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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这个女孩子不行,人太单薄了,脸色那么苍白,弱不禁风,看样子跟久病初愈似的。这样的身体状况,还怎么能让老妈抱孙子啊?杜家的后代从此岂不是都成豆芽菜了?”回到家中,杜母非常直接的表达了自己的意见,没注意到杜柯铁黑的脸庞。
杜柯气呼呼的坐在沙发上,今天的聚餐,老妈反常的表现让他心烦意乱,他不明白,那个给予他无声关爱、细腻关怀的母亲去哪儿了,怎么变成一个如此世俗的老太太?
多少年来,杜母催促杜柯尽快找个女朋友,尽快结婚生子,看着周围老太太带着孙子孙女享受天伦之乐的时候,羡慕之极。杜柯想不通,现在,他带着心爱的女人来了,他想结婚了,想安定下来了,妈妈怎么会是这样的态度?
聚餐完毕后,杨冰谢绝了杜柯当护花使者的建议,客气的与杜柯父母道别,轻柔的叮嘱杜柯将老人安全送回家。这种刻意保持距离的举动让杜柯更加不安,求婚戒指已经戴在她的手上,可谁又能保证不会再发生什么变故呢?
而自己的老妈,一路上,她一直对杨冰品头论足,甚至连杨冰的姐妹也不放过,挑剔着各种毛病,与徐母聊的甚欢,两人的观点惊人的一致。
杜柯听到母亲的话,知道这只不过是她的借口,为后面反对两人结婚相处做好铺垫,暗暗叹了一口气,一面是难缠的老妈,一面是自己深爱的女人,这样的单项选择题,愁煞了杜柯。
“妈,别看冰儿看起来瘦弱,身体健康着呢,现在的女孩子都巴不得保持她那样的身材呢。您看,她不用像其他女孩子那样刻意的去减肥,浪费大量的财力精力跟自己过不去,这样多好?”杜柯小心翼翼的措辞,不想给妈妈抨击她的把柄。
杜母撇了撇嘴,不屑的说:“那样的身材还叫好?病怏怏的,跟林黛玉似的!娶回来天天以泪洗面,你受得了啊?妈还能害你啊,听妈的话准没错。这个杨冰啊,不适合你。”
倒是老爸比较客观,他欣赏杨冰的冷静睿智,即便是面对杜母无端的挑衅,仍笑眯眯的,不正面交锋,抛出另外一个问题,吸引大家的注意力,不声不响的转移话题。这样的女子,正好与自己的儿子相配,同样的聪明,同样的出类拔萃,相貌均是人中龙凤。
此话一出,立刻招致杜母的不满:“瞧你把她夸的,都快捧天上去了。我看她啊,不好对付,这样的性格不好相处。钱紫那孩子,对人热情,嘴甜会哄人,说话办事能做到人的心坎里面去。
那次,我无意中说了一句身体不太好,想请一个保姆呢。结果呢?她给我买了一堆的补品不说,还给我介绍了小柳这样一个勤快的保姆。你说,这孩子是不是有心人?
儿子,娶老婆是要过日子的,不是看着好看就行,娶回来当菩萨供起来的话,这样的女人会累死你的。我看啊,钱紫这丫头真挺不错的。工作上没的说,帮你处理各方关系,生活上呢,又知道疼人。现在,这样的女孩哪儿找去?”
杜柯有口难言,总不能说,那是她对你儿子别有动机吧?这样的话,他说不出口,也不想因此让杜母更加坚信钱紫是儿媳妇的不二人选。
他突然觉得史无前例的压抑,这个曾经让他引以为豪的家,此刻成为了他的负担,成为阻挡他得到幸福的拦路虎。他明显感觉到母亲殷切的目光,希望得到他肯定的答复,可是,他不能违心的说出她想让他说的话。他不想让幸福张开翅膀从身边飞走,不想与幸福擦肩而过,更不想伤了妈妈的心。
杜柯能做的只有沉默,与父亲对视一眼,拿起多年未曾碰的烟盒,抽出一支烟。杜父从容的拿起打火机为儿子点上,没有一丝意外,仿佛儿子跟他一样是个老烟枪似的。
爷俩儿的沉默,并没有换得片刻的安宁,杜母开始列数钱紫的“伟大贡献”,总之一句话,杨冰,作为儿媳妇差的太远,换人!
“够了!妈,是您找儿媳妇还是我找老婆?是您跟她过一辈子还是我跟她过一辈子?”杜柯从小受到的家教就是不能与父母顶嘴,更不能对父母大声嚷嚷,可现在,他顾不得那么多了。
“你这孩子,说的什么糊涂话?啊,我儿媳妇不是你老婆?养儿子就是防老,给儿子娶媳妇还不是伺候老人、传宗接代?跟我相处不来,这样的媳妇不要也罢。”杜母没想到儿子会这样反驳,脸色晴转阴,毫不客气的教训起杜柯来。
“你啊,真没想到从你嘴里说出这种话来。”杜父不等杜柯回答,向儿子使了个眼色,率先当反驳:“儿子找爱人,是寻找一生的幸福,不是给你找保姆!儿子说的对,跟他度过一生的人是他的爱人,不是你,也不是我。
你不能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到儿子头上,儿媳妇不会跟你过一辈子的,跟你透脾气有什么用?钱紫那姑娘,我看着有点儿太势力、做事太急功近利,跟杜柯根本就是两类人!”
杜母见爷俩儿一致针对她,更加不悦,对杨冰更加怨恨起来:“儿子没相中钱紫,可以。但是,杨冰做儿媳妇绝对不行!我听你徐阿姨说了,这个女人是不祥之人。她克死父母、克死原来的男友,我不能让她进家门,不能招一个扫把星进家门!”
“妈!您不要太过分!您往常以老一代知识分子自居,可看看您现在说的这些话,还不如某些农村老太太开明呢!”杜柯忍无可忍,不满的发出抗议与不满。
老太太难以置信的看着杜柯,随后拿起纸巾拭泪,喃喃的说着:“这个儿子白养了,这么多年养了个白眼狼。”气呼呼的进到卧室中去了,摔房门的声音回荡在客厅内,留下爷俩面面相觑。
杜父摆了摆手,示意杜柯先走:“儿子,没事儿,你妈就这脾气,过两天就好了。你先回去吧,路上开车小心。杨冰这孩子,我看着可以,爸做你强大的支持后盾。”
“你个死老头子,把我气死就好了!你就教唆儿子跟我作对吧!”屋内清晰传来杜母的声音,有着超凡的穿透力。
杜父笑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杜柯不放心的看了屋内一眼,杜父轻轻摇了摇头,“没事儿,走吧,有爸爸在呢。”
杜柯带着沉重的心情走出了父母家门,他没想到一件在别人看来十分简单、应该充满温馨与快乐的见面,在他这里变成了如此沉重的负担。
望着天上点点繁星,他突然有种冲动,很想给杨冰电话,匆忙的掏出手机,按下熟悉的号码,静静等着甜美的声音出现。
“喂,把老人都送到家了?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不多陪他们聊会儿?”杨冰没有追问任何关于她的话题,反而责备他没有多陪伴父母。
杜柯嗓子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多好的女人啊,为什么妈妈就那样容不下她呢?“冰儿,我爱你。”杜柯情难自禁,说完之后挂断了电话,这个男人像个无助的孩子一样,在车内低声呜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