对抗两位姐姐。粉丝为了谁是男主争得不可开交,那一段时间整个论坛都是他们的帖子,场面凶残得很。”
“我看结局是要NP啊。”说。
“那也不一定,到作者弃文为止,女主的心还在第一个男人身上。另外几个看着就要炮灰。”夏淼说。
“我喜欢那个青梅竹马!默默守护什么的最有爱了!”薛红说。
“要是这么说,还是那个反抗组织领袖又man又腹黑,看着就会成功,肯定最后他们是一对!”反驳。
三人立刻就男主谁属争论了起来,尤悠好不容易才插上嘴,问:“是不是因为男主没法决定作者才弃文的?”
“不是。”夏淼回答,“作者是女人嘛,结婚之后有了孩子就自然而然不写了。”
尤悠一听,顿感失落。果然,女作者的创作生涯总是短暂一些……
“不过这作者本来也是玩票性质的,水平就那么点,写了好几篇都是这个调调,估计再写下去就走下坡路了。选在最高峰的时候退出,还留下一个永远的遗憾,反而比较高明吧。”夏淼说。
尤悠只得默默地点了点头。
这时,站起了身来,笑得无比奸邪,说:“妹子们,我去拉几个帅哥过来,有没有什么特别需要?”
“要跟上次不一样的!”薛红欢乐地举起手,说。
“Noth比了个剪刀手,欢快地向舞台走去。
此时,厅内的灯光又迷离了起来,乐声也变得格外柔和。一群男子缓缓步上了舞台,站成了一排。他们穿着同样的长袍,光洁的丝质面料轻薄地贴着身,将他们的体型勾勒得分外修长挺拔。长袍的衣襟微敞,露出了锁骨和胸膛,透着挑逗的暧昧。他们每一个都垂着眼睫,神色无比恭顺。
男子们刚一站定,厅中的女人们便纷纷走了过去,抚摸品评,全然是对待商品的态度。也在其中,但她却没有动手,粗略看了看就指定了几个人,引着他们走了过来。
等他们走近,尤悠顿时紧张了起来。他们顶多十八/九岁的年纪,神色之中还带着微微怯意。不可否认,他们每一个都很漂亮,那种模糊了性别的俊美,让人不由地心生爱惜。
安排他们在众人身边坐下,笑盈盈捏起其中一个的下巴,用无比邪气的口吻问:“叫什么名字?”
那少年垂眸,轻轻握着她的手腕,柔声回答:“您喜欢叫我什么就是什么。”
带着一丝揶揄,说:“易均!”
正在喝饮料的尤悠一下子呛到了,咳嗽不止。坐在她身旁的男子立刻替她拍着背,关切问道:“您没事吧?”
尤悠一惊,往乐奕雯身边缩了缩,摇头说:“没事。”
那男子的脸上露了一丝忧色,微蹙着眉,问:“您讨厌我吗?”
尤悠不知道怎么应付这种状况,忙站起身来,说:“我再去拿点吃的。”说完,她快步往餐桌走去。
“哈哈,害羞了!”笑得开怀。
一直不说话的乐奕雯这才开了口,说:“别逗她了。你们自己玩就行了。我出去抽根烟。”
三人组齐声答应,恭敬地目送乐奕雯离开之后,夏淼提议大家玩真心话大冒险,场面一下子热闹了起来。尤悠远远地看着她们,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
她不禁对自己失望起来。本来想好了不能扫大家的兴,但是遇到这种场面还是没办法开心面对。或许杨易均讨厌她是应该的,她就是这样一无是处,性格又不干脆,遇到事情的时候拖泥带水的。其实,只是被拒绝而已,算得上什么大事呢?可她为什么就是放不下呢……
她一边想着,一边茫然地拿着食物,不防自己的手撞到了别人的酒杯。冰凉的液体泼在手上的那一刻,她醒过神来,忙不迭地道歉。
“没关系。”温柔的女声,带着笑意安慰她。
尤悠抬头,就见那是个和她差不多年纪的女性。她穿着象牙白的斜肩长裙,栗色的长发盘着好看的发髻,饰着珍珠。她很美,不论是那吹弹可破的雪白肌肤,还是那盈盈水润的漆黑眸子,都向所有人宣告着造物对她的恩宠。
她冲着尤悠微笑,拿起一块餐巾递给她,说:“该我说对不起才对,方才我有些失神,抱歉弄脏了你的礼裙。”
对方这样的态度,让尤悠更加愧疚。她接过餐巾,满是歉意说:“是我闪神了。打翻你的饮料真对不起。”
“没关系,一杯饮料而已。”那女子说完,目光轻轻扫过舞台。她的眉宇间染上了一丝轻愁,却还是笑着问尤悠,“您不去挑选吗?”
尤悠抬眸,也看了看舞台。此时,大多数的人都聚在那里,还有一些已经挑中了中意的男子,或是相拥而舞,或是三五笑谈。整个厅内蔓延着一种旖旎暧昧的氛围,让人忍不住心生遐想。
尤悠尴尬地笑了笑,说:“我第一次来……不太习惯……”
“是吗?真巧,我也是。”那女子笑了起来,满脸的愉悦。
尤悠也跟着笑了起来。虽然不知道对方是谁,但因为完全陌生,反而让心情放松了起来。
“其实我一直都不太喜欢这样的舞会……”那女子的面容中又浮起了惆怅之色,让她的眼睛里氤氲起一片朦胧水雾,“为什么不能让身心都忠诚于一人呢?”
这样的表情和话语,让尤悠看出了一些端倪。她斟酌了一下,还是问那女子说:“你……不,您有喜欢的人?”
那女子的神色微微一变,片刻的沉默之后,她笑着,点了点头。
“说来也许有些可笑,可对我来说,有他一个就够了。”女子说出口的话带着羞怯,却无比诚挚。
“不可笑。”尤悠立刻出言支持,“我也觉得一夫一妻是最好的!”
“一夫一妻?您说话真有趣。”女子笑得明丽无比,但很快,她的神情又黯淡下来,双眸中的哀愁愈发深浓,“如果他也那么想该多好……”
尤悠不知道怎么接话,只好默默聆听。
女子的目光移到了厅中,茫然地看着那些卿卿我我的男女,自语般说:“我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只要他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他。无论什么事,我都愿意为他做。可是没有用。我知道他心里没有我……”
她的声音变得缥缈起来,似乎低喃在耳畔,又似乎回荡在心海。
“我有时候也会劝自己。只是一个男人罢了,只要我愿意,什么样的没有呢。但还是不行……哪怕他对我的感情视若无睹,对我的付出不屑一顾,朝夕相处,换来的也不过是冷漠疏离。可我还是没有办法死心。我从没想过自己会这样卑微怯懦地爱一个人,在他面前,我放下了所有的骄傲和尊严。我甚至不敢对他生气,只怕那些许的触犯,会让他离我更远。我对这样的自己失望透顶,却又无能为力……这样的心情,您能理解吗?”
被这样问时,尤悠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重叠了起来,心里所有的情绪就瞬间翻搅。那个叙述中的“他”,与某个现实的影像切切重合,清晰地浮现在了眼前。心里浮起了一片苍茫的白,慢慢融所有的意识和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