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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乐为以平淡之言,将禄东赞重返的消息娓娓道来。原本众人的心境皆悠然自得,然而闻及禄东赞回归,个个面色骤变,人有名望,犹如树有影子,禄东赞此人离去不久,虽未彻底翻转草原的战局,却已显现出强大的影响力。
何乐为对此人的能力亦深感钦佩,若非他在高原之地设下重重阵法干扰,此刻几位叛逆的部落首领或许早已败于禄东赞之手……
“吾归来必有所因,特别是禄东赞现世,此人身怀缝隙渗透之术,纵然你们看似团结如一,实则受三位首领各自指挥,一旦让他有机可乘,我等局势堪忧……”
何乐为话语落地,帐内众人无不心生警惕,其中尤以米都可汗最为不安,显然他早已料到这一局面,幸而方才并未轻举妄动,否则稍有不慎便可能引起何乐为的猜忌。
长孙冲与尉迟敬德互视一眼,彼此心中明白,他们效忠于大唐皇朝,与何乐为的命运紧密相连。然而米都可汗与扎特尔克却有所不同,二者均为归降而来。然而今日扎特尔克并未亲至,仅遣其麾下一员大将代表出席,而这将领正是出身大唐,故而不存分裂之虞。
于是,在场众人之中,唯一有待观察者便是米都可汗。何乐为故意留下言语悬念,旨在探察他的真实立场:倘若这个联盟中仍有薄弱环节,那米都可汗无疑就是关键所在。
“殿下一语幽默,如今我吐谷浑大军已然整装待发,虽不及昔日雄风,但现有兵力同样不容小觑。不论是禄东赞驾临,或是松赞干布前来挑衅,只要你下令与之对抗,我必当率先冲锋陷阵!想当年他们逼迫我吐谷浑几乎亡族之仇,这笔账还未清算。”
场面话说得滴水不漏,无人能出其右,自然这也是何乐为所期待的效果。帐内诸多吐谷浑官员听罢,皆纷纷表示愿随主抗敌,誓破吐蕃。
“诸位之心意我悉知,只要你们始终追随我大唐,将来定有丰厚回报之时。何况经此叛乱动荡,吐蕃的整体实力必然大减,今后它再也无法成为我大唐之对手。”
何乐为借此机会暗示众人,经历过此次叛乱之后,大唐与吐蕃之间相互牵制的局面将不再重现。即使目前大唐尚不能一举吞并吐蕃,但从总体实力来看,大唐远胜于吐蕃。战乱过后,吐蕃自身疗伤都力不从心,又怎敢对我大唐构成威胁?尔等吐谷浑之人切勿抱有过高幻想,唯有安分守己,助我大唐镇守边疆才是正道。
荒漠之中,米都仙尊的脸庞上挂着淡笑,对着何乐道长便是一番溢美之词,然而内心深处,却悄然泛起了一抹寒霜之意。
对于吐灵族而言,他们的生机唯有在两大修炼宗门的权力缝隙中寻求,双雄并立,实力均衡之际,才是他们得以复兴的契机;一旦其中一方强势崛起,那么他们的希望便会如晨露般消散,特别是当大唐仙域展现出了压倒性的力量之时。
“尊主,何五一回来禀告了。”
正当众人在宴席间品味灵酒之际,帐篷外的护法弟子匆匆进来通报。早在何乐道长尚未抵达营地之前,他就已令何五一前去四周秘境探寻线索,也许能从中获取些许情报。
何乐道长说完这话,目光便逐一扫视在座之人,试图看出谁面上有何异样紧张之情。然而让他失望的是,围坐在此的那些长老们竟无一人显露出紧张之态。
他也清楚何五一并未寻得半点踪迹,否则也不会这般高调回禀。先前他已经交待过何五一,一旦发现可疑之人便立即擒拿归案;若是未果,则只须至主帐门前报告,何乐道长便借机察言观色,审度人心。
得知此事后,米都仙尊内心确实有过片刻动荡,但他并非寻常修士,若非昔日隐藏心机,又岂能登上可汗宝座?
“继续加强搜索,万不可掉以轻心。保不准他们会孤注一掷,因此除原有巡查弟子外,还要增派弟子向外围秘境进行巡逻,尤其是在夜间,无法升空布置灵眼气球时,更要靠地面弟子加倍努力。”
白天尚且简单,只需在高地放飞灵眼气球,上方值守弟子就能观测到千里之外的情形,即便敌手欲图突袭,也有充裕时间备战。只是夜晚形势复杂,四下一片漆黑,不知敌人会从何处潜入。不过此刻的吐蕃仙域已是自身难保,大唐仙域不主动找上门,便是对他们最大的恩赐了。
一顿饭工夫,米都仙尊犹如坐在针毡之上,何乐道长对他连连试探,皆被其巧妙化解。毕竟何乐道长手中并无确凿证据,因而只能暂时作罢。但他心中已有定论:这帐内必有诡异之事,可惜手上无凭无据,加之全营已被重重布防,就算真的有阴谋诡计也难以掀起风浪。
直至夜半三更,禄东赞仙君才返回吐蕃仙营,他在外等待良久,直至天际渐明,终究无人前来接应。看来米都丞相已然用实际行动表明了自己的立场——甘愿臣服于大唐仙域,不愿与禄东赞一方有所牵连。
“丞相大人,莫非是国内形势棘手?不妨让我陪您一道回去吧。”
呼延大将军乃是禄东赞的心腹重将,他在吐蕃仙国之内威望卓着,所率弟子骁勇善战,不然也不可能被委以重任,镇守在这边陲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