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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那女子将里里外外的门都锁好,这才往外去了。不过她也没走远,就在隔壁院子睡下。
慕扶疏拉着三郎往仓库去。那里居然没人看守,看来这长公主府以往都都太平的很。
从空间拿出一把小锯子递给了三郎,两人悄无声息的直接将左边的门锯断了。古代的锁她可没本事开,用枪的话声音太响。还是锯子好,直接锯掉一扇门,多方便!
进了屋子,两人将门按原样放好。慕扶疏来不及看里面有什么,反正都是收到空间里,不一会儿功夫房间便空空荡荡了。
这一排一共四间屋子。一不做二不休,有窗的锯窗没窗的锯门,慕扶疏将四个仓库全搬空了,又回到主院,将里面的东西搬的干干净净,连根线也没留下。
想起明天院子里的人起来发现空空荡荡的主屋脸上会有的表情,慕扶疏乐不可支,吓死他们才好!
她不知道的是文清鹤府里发生的事一夜之间已经让徽州城内乱成一团了。
下人们早上起来,发现文家一家子主子只剩下了新娶的媳妇,连那个“外室子”也失了踪,还有三个下人也一起不见了。最主要的是走的无声无息毫无线索,就算全城发了告示也没找着。更别说城门是紧闭的,除非他们插了翅膀飞了!
当然,事实上他们确实是飞了。
关键是这事除了当事人没人知道怎么回事。传来传去,有那好事者居然说文清鹤白日飞升了!因为文清鹤崇尚道教,家里供了三清祖师,他平日里也爱和一些道士来往。
证据就是屋子里什么痕迹也没有,仓库全部搬空,主屋里的东西也不翼而飞。那么多东西不要说运出城,就是运出府门也是声势浩大的,更别说那新媳妇口口声声说没有一点儿动静。
有人取笑那新媳妇,为什么全家飞升还带走了三个奴仆,偏偏把她留下了?于是关于她不检点的事便传了出来,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连对方是谁都说的清清楚楚。这下子可是开了锅了,瞧见了吧!不检点的妇人是得不了道成不了仙的!
徽州城的事慕扶疏暂时无法知道,反正搬空了王钰的公主府她心满意足,带着三郎赶往皇宫。
因为江宁成为皇都也不过十来年的事儿,本来江宁城就不大,繁华地段也早已被世家大族所占,皇宫便只能选在比较偏远的地方。可就算如此憋屈,地方也还不大,毕竟再偏远也不能到没有人烟的地方呀!
于是大齐的皇宫便很小气的挤在了江宁城北,委委屈屈的安在了一大片别院中。
这个地方原本是富贵人家夏日乘凉修避暑园子的,先是有几个有眼色的大家族贡献出了自家的别院,将这些别院圈在一起后再加盖了,便成了大齐皇宫。
其他有主的别院主人要么是有气节的,要么是根本看不起王氏,提都不提出让别院的事,王家父子也为了体现“礼贤下士”,不敢做出逼迫人家让院子的事儿,所以那皇宫修的很是“小巧”……
别说和慕扶疏前世的首都故宫比,就是明故宫也比不上!
两人到了宫门口,大队穿着铠甲的士兵正在巡逻,频率非常高,几乎围遍了整个皇宫外墙,也就是说爬墙过去有点困难。
两人绕着外墙走了一圈,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偏僻的地方,这里防卫要松懈些,大约一炷香左右才有侍卫走过。
三郎拿出绳枪射中墙头,正要爬上去,慕扶疏拉住了他。先是俯身听了听,才在三郎手心写到“有狗”。
怪不得这地方这么松懈,这里面的院子里分明有狗狗的声音,听上去体型还很大。
三郎为难的看着慕扶疏,昏暗的月色下看不清表情,但还是知道大娘没有沮丧,反而有些跃跃欲试。
慕扶疏进了空间,找出一大盘喷香的熟牛肉,撒上了速效麻醉剂,然后出来隔着墙扔了进去。
一阵压抑的呜咽声和抢夺声咀嚼声过后,不过五分钟,一切都静止了。
三郎拍拍慕扶疏,抓住绳子先行进去了,慕扶疏也紧跟其后。
跳下墙,院子里横七竖八的躺了五条大狗。这几条狗很像獒犬,也就是藏獒。一般情况下这种犬类都是专人喂食,不会胡乱吃别人的东西的。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居然会吃慕扶疏下了药的肉!
其实答案很简单很雷人:照顾它们的人是贪腐的,将肉昧下了一半带回家去自己吃了,獒犬吃不饱,当然要抢食了……
所以说好运气真不是一般人才能有的,慕扶疏和三郎算是撞上幸运星了!
齐皇宫里的格局没人知道,三郎只能按照一贯的“中、正”格局去寻找皇帝和太子住的主殿。
古人讲究风水,皇帝和太子作为整个国家最尊贵的人,住的地方当然是在皇宫中心。
三郎的方向感很强,不是一般的强。很快找准了坐标,慕扶疏只要在遇到人的时候快四拉着他闪进空间。
就这样遮遮掩掩的费了老大的功夫才找到了大兴宫。
大兴宫是前朝隋帝的寝宫。
没想到都迁都了,王旭来居然连宫名都没改。
此时已是丑时末,皇帝一般都是卯正起,也就是说他们还有两个多小时。
大兴宫外的巡逻队已经不叫巡逻队了,而是一大队侍卫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站的密密麻麻,除了几个偏僻角落,几乎没有一点空隙。
而那几个偏僻角落都的围墙高约七八米,一般人是无法攀上去的。
这些难不倒有绳枪的搬仓二人组。
绳枪准确无误的射中墙头,三郎和慕扶疏蹭蹭蹭爬了上去,悄没声儿的顺着墙溜进去,收好绳枪,一点动静都没有闹出来。
大兴宫只是皇帝寝宫的统称,里面还有分正殿侧殿偏殿……如果皇帝临幸宫妃的话还可能不宿在大兴宫。
正殿一般都是接见臣下的地方,侧殿偏殿也不会住人,皇帝卧室在内殿。
三郎带着慕扶疏往内殿去。慕扶疏笃信王旭来住在大兴宫,没见他都七十了么,这么老还临幸个屁啊!
一路行来,除了几个零星的侍卫和值夜的宫女太监,人并不多,和外面的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
也是,外面那样严密的保护,几乎连苍蝇都飞不进来,里面当然用不着大量人马啦!
绕开几个没有灯火的大殿,两人盯上了里面两间还有灯火的屋子。
很明显的这已经是内殿了。
沿着墙根溜过去,外面站着六个太监六个宫女,泥雕木塑般笔直的毫无声息,差点把慕扶疏吓的叫出声。
里面的灯火通明,烛光照耀下窗上印着三个人影,一坐两站。坐着的人束着冠,还有些胡子,他的椅子后面站着一个手拿羽扇不住摇着的人。
两人面前站着一个梳着髻的人,那人身高大约一米六五左右,穿着一件束袖长袍,正说着什么事,说的手舞足蹈,可惜离得远,听不清。
三郎转头看了看,前面很空旷,没有什么捷径可以靠过去。那屋子后面就是墙,若要到窗下去就要走出去,从外面绕过去。
慕扶疏指了指边上的树和墙,三郎明白了,悄悄拉着他退到殿外,用绳枪爬上了树再绕过了墙,接着又从墙外翻到屋子后面的窗下。
大约是这窗子和墙成夹角式,外面有空旷的很,根本没人想到会有人从墙外翻到这偷听。毕竟那墙可是有七八米高,这个世界也没有轻功。
两人在墙角蹲下,里面说话的男声越来越大:“……竖子早有反骨……受伤也不知真假……不如早日召回换主将……”
这个“竖子”不用说,就是指崔崇瑜了,那义愤填膺歇斯底里的人大约就是他的岳父、王钰的阿爹、大齐的太子。
也是慕扶疏的便宜舅舅王寅思。
坐在椅上的当然就是齐桓帝王旭来。
王寅思越说越起劲,最后开始骂自己的女儿:“……蠢货!废物!叫她去监视那竖子,居然带了面首,还搞得中风!天下人都知道我大齐的长公主是这种货色,与杨惟爱一比更落了下乘!父皇还犹豫作甚?将那野种身份公开,也好叫天下人知晓,杨氏嫡脉早已断绝!”
“啪!”清脆的瓷器碎裂声传来,一个苍老的男声带着刺耳的咳嗽声传来:
“蠢物!如今再说这个又有何用!都是王钰那蠢货,被崔家竖子迷了心智,要是十四年前说出去别人还会有所怀疑,如今只怕崔元启自己站出来说他是杨惟爱亲爹也没人信了!”
王寅思不服气道:“杨惟爱明明就不是哀帝的女儿!我们有太医脉案,哀帝根本就不能令女子有孕!”
“这都是你这蠢物做的好事!”
王旭来咳的更加撕心裂肺,仿佛要把肺咳出来似的:
“咳咳咳……你……要不是……太着急……下药……又怎会……要你妹子……借种……至少咳咳咳……等你妹子……有孕再下手也不、不迟……咳咳咳……”
慕扶疏双眼一眯。原来哀帝是被下了药导致不育。王家的黑手早就下了!
三郎也紧张的抓住慕扶疏的手,就怕她直接冲出去杀人。
王寅思不说话,等着王旭来那一阵咳嗽过去。
一阵叫人心焦的咳嗽和长时间的沉默后,王旭来道:“你先回去,实在不行只有你亲征了。”
“父皇!”王寅思大惊,似乎想反驳,王旭来怒斥:“出去!”
脚步声响起,门“吱呀”开启,复又关上。室内一时无声。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