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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考核中得到了罗娜的帮助,风言也没有放松警惕,不过在搞清楚之前,还是维持现状比较好。
于是风言答应了罗娜的请求,开始讲述对她的了解,由于本就了解不多,所以很快就讲完了。
“你确定我的左腿是义体,而右腿不是?”罗娜的脸色明显有些苍白,连声音都微微有些颤抖。
风言肃然颔首:“当然确定,你自己的身体你自己不清楚吗?”
罗娜低下头,双手抓住裤管越抓越紧,过了好一会才再次开口,声音低沉了许多,充满了不确定和不安:“我有没有给你提起过,我可能……或许……曾经有过一个孩子?”
风言刚要否认,脑子里突然一阵针扎似的刺痛,同时闪电般闪过一幅画面,画面很模糊,根本看不清细节,只能模糊判断出很阴暗,似乎有两个人,还有树木。
“应该没有,还有问题吗?”风言扶着额头用力甩了甩。
“打扰了。”罗娜也没道谢,木然摇头起身离开。
站在阴森粘稠的夜色中,罗娜感觉好冷好冷,仿佛全世界都在封冻。
风言说她左腿是义体,右腿不是,实际情况却是两条腿都是义体,而且更诡异的是,在她自己的记忆中,左右腿是同时更换义体的,个人资料的详细记录也证实了这一点。
那么问题来了,是风言记错了吗?究竟谁的记忆是错的,亦或是……假的?
风言可不知道罗娜在想什么,也不关心,赶紧装好东西漏夜离开,先朝西区方向走出几公里,然后骤然转向直奔上次发现的废弃小镇。
他必须尽快找到一个安全的入眠点,才能放心让主身苏醒,这种安全点很难找,虽然废弃小镇聚集着很多极端危险的动植物,还有一些“人”苟延残喘,但相对来说找个封闭的地下室藏起来还是容易一些。
天亮时分,风言终于站在了通往废旧小镇的破铁桥上,铁桥还是老样子,锈迹斑斑爬满植物,如同腐朽的枯骨,只是这枯骨多了很多伤痕,记录着当时冰语和1号狂舞的剑影。
来自东边的朝阳洒落在风言前方,光与暗的模糊界限不断向前,所过之处柔光闪耀宛如圣临,给这片腐朽的人类旧地平添了几分生机。
阳光下的枯骨总比黑暗中的好看,风言用这句话打破气氛,自嘲笑笑踏步前行,朝小镇中奔去。
小镇和上次来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不同,静谧中危机四伏。
风言没有取出枪剑,而是擒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倒握在手中一步一步小心前行,将所有感官催发到极致,不漏哪怕一丝风吹草动。
事实再一次为“小心驶得万年船”做出了最好的阐释,就在风言即将走到拐角口的时候,一道冷风突然从右后方出现,同时传来的还有破空声,可见攻击速度非常之快。
风言没有回头,因为根本来不及,如果先回头再闪避或反击,可能就没有然后了。
矮身侧首倒劈一气呵成,听声辩位判断的非常精准,只听嗤的一声,似乎什么东西被斩断了。
风言还是没有立刻回头,前冲三步才转身,同时掩住面部屏住呼吸以防万一。
只见地上一截巴掌长的软体生物正在剧烈挣扎扭动,前端如吸盘,中间口器分布着密密麻麻的利齿,后端断口不断洒出难闻的黄绿色粘液。
另一截在墙上,大约有成年人胳膊长,尾端连接着藤蔓中一朵巨大“花朵”状植物,通体滑溜疯狂甩动,黄绿色粘液四散飞溅。
风言再次急退,没敢让粘液落在身上,外界环境中携带危险基因的生物太多,多数情况远比人类自身的危险基因更危险更可怕,一旦沾染就可能导致基因污染,造成基因完整度和稳定系数下降,基因色谱红移。
虽然自身基因各项数值打破公理,出现了原因未知的上升,但风言不敢掉以轻心。
正如旧时代某部科幻小说中的一句话:弱小和无知不是生存的障碍,傲慢才是!
面对广阔的未知世界,个体总是弱小无知的,只有时刻保持警惕、谦逊以及敬畏,才能生存下去。
没有多做停留,风言甩净匕首急步离开,开始在小镇的废墟中寻找相对安全的隐蔽之处。
找着找着,就到了上次和凌空同归于尽的地方,散落的躯体碎片早已不见踪影,也不知道是被野兽叼走,还是被微生物分解了,只有被爆炸摧毁的废楼完整保留了下来。
“希望不需要再这样做……”风言心中暗暗叹了口气。
死亡可不是什么舒服的事,那种痛苦和恐惧至今记忆犹新,而且如今的情况也不允许随便死,主体换了义体,死亡复活后会还原成血肉之躯,一旦战斗就会暴露。当下这具二重身一旦死亡,极有可能会死回去,辛苦逃离做出的努力就全白费了。
四个小时后,风言找到了三个勉强符合条件的地下室,经过比对衡量之后,选择了其中一处。
寻觅过程并不一帆风顺,遇到了两次野兽,三次花粉爆发,三次昆虫袭击。
其中野兽看似凶猛,危险度反而最低,因为野兽有一定智商,对危险有敏锐的嗅觉,不会盲目发动攻击,两次遭遇的野兽对风言呲牙低吼之后都选择了主动避让,这也让它们免去一死。
昆虫袭击危险度高一个等级,曾经脆弱的昆虫,如今大多变成了致命的杀手,小到蚊子大到黑头腐蝇,都携带大量危险基因,一旦不慎被叮咬,基因污染的几率极高。
花粉爆发的危险度还要高一个等级,属于极端危险级别,可通过呼吸、伤口、粘膜造成污染,当初被小杰克杀死的队员就是最好的例子。
风言早有准备,顺利避开所有危险,钻入选定的地下室,先将室内所有潜在危险物全部清理干净,然后封死入口,坐在墙角靠墙合拢双眼,意识沉入最深处凭空出现的漩涡。
他却不知道,就在他闭上双眼的同时,刚才遇到的豺狗正在和同伴低吼交流,眼中智慧的光芒绝对超出人类对其认知的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