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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云帆自然的走到门后推起了绿萍的轮椅。边走边说:“绿萍,真是稀客啊!……”
语气里毫不掩饰自己的诧异,“今天怎么会有空来看我这个老头子?”
直接挑明了话茬,既然想不明她的来意,还不如主动出击。费云帆最近有些浮躁,情绪也谈不上尚佳,迂回曲折给人致命一击虽然是他的一贯作风,偶尔的直截了当也是可以接受的。
“小费叔叔过谦了!明明是圈子里久负盛名多少家女子钦慕的‘梦中情人’,还把自己说成这样。这不是搪塞我嘛……”绿萍浅笑,巧妙地回避了问题。
“一直想来拜访您,却也没找着机会……上次在家里出了那样的事情,还让您看笑话了!”欠欠身,施礼状。
费云帆一边看着,越加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把她推至厅里,沙发正好面对着这套房间最是精心设计的那个吧台处。
因为费云帆每年从法国飞回来,都不愿回哥哥的本家入住,这个套间也变成了他回中国的固定落脚点。里面的装饰布置也大多都是按他的喜好来。
吧台处最引人瞩目的就是那半幕的水晶帘子,如透明的雨滴半遮半掩住后面琳琅的美酒佳酿。
有些好笑,“这是紫菱串来的吧?”
费云帆随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脸上的不悦被很快的掩了过去。居然忘了把这些拆下来……这日子过得糊涂了……
“额,是前阵子紫菱到我这儿学吉他,闲来无事说这吧台太没特色,硬要加点使人眼前一亮的点睛之笔……这不就随她闹去了。”笑意不达眼底,“最近都说这帘子看起来和我这太不相搭,正是想叫人撤了去呢……”
“呵呵……”绿萍轻掩起唇笑道,“小费叔叔还真是有颗包容的心呢……对我们家紫菱也是多有照顾……”
这话听起来怎么像被一个耗子梗在嗓子眼,实在是咯得慌。费云帆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液,面上有些寒碜,“这……”
“小费叔叔不知道我们家最近又出了些闹剧吧?紫菱可是给我们介绍了一个很不一样的小费叔叔呢……”
“哦?”费云帆挑眉,满是兴趣。
“小费叔叔是大众情人花花公子,这个其实都是众所周知的闲谈了。也不知道紫菱怎么就会一门心思以为小费叔叔对她是情有独钟。甚至还在她与楚濂有情人终成眷属后怒发冲冠,失了理智的要轻薄于她……”
看着费云帆的脸色越见铁青,挑起的眉毛也紧隆成八字状,当然,就是这样也不影响他的魅力,让那些痴迷于他的狼女们见到了只怕是会心疼得可以吧?可是在她看来,真的很好笑……
“噗嗤……”绿萍忍不住笑出声,忙抬手掩面。再看费云帆的反应,反而是镇定下来。脸色也恢复了往常,老神在在的看着她,一边嘴角挑起的笑,怎么看怎么像那种动物――狐狸,还是成了精的那种。濉
“我也猜不到大家闺秀温柔乖巧的汪家大小姐会这么轻易的说出妹妹的撬墙角呢……绿萍,今天来不是想到我这里找个答案的吧?咱们开门见山好好聊聊?”
“呵呵,”掩面浅笑,“小费叔叔果然是传闻那般吃不得半点亏……紫菱那丫头在你这也没讨到好吧?回家演的那出,估计就是不想我们再找到你头上……吃了亏都说要息事宁人。也不像她平日的作风。只有那没神经的楚濂和本就不把她放在心上的我的好父亲才会相信。当父亲拿出那一份关于您的调查资料,里面对您的评价更激起我的好奇心……小费叔叔手上有什么东西让紫菱不敢让我们知晓?或者说您发现了什么事实,说不得?”
故作神秘的一笑,转身道吧台里,顺手拿出瓶黑色兰姆和茴香酒,再打开台下的冰箱拿出一罐石榴糖浆和一壶榨出来的柠檬汁。熟练地把它们倒入调酒壶里。边是惬意的摇匀,边说:“既然都说我是花花公子,没两手绝活怎么行。我最擅长的就是调酒,年轻的时候叛逆着,一个人离开家就跑去法国,孤身一人什么也没有,倒是学到一些求生技能。这个就是其中之一。要不要尝尝?这个酒的名字很适合这里,这个城市哦!”
绿萍眼神微闪,又回避……还是好脾气的说:“小费叔叔不都说了我是温柔乖巧么,平时家教甚言,母亲是不喜我们喝酒的……所以绿萍不胜酒力……”
“哦……哈哈……”似是料定她想错了他的意思,“我知道你们家那位汪夫人对你们管教严格,倒是没想到这么大的孩子了,居然还不能喝酒……我没其他意思……这酒的名字叫shanghaï,也就是上海。在殖民地时期,上海有个别称,叫做魔都。黑色兰姆独特的焦味配上茴香利口酒的甜味,调制出口味复杂的上海鸡尾酒,也让人感受这个别样的城市啊!鸡尾酒,没那么醉人的!”
脸微红,“我妈妈不是管教严格,那是为我们好……再则我来这里是找小费叔叔有事相商的。要是醉了怎么谈……”
“哈哈哈哈……那是你没福气尝不到我的好手艺咯!”倒出一杯,散发出黑夜诱惑的酒里盈盈水纹还在晃动,这就是让人迷离的大上海么?
“既然有事相商,那咱们还是到正题吧!”
绿萍迥然,这到底是谁不走正题啊?千年狐妖,只知道耍花招降低她的防备心。定定神,“恐怕小费叔叔还不知道我妈妈最近也住进医院了吧?”
“你妈妈到医院了?”费云帆显然有些失神。
怎么会对妈妈的情况这么急躁呢?这个狐狸有何居心?绿萍心里现在真是满是疑惑,看他的关心不见作假……除了上次在家他扶了老妈一把,也不见他们以前有过交集啊?
“你妈妈怎么了?”费云帆的语气很急。
打量他半响,这番情态跟陷入感情的年轻小伙没太多区别。想当年,某人也算是公司大大小小那么多男人的“情感顾问”,这……有问题……
低眉顺目,神态里透出些许哀怨担忧,“妈妈,她……她……”半天憋不出下一句。
“你这孩子,到底怎么了你到是说啊?”费云帆肯定没意识到他现在的样子就像是一个追问恋人病情的莽小子……
有戏……绿萍抬起头的时候面上绝对没有表现的那般哀愁,明亮的水眸里笑意盈盈,“小费叔叔对我妈妈的关心也有些奇怪呢?”
“这……”费云帆有些懊恼,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掩饰的咳了两声,“咳咳,我是以朋友的身份对她关心嘛!你妈妈病了怎么还有心情来调侃我这老人家……少胡思乱想了……”
欲盖弥彰是不是就是此人现在的最佳演示?绿萍向天翻了个大白眼。
费云帆一脸惊恐状:“绿萍,你怎么作出这个表情……难道这些话都是戏耍我的?”又大怒,“你怎么能拿你妈妈的身体来开玩笑……”
“谁开玩笑了……”敛了情绪,这下真的是担心了,“我还不是这么不知轻重。我妈妈患了脑瘤,现在还在前期。可是毕竟是脑子里的病,怎么比其他的都多了三分凶险……我怎么会不担心!只是现在,最重要的是得让我妈妈放宽心情。所以,我这才来找小费叔叔帮我个忙!”
“脑瘤……”费云帆听到这个就陷入自己的沉思里,都没听清后面的话……
还说没问题……这小费叔叔遇到感情的问题简直就是一典型小白。难怪被紫菱那个小丫头都骗得昏天暗地的,还不亦乐乎……以为自己找了只小白兔,实际上是头披着兔皮的大母狼……估计这回是看清了,才又和紫菱闹了一出。把紫菱给逼急了,就耍赖似的想出这无赖的招数。他倒也是的,好像一直都处理不好女人的问题。昨晚睡前才想起来原来电视上演的他的那个前女友叫什么伊莎贝拉的,明明就是一胡搅蛮缠死缠烂打的主,他是怕了她才不得不提分手,这感情倒不是他的错。刚好汪展鹏找到的那个侦探也是个蠢蛋,直接就跑去问他以前的女人,找到伊莎贝拉头上当然听不到好话……不知道说他是命不好还是运太背,走了人生大半辈子,要钱有钱要貌有貌,连一个知心人都遇不到……
而舜娟妈妈……遇到汪展鹏这黑心狼,也是受了半辈子苦。
哎,人人都道富人好,出生享乐悠哉到老。想要什么招招手,自有下人什么准备好。唯独这感情……谁知道招来的是可以相伴一生的好良人,还是个暗怀鬼胎的伪君子真小人……遇到好人能相伴到老,要是恶人,把你卖了都能让你叫不出声。
就像现在,可笑的是连舜娟妈妈住院安排的医生都要防着汪展鹏半手。若不是还有何继这个意料之外的保命符,真是害怕他会背地里下黑手啊!所以,现如今最重要的就是把握好主动权,出奇不意,给他个措手不及……
只是不知道舜娟妈妈对汪展鹏还有几分情意,要是伤到她,就真的棘手了……
看费云帆这样子,似是对舜娟妈妈颇具几分真心。也不知道他是哪里对她动了情,这个愣头青的模样肯定连自己都没意识到。要不要帮他一把手呢?舜娟+费云帆?这对组合让看过原剧的那些人看到,估计会雷死……
呵呵……这年头,就怕没雷点,没关注度。那话说得好,雷雷更健康嘛……王子和公主的爱情已经少了新意,国王和王后的再婚呢?遐想……
“小费叔叔!小费叔叔!”想把那个浑然忘我的人从自己的世界拉出来,提高了语调,“小费叔叔!”
“啊!”费云帆晃过神,“绿萍你这是吓人呢……”
最近好像常听到这句话……绿萍微窘。
“你刚刚说什么?”费云帆看出她的不好意思,忙转了话头。
“我是想说,我来找您就是想请您帮个忙的……”
……
费云帆这个人,不管在电视里还是真正见到了他在眼前,都还算是传统到骨子里的君子。他会在商场里玩些迂回的手段却不会以伤人为目的;他会为了保护自己的爱人而当面与绿萍难堪,却不会暗地里去算计谋划。所以,找他来求助,会是一个很好的帮手和助力。有谋略有见识有深度有风度,这样的人不会屑于背后使刀子的事,但是肯定是站出来见义勇为的绅士。何况,他现在还暗恋着某人呢……
绿萍顺心一笑。费云帆把她送至门口,按好了电梯,便要关了门再送她回家。
绿萍掉了个方向面对他,“小费叔叔,不劳您送我了。今天跟您说的这些话,还望您能好好想想,若能助我,定会感激不尽!若不能……也还请您帮我做个隐瞒……我在此也会感激不尽的!您就当作我没来过这里吧……”
“你这话说的……我会是那种不知分寸的人嘛!”费云帆停在门前。
绿萍垂目浅笑,“就是知道您不会是这种人,我才会找上门啊!”
两只狐狸,相视一笑。
“叮”电梯到达的声音传来。
费云帆把她推上了电梯,便站在门边目视她离开。
绿萍似是突然想起来,赶在电梯关闭前说:“哦!我忘了告诉您。我妈妈在圣玛丽医院贵宾区502室(某白乱编的勿对号入座),小费叔叔要是有时间,可以去探望。您见多识广,可能知道哪里治这种病最好,就麻烦您多费点心了!”说罢别有深意的眨眨眼,笑得不安好心……
――――――――――――――偶分界了。
一连几天,绿萍都是家里和医院两点一线跑,家里得做个贤良淑德乖巧听话的宝贝女儿样,到了医院又要全力安慰舜娟让她没心思想些乱七八糟的。每晚回家都觉得全身脱力,累得快像头牛了。天舞最近忙起来后雨珊也不能不管不顾的四处跑。楚沛自从上次说了要她为楚濂求情后见到她便满是歉意,那目光让她慎得慌,受之有愧啊……起码人家哥哥现在的处境有一大部分都是自己造成的,而且自己目前都觉得让他有现在的下场还算是客气的。紫菱最近也没来找茬,见到她都是畏畏缩缩的躲开了。本来好脾气见她回家都会笑脸问问她的近况,她这反应倒是讨巧……弄得张妈在家见着了自己,也总是忐忐忑忑的。
最后终于憋不住,才在去见舜娟的路上小心翼翼的开口:“大小姐,你是不是还在怪小小姐啊?其实她也挺可怜了。楚家的那位都被逐出家门,她又一心记挂着,还得担心夫人的病……也苦着哩!”
真是好笑,她实在是没对她做什么,连好心问问话都成了心怀叵测的责怪……为什么人们对弱者的同情心总是盲目得连黑白都看不清楚了。几次下来,反倒是自己见了紫菱就忙不迭的躲开。
总不能一直这么被动着吧……既然你们俩这么相爱,那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再帮你们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