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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到了中午,窗外热浪袭人。虽然屋子里装有中央空调,但每个房间里边还是有些闷热。
今天是休息日,孩子们无心看书,有的在走廊里戏闹,有的在练习前两天传授的心法,小尾巴坐在床上,用手撑着下巴,无聊地看着窗外,心里想着刚来的几个哥哥姐姐。
小尾巴是他的绰号。他今年只有六岁,在一年前的局部冲突中,他家的房屋被德沙国的军队炸毁,父母都被垮塌的房子砸中身亡,当时是冬天,他孤身蜷缩在街上,差一点就被冻死,幸好孤儿院的人来找到了他,把他带了回来。
小尾巴虽然小,却是个懂得感恩的孩子。他十分地感激孤儿院的铁木哥哥、村长爷爷、张老师。也很感激建立孤儿院的人——CT集团的王中原。
听说刚来的那个帅气哥哥就是恩人的儿子啊,那也就是自己的恩人。
“哎,你看,那不是铁木哥哥吗?他们要往哪里去?”一个孩子的声音传来,小尾巴往窗外看去。
那不就是刚才的那个哥哥吗?他们跟着铁木哥哥去的那个方向……是演武场?去那里做什么?
小尾巴跳下床,一溜烟地朝外边跑去。
几个孩子也跟在小尾巴的后边,朝演武场的方向跑去。
所谓的演武场,其实只是校舍后方一片被压实的土地。
那片地面被南宫怀仁和跟随他学习武艺的孩子们踩踏了20年,原本松软的黄土变得坚实无比。不仅看上去比周遭的地面颜色更深,踏上去更是啪啪作响,有种石材的质感。
所谓武者十年磨一剑,由这个地面可见一斑。
此时,演武场上站着几十个孩子,围成一个圈子。小尾巴伸着两只小手,奋力挤到圈子里边,看到了面对面站着的铁木和王超。
王超从怀里取出一团半透明的丝线和一把匕首,扔到一边,又伸出手,两只小虫从他的衣袖钻出,飞速地在彭波怀里消失不见。
南宫铁木则从腰间抽出软剑,交到旁边站着的小黄手中。
“铁木兄弟,手下留情啊!”王超略带紧张地后退半步,站好:“你一定记好,我们是在切磋啊!”
“嘿嘿,你就放心好了。”南宫铁木说:“我会好好指点你的!”
说罢,南宫铁木也不废话,他把右手母指压在无名指和小指的指甲上,撑圆。中食指伸直并拢,向手背方向翘曲,像一把剑,遥遥指向王超。
虽然铁木指尖摆出攻击姿态,但看他身体挺拔,神态平静如水,就像突然变了一个人,刚才的失态、愤怒,统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派高手风范。
随着他的架势摆出,连旁观者感觉自己的心都静了几分。
只有王超暗道不好。
王超知道,铁木使出的太极剑是武当招式的重要分支,一方面要轻灵柔和,绵绵不断,重意不重力,同时还要优美潇洒,剑法清楚,形神兼备,因此,武者的心态十分重要。
王超之前故意挑拨铁木,也是为了让他的心态浮躁一些,从而影响他的发挥,现在看来,这一点是不可能了。
不再多言,南宫铁木指剑指住王超,以意带身,迈步上前。
铁木只是向前踏了两步,尚未跟王超交手,围观的孩子中间已经响起阵阵赞叹,旁观的彭波眼前也是一亮。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孤儿院的孩子们都随南宫怀仁修习武当功夫多年,虽然资质不一,境界不同,却都对武当功夫十分熟悉。
看南宫铁木的这几步,端正自然,舒展大方,游走间以腰为轴,旋转松活。身上已经有了几分他父亲的影子。
看铁木徐徐走来,像一阵清风,又像一段舞蹈。给人一种难以形容的舒适感觉。
铁木哥哥的武当剑法确实很厉害啊!小尾巴在佩服铁木的同时,对王超又有些担心。他知道武当剑法看似柔慢,其实转圜之间暗含凶险,一旦找到对方的破绽,柔缓的舞蹈瞬间就会变成致命的狂舞。
王超站立不动,暗运内气,体内的能量聚向他的大脑,原本畏缩的眼神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明亮的光芒。
王超最可怕的武器,不是小手段,不是厚脸皮,而是他的智力!
智力分五部分:观察力、记忆力、注意力、思维力和想象力。
在体内能量的帮助下,王超的智力仿佛发生爆炸!
在这一瞬间,世界放慢了步调,而原本就步伐缓慢的南宫铁木,在王超的大脑中,更是被拆分成了一个个停滞的影子。
其实时间的流速并没有变化,只是在能量加持之下,王超的大脑里像是刮起一场风暴,他的思维速度太快……快到似乎超越了这个世界的维度!
在王超的眼中,南宫铁木的动作被快速地拆分成无数的物理数据。
上步时,铁木重心不变,先虚步上步,然后重心变换到下一个动作,重心的变换与定式动作同时到位……
毫无破绽!
转身时,铁木以腰为轴,带动身体,力道顺着肩膀,上传至手臂,再传至指尖……
毫无破绽!
铁木的手指近了,近了……内气涌动间,他的双指上翘,力惯指尖,却又含而不发。王超知道,一旦自己露出破绽,铁木随时能爆发出强力攻击。
而自己的身上,何止是露出破绽?简直全身都是破绽!
等等!
南宫铁木平时惯用软剑,左手捏指作为剑提,与右手握着的剑一开一合,自然协调。
而此时的右手并不是软剑,而是剑指。这样一来,他发出攻击时,左右手配合之间,就会有一点点的瑕疵!
在常人眼中看不到的瑕疵,在王超的眼中却格外清晰。
南宫铁木踱步来到王超身前,看他只是呆呆站着,似乎是吓呆了的样子,全身上下空门大开。
看着傻愣愣的王超,铁木原本古井无波的心中,也不由得产生了一丝轻蔑。
即使你不还手,我也不会手软!
太极的秘诀,就在于发力者要保持肌肉的松弛。武者都知道,放松甩手的速度要大大快于僵硬着肌肉挥拳的速度。
而在动静的转化方面,南宫铁木更是其中翘楚。
太极生两仪,至静生至动。两种极端节奏瞬间转化,不给王超丝毫反应的时间,铁木的指尖如电,朝王超的脸孔射去!
在发出攻击的刹那,南宫铁木右手化剑前伸,左手下意识地后撤,来维持身体的平衡。只是,两手交错的时间,却比完美姿态早了半瞬。
就是现在!
王超眼中亮起一道闪电,原本聚集在脑部的古怪能量,骤然爆炸,散向王超的四肢百骸!
机会只有一次!
原本呆立不动的王超,右手以不输于铁木的速度探出,直取铁木左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