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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红药此刻内心惶恐不安。
她未曾料到,长孙皇后竟打算亲自探望何乐为。
尽管长孙皇后素来宽容仁慈,对待宫女从不责罚,但如今何乐为已得其欢心,加之皇后自觉时日无多,显然是想为何乐为扫除前路阻碍,以便稳固李世民的地位。
作为李世民的贤内助,即使身体状况日益恶化,长孙皇后仍时刻寻找机会辅佐丈夫,善待何乐为便是为了让远在朝堂之外的河间郡王李孝恭永远忠于李世民。
万一长孙皇后发现是陆红药暗中捣鬼,导致何乐为店铺被封,即使是出于一番好意,即使初衷是为了皇后考虑,恐怕也无法为自己辩解清楚。
陆红药此刻感到懊悔不已,她一时被私心蒙蔽,担心何乐为因机巧之心伤害到长孙皇后,但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唯有坚持到底。
离开寝宫后,她径直前往内卫值守之处,一番询问后得知目前值守的是右卫大将军——潞国公侯君集,听闻此消息,她心中暗喜。
这位侯君集将军战绩显赫,深受皇帝的信任与宠爱,其母出自平陵名门窦氏家族;巧合的是,唐高祖李渊的发妻太穆皇后同样来自窦氏家族,这样一来,侯君集与李世民之间还存在着表亲的关系。基于这种特殊关联,侯君集自始至终都受到秦王李世民的信任,并且作为李世民早年的核心功臣,尤其值得一提的是,玄武门之变正是他在背后精心策划的。
河间郡王李孝恭身为李世民和李建成的堂兄,在事件中并未站队侯君集,也因此,在李世民登基后,李孝恭便以病为由不再出仕,这其中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忌惮侯君集的权势。这位侯君集素来心胸狭窄、记仇报复,又因受宠而骄傲自满,行事张扬,多次触怒李世民,幸得长孙皇后念及旧情从中调解。
想到这里,陆红药心情安定下来,挺胸抬头,充满自信地步入值守房去找侯君集。
此刻的何乐为正在齐遂良府上无聊地等待着,全然不知封闭他小店背后的黑手,又给他引来了一个更为狠辣的人物。
时间悄然流逝,门子渐渐显得敷衍起来,何乐为坐立不安,心生焦躁。这时,他瞥见一名身着蓝衣的小丫鬟在门外偷偷窥视,不由得心头火起。
“姑娘,你过来一下。”
“姑娘?”齐婉言的脸颊瞬间泛起红晕,这个称呼对她而言既陌生又新鲜,虽带些轻佻之意,却又透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微妙感觉,令她心中泛起阵阵涟漪,仅仅一句“姑娘”,就足以激起她内心的波澜。
“我不是姑娘……我是……”齐婉言原本只是想悄悄看看何乐为,毕竟刚才她被何乐为所写的“难得有情郎”深深触动,犹如当头棒喝,此刻在她心中,何乐为已然是她的人生导师。
“姑娘,我口渴了。”
齐婉言:“???”
“你就说渴还是不渴!”
“有……有点……”
“那就快给我倒杯水,客人上门,齐遂良身为书法界的大宗师,怎会如此失礼,这般不懂规矩的丫鬟,还不开除,难道还留着过年不成?”
“丫鬟?我是丫鬟?”齐婉言几乎被气笑,尽管她曾因克夫命而未婚,但在定亲前,她可是长安城公认的才女“赛雪芙”,连清音阁的陈玉娘都自愧不如,眼前这家伙居然对她颐指气使!
何乐为也同样是一肚子火,究其根源,除了因为齐遂良评价他的字迹极为丑陋之外,还有他赖以生存的小店莫名遭封。
“还愣着?”看着这位“丫鬟”一脸惊讶的样子,何乐为不由分说,一把抓住她的双肩,将她按坐在胡凳上。
齐婉言虽有婚约在身,但实际上未曾踏入夫家门槛,更未与任何男子有过肌肤之亲。除幼时受父亲怀抱之外,从未遭受过男子的轻浮举动。然而,何乐为的行为竟如此出格,完全是个无法无天的浪荡子弟!
何乐为对此毫不在意,身处这个道德沦丧、伦理混乱的封建时代,权贵之家蓄养众多奴仆本是常态,别说触碰一下她的肩头,即便是身为奴婢,任由主子摆布也是常事。
然而,何乐为并没有这般恶劣,他只是想借此机会戏弄一下这位美貌出众的奴婢,以排解心头烦躁。他拿起水壶,斟满一碗水,向齐婉言深深行礼,姿态近乎谄媚:“贵客,请饮茶。”
齐婉言愣住了,还未回过神来,何乐为已强行将她从坐席上拉起。
“看清了吗?照着做一遍,这样才能让宾客感到如归故里的待遇,明白吗?”何乐为边说边示范。
齐婉言目睹何乐为的滑稽表演,终究忍俊不禁。她的生活如同一池死水,曾几度萌生轻生之念,而何乐为就像黑暗中一道耀眼的光芒,猛烈撕裂了她内心的阴霾。
“贵客,请……饮茶……”
“声音太小,大声些,你能行的!”
“贵客,请……请饮茶!”齐婉言按何乐为的要求重复,仿佛挣脱了某种无形枷锁,整个人犹如飘然羽毛般轻松自在。
她如同被困于樊笼中的小鸟,渴望冲破封建礼教的束缚,甚至不惜暗自寻死。而何乐为这种无视常规、略带离经叛道的玩闹,令她迈出了反抗的第一步。
“嗯,不错,过来,帮我给贵客揉揉肩。”
“揉……揉肩?”齐婉言惊讶不已。
“怎么?不愿意?那我随便跟齐遂良那老头提一句,你就可能要打包走人了哦。”何乐为打趣道。
尽管齐婉言明知何乐为在捉弄自己,但她却十分享受。她绕至何乐为背后,开始帮他按摩肩膀。阵阵女儿香弥漫开来,何乐为甚至能感觉到背部传来的微微暖意,他随口感慨:“嗯,你挺乖巧听话,待会儿我会让齐老儿好好赏你,或者干脆让他把你赏给我,你觉得如何?”
齐婉言又气又笑:“我家公子是不会这样做的。”
何乐为转头看向她,表情几乎像是在中学操场突然被飞来的雪白足球击中一般。
“凡事皆有可能啊,就凭你这般大气……这般豪爽,你这个奴婢,我何乐为非得收下不可!”
齐婉言似察觉到他那充满侵略性的眼神,侧身欲斥责,却见门房不知何时已在门外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一幕。
难以想象,堂堂赛雪芙竟然会给一家市井小饭馆的老板揉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