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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乐为并非坐以待毙之人,尤其是在如此动荡的时代,机遇只会垂青那些时刻准备好的人。
按照何乐为的理解,长孙皇后所患的气疾是一种泛泛的表述,而他并不具备丰富的医学知识。
尽管那些资深御医信心满满,声称只要调理好身体,他们就有把握下药,从而救治长孙皇后的病症。
然而,长孙皇后身体每况愈下的原因,不正是由于疾病缠身吗?
这就仿佛陷入了一个无解的连环圈套,恶性循环必须打破,否则长孙皇后就真的无法挽救了。
人应有自知之明,何乐为还没有自负到认为凭借冰糖雪梨之类的简单疗方,就能让长孙皇后重焕生机。
此刻,他无比艳羡那些拥有金手指或逆天系统的穿越者。
然而,穿越本就是陌生的旅程,有条件要上,没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专业的事情终归要由专业人士来解决。
正当何乐为苦思冥想之际,突然间寒毛直竖,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杀气!
“嘭!”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何乐为的头部已然遭受一击,熟悉的痛楚再度袭来。
纥干承基冷笑着发出嘿嘿声:“你若再不知悔改,即便将你打死,也无法出师啊。”
何乐为 搓了搓脑门:“小基基你这么喜气洋洋,显然是不用忧虑剃度之事了,但是你发言可得留意,你是否剃度还并非我一句话就能决定的,你未免也太过于高估我在其中的作用了。”
纥干承基强硬的外表下掩饰着内心的虚弱,反驳道:“此事关系重大,岂能由你一人定夺,你未免也对自己看得太重了吧。”
“对自己看得太重?”何乐为 思索片刻,的确,这不是他自视甚高。
简仪的设计图已然交付至李淳风手中,而在齐遂良的工作坊那里,冰糖大概也即将结晶而出,改良后的蒸馏酿酒器具想必也接近完工。
这一系列积累,如同深藏不露的力量,一旦这些成果逐一展现,也将成为他何乐为 屹立崛起之时。
何乐为 笑问:“小基基,你是不是心里还是不踏实呢?”
被戳中心事,纥干承基含糊其辞:“我……我有什么不踏实的……”
“哦?原来咱们的小基基如此自信满满?那看来是我多虑了,本来我还有一招釜底抽薪的计划,既然你如此笃定,那就算了,就让它暂且搁在我心底吧。”
实际上,纥干承基内心确实焦虑不安,因为皇宫内的气氛日益紧张,秩序混乱,尤其是长孙皇后身体状况每况愈下,让人无法预料将会发生何事。
若长孙皇后病情恶化,以太子殿下的性情,恐怕会提出亲自守孝陵墓,届时作为太子身边的亲信,纥干承基很可能再度被推举出来接手事务,真要是去守陵或出家,那么与侯君集千金的婚事恐怕就要泡汤数年。
“老板,您有什么好主意吗?”纥干承基终究跟随何乐为 时间已久,连他的口头禅也学会了,连语调都模仿得颇为相似。
“我做生意向来讲究利益最大化,从不做赔本的买卖。”何乐为 微微一笑,一副标准的精明商人模样。
“这次又是什么事?”纥干承基虽然心中暗自咒骂,但终究抵挡不住“釜底抽薪”这四字的诱惑。
何乐为 神秘一笑:“我想请你帮我找个人。”
“找人?找什么人?”
“孙思邈,号称药王的孙思邈。”
“孙思邈?这个人是谁,竟敢自称为药王?”纥干承基竟然没听说过孙思邈,这让何乐为 大感意外,不过考虑到他是突厥人,未曾听闻也说得过去。
何乐为 只得向他介绍孙思邈的传奇事迹。
“这么说来,他就像个世外仙人一般的存在了?”纥干承基得知孙思邈隐居于太白山中,不禁感到惊奇,毕竟在这个时代的人眼中,这种神秘色彩往往更能引起他们的兴趣。
“你该不会是想找他来给皇后治病吧?”纥干承基并不愚钝,很快便揣测出了何乐为 的打算。
“所以说,这件事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若是真的能找到他,那绝对是莫大的功绩。”
纥干承基虽然心生跃跃欲试之意,但仍按捺住激动的心情:“你刚才提到的那个釜底抽薪的法子是什么?”
“自然是先斩后奏的策略!”
“什么是先斩后奏?什么是后奏?”纥干承基同样一脸茫然。
何乐为 玩笑般促狭一笑,言道:“便是暗中行事,先把未成之事变为既定事实,如同木已成舟,难道还能强行拆散吗?”
纥干承基对此无语回应。
“明日我决意将此棍更替为狼牙棒,嗯,就这样愉快地决定了。”小基基明显受到影响,竟连何乐为 的说话方式都学了过来。
何乐为 轻松调侃:“男子汉应当大气一些,不过是开个玩笑,何必过于较真?只要你能找到孙思邈,治愈长孙皇后,所有问题都将迎刃而解,我说得对不对?”
纥干承基略带怨气地道:“这么说,你之前提出的釜底抽薪之策,其实就是在利用我,对吧?”
在这点上,纥干承基的确误解了何乐为,他确有一个方法,只是暂未表露。他深知,一旦问题得到解决,纥干承基便不会有动力去找孙思邈,唯有让寻找孙思邈与他的个人幸福紧紧相连,这位兄弟才会全力以赴。
“小基基,留给你的时光不多了,现在正是展现你真本领的时候,能否找到孙思邈,就看你自己的了。”何乐为 并未直接回应纥干承基的问题,而是在自顾自地说着。
纥干承基并非愚钝之人,明白这是立下大功的好时机,孙思邈是否真如何乐为 所述那样神奇,只需到坊间探听便知。
纥干承基口中嘟囔着离开了。尽管何乐为 已经放出“猎鹰”,但能否成功仍是未知数。像许多事情一样,何乐为 只能静待结果,无法参与其中的过程,而这显然并非他所愿见。
正当他在考虑是否主动前往齐遂良府邸查看进展时,食铺的大门突然关闭!
何乐为 初以为纥干承基折返回来,回头一瞧,的确有人归来,但却不是纥干承基,也不是李孝恭,而是最早离去的费听阿勒和张真胤!
二人气息急促,面色苍白,牙关紧咬,身上又添了几处新的伤痕,显然在出城时遭遇了不小的麻烦。
“呵,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两位又回来了,莫非真以为我这里是可以随意来去的餐馆不成?”
“今日恕不接客,二位请回吧!”何乐为 抱臂而立,刻意摆出一副冷漠的姿态。
然而,门外很快传来官兵疾奔呼叫的声音,毕竟此刻正值白天,若非何乐为 近日遭人谣传,人人避之犹恐不及,恐怕他们早已被人发现。
即便如此,此处已是他们最后的藏身之处和避难之地,他们心中明白,何乐为 心中同样清楚。
但他表面的态度却十分重要,“你们该不会真的认为我是那种可以任意欺负的伪君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