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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珞的心情很不好,不好到了糟糕的地步。而这一步是他不知道原因甚至不知道为何如此而造成的。昨天晚上,是谁要杀他。
凉花袖?
自己在武汉唯一一个被红颜祸水后的仇人,但关系目前来说经过上次谈话这位凉家公子并没有在为难自己。
那还能是谁?
韩珞的思绪飘飞起来,跨过江河,到了海边,万天,万肖的容貌浮在脑海,当初他们找师傅,似乎是因为师尊很有名声。姓姚的那个燕青门的掌门,海边的古怪击杀,到最后风平浪静的结局。
这一系列事情被韩珞隐隐联系在一块,然后有了一种恐怖的推算。
海边刹那回到武汉,自己唯一出手的就是帮助警方的案件。当自己差点死于那名年轻暗劲拳师拳下时,救自己的那个中年男人是谁?那般恐怖的身法,恐怕最少也是暗劲颠峰的拳师。
万肖对师尊的维恭,万天对柳宗元的推崇至上,隐隐的联系在了一起。
韩珞不知道,自己只要在大胆点就可以猜到真相,但他没有往哪块想,因为几乎那样想太大胆了,难道要想师尊的背后有什么内幕?
心情很不好,韩珞连看哲学书的心情也没了,提上师尊柳宗元传下的‘古剑’,出了房屋,直奔东湖边。
思绪如千丝万缕,越想越纠缠不清,韩珞干脆放下一切念想投入拳学之中。
庄严的拔剑,提剑,迈步,就像一个养生般的道士般,慢悠悠的转着古剑。
剑渐无形而剑意渐显,天地只我一剑,一剑动彻十九州,一剑如天平天下事,一剑万事了。
一剑即剑道。
韩珞脑海已然忘神,精神全部附于剑脊那星点剑光上,随之游于天地,剑柄被手掌握住,转翻挑刺,那星点剑光亦随之上下,如同人与剑同游天地大海。
慢慢将那点剑光敛去,精神世界的剑意冥然归于虚无,古朴的剑又显了形。
韩珞也睁开了眼眸,如睡醒般缓缓睁开。
他的精神愈发饱满,剑意越来越强盛,虽然继承了柳宗元的衣钵,但继承归继承,拳学本就不是可以一步登天的事,而是要如同踏遍万里江河一步步的来。所以继承归继承,精髓和做法还在练字上。
韩珞坐在台阶上,望着东湖水却回想昨晚那一战的细节,那俩名杀手对搏杀经验很是丰富,但自己又岂是以前少年那一概不懂的拳学状态?拳学一道自己已经悟学很多,从陈武象,武田麻玄,哲学中都悟了很多,再融会贯通师尊的拳学,已经有了自己的一点心得。不是复制柳宗元的拳学,而是在柳宗元拳学上的传承中诞生自己的东西。
这一点韩珞还不知道是十分难能可贵的,因为无论拳学也罢社会也罢,纯粹的模仿前人的一套,只能是追寻前人的脚步,而始终不是你自己,始终不是一个生来自由的纯粹人,始终不了解自己,而拳学最基本的就是还原本我,还原成假如不学习不接受任何事物的那个本我。一个人如果不学习,不读书,不被任何人指导,那么他这样从小到大,就是一个真正的自己,精神永远是自己的,学到的永远是自己悟出的。
这只是哲学的一个概念,假如这样人会怎么样?
例如社会上年轻人见到长辈,哪怕是讨厌的长辈,也要不情愿笑脸喊一声伯伯之类,而这个是学到的知识给你的引导,在脑海那一刻就有学到的知识礼貌在影响你。
纯粹的模仿别人,试图与伟大的前人一样,那就是机器。拳学亦是如此。韩珞如果完全复制师尊的拳学,那他就只能是第二个柳宗元,而不是韩珞。但如果盲目的不追寻前人的脚步,那就是不科学的。真正的拳学就是把两者结合在一起。
柳宗元曾言:“天下拳学,后辈理当超越前人。”
而柳宗元去寻仙,亦是为自己也是为天下武林寻那颠峰后的一步,假如他迈出了武学颠峰后再无路的那一步,那么后人也能跟着他的脚步更加走的远。
韩珞坐了良久沉思后,收回精神,站起来朝来路走去。
等他走后,东湖不远处却突然出现俩个人影。
“这样的徒弟,怎么能继承你的衣钵呢?仅是继承了你半剑的掌门,在悟剑时就比韩珞强的多,江海鲸悟你半剑只用了一个月就全部了然真意,可惜你不在传!如今你这全部的衣钵弟子悟剑用了半年时光,却连你的剑意精髓五分之一都未悟完,仅是形倒是像你当年在院子里练剑。”
眼角鱼尾纹的王逐鹿出现在这里,望着消失在夜幕下的年轻人,轻轻低声道。
摸了摸手指,他抬起头望着星空:“不过我不得不佩服一点,这个小子仇家多的跟你柳宗元年轻时一样样的,这一点你俩倒是真相似,我真佩服。”
“这,孩子。”戴着老年帽的徐江偃,皱了皱眼眸,望着韩珞消失的方向,也很不理解。
难道形意门上下都不清楚?所谓的衣钵弟子就是继你之后的新掌门。
而江海鲸即便在雄才伟略,也只算半个掌门。
这样的掌门,真的能行?
“王逐鹿,你说韩珞多久能入暗劲?”
“江掌门十七岁从柳宗元学拳,十九岁入暗劲,二十六岁入化劲。而照韩珞眼下拳学看,两年内入暗劲已经很不错了。”王逐鹿淡淡道。
“那你们门内,这掌门之位怎么办?”徐江偃突然问道。
“那是江掌门的事了。”王逐鹿言简意深道。他回答徐江偃的意思很明显,要看掌门自己如何处理,毕竟形意门继承数百年来各代掌门都是收徒后带回形意门在门内传拳。
而柳宗元这一代,只怕形意门的众还不清楚已经老掌门有了衣钵弟子。所以江掌门如何处理这件众人都不知道的事,只在江掌门的一念间。
一念退位。
或一念死。
死的当然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