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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你死的好惨啊!你这一走,我们母女可怎么办!”卫府后院传来一阵哭喊声。
卫芊和卫老夫人以及贾玫坐在大堂商议,听到后面的喊声,卫老夫人顿时一怒。
“祖母,孙儿去看看。”卫芊不敢怠慢,连忙带着红椿前往。只见刘姨娘带着自己的女儿卫苓在后边烧纸。
卫芊见了,神色一冷:“姨娘这是来的哪出?”
刘姨娘抽泣哽咽,拿手绢捂着鼻子,旁边二小姐卫苓也红着眼圈不住落泪。“大小姐,我这不是忍不住嘛,老爷突然就这么走了,丢下我们一大家子可怎么活啊!”
刘姨娘痛心疾首,不断拍着胸脯:“我命苦的姐姐,老爷这一走,你我可怎么办!”
卫芊银牙暗咬,见不得刘姨娘拉扯自家母亲说话。忽然间,闻见一股微弱的辛辣异味,想起当初贾代善那边的事情,立马反应过来,嗤笑道:“这就不用姨娘操心,回去好好待着。姨娘只管照顾好妹妹就行,若再胡闹,我不介意帮你管教下。”
卫苓闭着嘴,来之前刘姨娘早早告诫过她,不让她说话。看到以往温和的大姐面色冷峻,吓得躲了起来。
倒是刘姨娘,一听卫芊的话立马坐在地上耍无赖:“老爷,您瞧瞧,你这刚一走,你这大女儿就对我这个长辈不敬。日后哪里还有我们母女的日子过?我这就带着苓儿一头撞死,下去找你。”
“闭嘴!”卫芊凤目一寒,煞气外露,刘姨娘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你若真在意父亲,不如明天跟我一起去府衙击鼓,让那些大人们帮父亲找出凶手。”
刘姨娘一听,立马气势弱了下来。
“我知道你想什么,你放心,我卫府不是容不下人的主。你既然生下妹妹,那么未来卫府少不了你一口饭吃。还有你们——”
对着旁边偷看的另外几个姨娘:“若你等不愿离去,卫府自然容得你们。现在母亲和祖母在忙着父亲的身后事,顾不得搭理你们,你们也别想着在后院搅混水,不然到时候一并送去庵子里给父亲祈福去。”
院里面没人敢应声,低着头,静悄悄的,落针可闻。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送姨娘回屋?”卫芊皱起眉头,喝令身边的下人们将刘姨娘搀扶起来,不小心,手绢落在卫芊脚下。
看了看手绢,卫芊轻声道:“姨娘,你是长辈,便要有些长辈的模样,哭不出来就算了,父亲不差你那点子眼泪,用辣椒粉是给谁看得?”
这时,卫苓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又哭了起来。
卫芊看出不对劲,对卫苓旁边的蓝衣妇人说:“吴妈妈,你是妹妹的奶娘,姨娘乱来你也不拦着?这些辣椒粉让大人用用就行了,妹妹才几岁?椿儿,你先去带二小姐洗把脸,然后送去少爷那边。”
卫英今年七岁,已经开始知晓人事。但到底撑不起大局,贾玫没让他露面,让他专心在书房随着先生读书。可这时候,他哪里有心思读书?
对着先生长吁短叹,贾玫请来的先生也知道卫府变故,便想着法子用古代名人事迹设法开解。
“说起来,公子姓卫,可知道卫氏中最有名的一个人物是谁?”
“大将军卫青?”
“不错,那卫青以马夫出身,最后官拜大司马。大司马,公子可知道?便是当今的兵部尚书,总揽兵权,官居一品。他少时丧父,自己支撑家族,因此才有后来一门五侯的说法。”
“我明白先生的意思,我对读书不感兴趣,倒更喜欢舞刀弄枪,日后不出意外应该是武官路子。但姐姐说了,目前武官不受重用,即便是想要从武,也必须读书认字,至少混一个举人的名头。”
“不错。”贾玫请来的老先生有些功底,捏着小胡子颔首:“大小姐这话说的在理。你若身有举人的名号,到时再借助你父留下的遗泽,做一个五品小官是可以的。若再有什么战事,还能更进一步。”
顿了顿,老先生看了看四周,见四下无人才对卫英说:“不是先生我多嘴,大小姐虽然见识非凡不逊男儿,但毕竟是女儿身。在当今这个时代,难道还容得下一位武后?更别说,大小姐身上还有一段孽缘在,恐怕这辈子都难以再谈论婚嫁。未来,更需要你这弟弟出面照拂。”
卫英抿着嘴,他懂事早,从小就明白家里面的一些事情。
“尤其你父刚走,一家老小就你一个男丁,日后必须努力啊。”
“学生明白。”说着,卫英又拿起课本,老先生见了,趁机继续说起汉朝历史,谈论汉代的典故事迹。
不久,红椿把卫苓送过来。老先生见今天没办法讲课,索性早早下课,让卫英照看卫苓。
……
南山,卫芊在安定后院后急匆匆来到斗姥庙。
玄筠正在院内练剑,思索不久之前外出游历参悟的剑诀。
“师姐帮个忙!”
“你怎么来了?”女修见卫芊一身素服:“节哀顺变。”卫府气运变化,这些修士看在眼中,但天数如此,她们也只能静静旁观。
“请师姐帮忙追查凶手,我反正是信不过朝廷的人。一位三品大员说刺杀就刺杀了?”卫芊冷笑:“莫非是父亲得到了什么消息,有人怕威胁到自己?”
同样的话,在大明宫中也有人说。
圣人怒拍桌案:“一位三品大员说刺杀就刺杀,今天死的是卫延,他日是不是要让朕暴毙?来人,给朕查,朕倒要看看,是谁这么猖狂!”
下面几位尚书相互看看,刑部尚书硬着脑袋上书:“启禀陛下,这件事,徽州那边已经送来结果。说是卫将军被一剑毙命,根本查不到凶手,许是路过游侠所为。”
“路过游侠?这话说起来你信么?”圣人气极反笑:“一位游侠无缘无故对朝廷官员下手?”
“这正说明卫延私德有亏,才引来旁人复仇。”刑部侍郎连忙开口,将情况从自己刑部这边撇开。
突地,一声嗤笑传来:“好一个私德有亏,那么敢问古大人,卫将军是哪方面有愧?刑部可曾查出来什么?或者说,徽州刺史那边有什么说法?”前面,一位郡王打扮的男子开口,扭过头来:“钱尚书,你们刑部就是这么查案的?”
“这……”钱尚书瞪了自己身后的下属,沉吟说:“卫将军为官多年,难免有些仇家——”
“陛下,根据吏部以往记录,卫将军并无任何恶绩,反而在这些年查获私盐,年年封赏。”吏部尚书不前不后插了一句。
此言一出,在场不少人心中骂了起来。
刑部尚书恶狠狠瞪了老对头一眼:怕什么来什么!刑部的人不傻,为什么拿不出结果,还不是不敢查下去?
前面,一位亲王身子微微一震,暗骂吏部尚书多事。你去找刑部尚书麻烦无所谓,别牵扯江南盐案啊,这是要铲除本殿的羽翼?
就连太子也面色不对,他在江南手脚也不干净。若真查下去,难免和老五一样伤筋动骨。
“父皇,当初七弟下江南时也被人袭击,刑部同样拿不出结果,或许是一批人?”太子面带笑颜:“如此看来,还是刑部办事不利。”刑部尚书反正不是他的人,正好踩下去再换一个心腹。
“不错。”五皇子也连忙开口:“为何刑部拿不出成绩,莫非这刺杀的人和刑部有牵连?”
钱尚书一听,连忙下跪:“陛下明鉴。此事和臣实在没有关系啊,当年七殿下出事时,臣可还不是刑部尚书。”
“不是刑部,莫非是大理寺?”七皇子懒懒说道:“当年本殿遇害,让你们给个交代,结果徽州那边换了两任父母官,没人给本殿一个答复。今日卫将军出事,明日是不是再来一位江南大员?”
圣人没说话,静静看着下面的争吵。
很明显,江南那边有问题。但到底是谁在捣乱?是太子?还是有着甄家帮忙的五皇子?再或者是从始至终没有说话的三皇子以及四皇子?
至于七皇子,因为当初遇害,早早被排除在外。
“够了!”圣人等了一阵子,默默观察下面人神色,心中有数后点了一位钦差南下,同时对卫延的身后事作出安排。
“礼部拟一个案子,给卫伯加封一个谥号,就定在伯爵一等,官位二品。至于他家嘛……”圣人想了想,有些想不出来。
这时候,有大学士出列:“卫延之妻乃昔日忠定公之女,按照惯例应该加封诰命。”
贾代善?
圣人回想起昔年老臣:“这丫头倒是苦命,昔年死了老父,如今又走了夫君。”卫延这几年勤恳办事,本来早就可以升迁。只是圣人一时找不到人插入江南,也不肯将职位让给儿子们,所以一直压着卫延。
本来想着明年吏部调动时,将他调入兵部,谁能想到突然出了这种事?
圣人心中有些愧疚,便道:“那就依着惯例来,给一个郡夫人的名衔。朕记得他还有个女儿?昔日谏言治洪有功,就给个——给个乡君的名位吧。”圣人本想给县君的位置,但仔细想了想,还是压了下去。
爵位不可轻封,贾玫丧父丧父,但卫芊可还没成亲呢!
不过圣人记下这件事,倒是动了指婚的念头。不过回头正好被道司的张道士打消。张清源因为贾代善的关系入龙庭作为圣人心腹,对贾府自有一份青睐。更别说卫芊也是修行中人。张清源明白卫芊有心借着婚约名头躲避外人,所以便设法打消圣人的念头。
“卫延因公而亡,礼部拟旨带朕前去吊丧。”
到底是圣人心中有愧,若是早一步将卫延调入京城,或许就没这事了。
对卫延,给足尊重。一般来说,皇帝命人吊丧至少是国之重臣,贾代善那种。如今肯为了卫延,说白了还是因为他被人刺杀。
看出皇帝的态度,刑部钱尚书心中暗暗叫苦:“这下子可不妙了,五皇子明显跟这件事脱不开干系,莫非真要把他供出来?”
朝臣们心思各异,随后从宣政殿纷纷离去。
……
南山,玄筠二话不说答应下来,卫芊脸色稍霁:“红椿,若有人前来询问,你便说我和师姐在帮父亲祈灵,不见外客。”
“是。”红椿抬起头,二人消失不见,只有空荡荡的小院以及旁边丈许高的芒果树。
“这便是仙人!”几年时间,红椿彻底适应斗姥庙中的种种神异。但可惜的是,至今她还没有入门,在修仙门口打转,仙道之难由此可见一斑。卫芊到底是个特例,而玄筠更是万中无一的天才。
红椿年纪大了些,两三年时间刚刚扑捉气感,在斗姥庙众人中也不算太差。按照玄芸所言,当年她们入道花费五年以上时间,只要红椿好好努力,凭借她目前成绩应该比她们强。
“想必小姐的修为应该也已经超凡脱俗了吧?难怪能够感觉到小姐心中那股子冷傲,这就是力量所带来的自信?”
伟力归于自身,不依靠父母,不依靠夫君,卫芊便是破门而出也能活得很好。因此她有自信,有底气,行事做人落落大方,根本不在意某些小节。平日里,跟那些官宦人家的小姐们碰面,也毫不在意那些人的勾心斗角。当面被人刺一句也懒得找回来场子,暗中被人说是“心宽体胖人大傻”。
“对小姐而言,这些恐怕都是一场儿戏吧?”而这,也坚定红椿成仙的心思,她可不愿意被卫芊直接撇下。“我年纪还小,一切还可以努力。当务之急,是斩赤龙,锁住精元。”
……
玄筠带着卫芊御空来到出事地方。望着波光粼粼的河水,二人默默施法推算。
但卫芊心浮气躁,哪里能够算出来什么?
“师妹,我们修道人最忌讳道心失守,这是魔头最容易入侵的机会,师妹还请慎重。”玄筠见卫芊神色激动,道心不稳,暗中提醒。
卫芊微微愣了下,闭上眼,身上一缕紫气如龙似蛇在周围绕了三周,轻轻吐出一口杂气,眉间骊珠宝光将靠近的无相天魔直接灭杀。
卫芊再度睁开眼,眸子里恢复冷静:“师姐谢了。父亲被人刺杀,我心神大乱,这边就依靠你了。”知道自己占卜之术不好用,索性全权交给玄筠。
玄筠施法推演,一炷香后面带差异之色:“不对,你父亲的死不简单,和修道之人有关,这是被人设法蒙蔽天机,等等,还有龙气的痕迹,跟朝廷争龙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