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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时后才到地点,赵峰打开一道缝向外张望,随着女孩的渐行渐远,四周的房屋开始变得低矮,绿植倒是多了很多。
赵峰看着周围熟悉的一幕,眼眶湿润了,有种回到家乡的感觉。
他出生于这个大都市,却并没有城里人的富裕,本来能靠着拆迁改善生活,没想到突然猝死,还是个处男,真是凄惨无比。
女孩渐渐往里走去,赵峰惊讶的发现她前去的地点和自己家的方向竟然一致,是个小胡同。
可是,之前自己怎么没见过她?这么漂亮的女孩,自己不可能没见过,难道是刚到这里的租客?
贫民窟有房子出租,一些租不起繁华地段的人选择在这里安生,也不惊奇。
女孩最终停在了赵峰前世家的旁边,不到一个胡同口。
眼前的是大铁门,已经生锈了,里面是一幢两层小楼,楼外面的墙上长着青苔,布满裂缝,仿佛随时会坍塌。
“妈,我回来了。”女孩欣喜的大叫一声,随后推开了铁门。
里面是普通的院子,一角种着枣树,树下放着一辆三轮人力车,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了。
“青青,回来了,学上得怎么样啊?”里面传来一个妇人的声音。
“妈,怎么每次我一回来你就问我学习啊?”女孩不乐意地道,随后把背包放在了外面的石阶上。
“不问你学习还能问什么?”
赵峰刚想离开,却听妇人继续道:“不要像那个赵峰一样,死在家里都没人问,一个月才被人发现。”
“妈,你能不能尊重别人一点啊?”女孩语气加重。
“好好好,不说他了,就快吃饭了,洗手去。”
赵峰苦笑,看来自己活得真是失败,死在家中一个月才被人发现,估计尸体生虫了有味才吸引别人的注意。
接着,赵峰离开了这里,往家中赶去,要尽快拿到自己的DNA,无论是毛发还是死皮都好。
四周的房子大多被拆除了,越往里拆的就越干净,甚至有的被扒掉一半而耽搁了下来。
想来赵峰的死也让拆迁而搁置,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恢复。
赵峰的家是一个不到七十平的老房子,一室一厅,记得小的时候,赵峰睡在里面,爸妈睡在外面。
爸妈在一次出差的途中遭遇车祸,双双离世,给赵峰很大打击,用了几年时间才恢复过来。
跳上墙头,向着家的方向张望,那里是一座破旧的瓦房,灌风漏雨,没有一处好的地方。
赵峰刚想动身,却惊奇地发现家里有个人,同样是个女孩,只有十六岁的样子,留着长发,模样还颇为青涩。
赵峰记得她,隔壁邻居家的女儿,名叫小巧,在赵峰还活着的时候就经常来往,没想到现在又见面了。
按理来说,赵峰死在家里,就预示着不详,应该不会有人进去才对,这是什么情况?
家里一贫如洗,值钱的东西一点没有,不可能遭人的惦记。
小丫头坐在床头,怔怔地望着窗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好半天才擦擦眼睛,落寞地向外走去。
“小巧,你怎么又过来了?你峰哥死了那么久,小心他回来找你。”小巧的母亲在外面不满地叫道。
这句话纯粹是吓唬之言,谁成想小巧反而高兴地道:“好啊,他回来才好呢,我就能继续跟他玩了。”
“呸呸!你这死丫头胡说什么呢,快点出来。”
小巧被妈妈带走了,谈论声渐行渐远。
赵峰怔怔地看着小丫头的背影,之前小巧经常来找他玩,以为两人的关系并没有多深,没想到却记他那么深,死了那么长时间还时常过来,这大概也是能唯一给赵峰的一点慰藉了。
赵峰从窗口跳进房间,只见家里一尘不染,被擦得干干净净,但赵峰竟然隐约得闻到了一点腐烂的味道。
他知道这是错觉,自己死在旁边的床上,一个月,味道会充斥着每一个角落,应该早就散尽了,不可能有味道残存下来。
家里的陈设很简单,两张床,两张方桌,一张圆桌,简易的衣柜等,锅具放在屋外,连个电视也没有。
赵峰缓步来到外室,看向床头,床上的一切东西都被扔掉了,也不知道自己被埋在了哪里,有没有火化?
赵峰到处踅摸,寻找自己的毛发,没死之前,地上到处都是,现在整个房间被打扫过,竟然一根都看不见了。
房间内大多没用的东西被扔掉了,桌子上和床上空空如也,包括之前赵峰的衣服都不见了,这想要找到DNA就很难了。
难道要把自己挖出来?
或许现在自己的尸体还放在停尸房也说不定,没人认领,处理都可能来不及。
赵峰在房子里迈步,顿时热泪盈眶,前世的一点一滴重新回到脑后,和父母生活过的片段在眼前掠过。
记得每晚回来,母亲都会辅导他的功课,可母亲并没有什么文化,常常要到外面问有文化的人,好继续回来交他。
“小峰,这个世界上,没有文化的人能当大老板,但是有文化的人当老板的更多,以后有文化才有出路,你不要责怪我。”
这是母亲常常说的一句话。
当时感觉很厌烦,可是现在,就犹如在耳边轰响,多么再次想让她说上这么一句话。
而父亲就会在屋外的灶台上做饭,时不时地插一句嘴。
父亲和赵峰的交流不多,每天也就那么几句,但给赵峰的印象却格外的强烈。
记得儿时常常被大一些的孩子欺负,都是父亲来保护他,背影高大而又坚实。
赵峰擦擦泪珠,似乎又看见了父母相携进入房间,“小峰,今天学得怎么样?”
一声关门声惊醒了赵峰,是楼下的铁门。
他快速跑到门边一看,不是父母,而是一个中年人,身后跟着一位靓丽的少女。
“爸,都死多长时间了,还来干什么?真是悔气!”少女嫌弃地捂着鼻子。
空气里是没什么味道。
“唉!”中年人一声叹息,惆怅地道:“我对不起二弟一家啊。”他手里拎着酒和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