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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将铜钱往荷包里装的乔菁菁,闻言,动作顿了下,故意叹口气,无奈地说:“殿下不明白,嫁为人妇后,很多事情都是由不得我们的,臣妇若太晚回去,怕是会引得公婆不满,夫君不悦。”
长公主愣了下,有些同情地看着她,“陆家人不好相处?”
乔菁菁轻咳一声,“也不是,其实他们还是蛮好相处的,只是女子嫁人后,总有诸多不便。”
然而长公主却已认定她在婆家并不好过。
她蹙眉道:“若是陆家人刁难你,你可以跟本宫说,本宫出面给你撑腰。”
乔菁菁有些愕然,不过她并没有拂却对方的好意,“那多谢长公主。”
长公主看着她,突然说了一句,“没想到陆尚书是那样的人,本宫还道他跟别的男人不一样,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言语间,颇有些庆幸的意思。
乔菁菁:“……”
长公主好像……误会了什么。
“行了,你回去吧。卢靖,将人好好送回去,若是遇到陆家人,便好好敲打一番。”长公主转头吩咐道。
“是。”卢靖恭敬应了声。
乔菁菁看了看长公主,想说什么,最后却作罢了。
算了,她误会便误会吧,对陆行知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很快,她便带着两个丫鬟,跟卢靖出了长公主府。
然而几人刚出府门,远远便看到了一辆熟悉的马车停在那里。
“夫人,那辆马车,好像是咱们府上的。”锦葵立即道。
青鸢笑道:“什么好像?本来就是。你没看到林九在那里坐着么?”
乔菁菁这时也看清楚了,确实是陆家的马车,而马车的驾驶位置上坐着的,也确实是林九。
她心里纳闷。
难道是陆行知派他来接她的?
正这么想着,林九已驾着马车过来了。
不多时,便到了府门前。
林九跳下马车,摆好马凳后,恭敬道:“夫人请上车。”
乔菁菁见状,便对卢靖道:“我有家人来接了,那就不麻烦卢侍卫了。”
卢靖淡淡地点了下头。
乔菁菁扶着丫鬟的手,上了马车。
正在这时,紧闭的帘子被一只修长的手撩起。
没有任何防备的乔菁菁,被吓了一跳,转身就要跳下马车,却在这时,一道低沉熟悉的声音响起,“夫人。”
她动作一顿,缓缓转回身。
只见马车里,清俊如玉的男人,正坐在那里,神色清冷地看着她。
乔菁菁眨了下眸,一脸惊诧,“夫、夫君,你怎么会在这里?”
站在马车旁的林九,嘴快地回道:“夫人,大人在这里等了您一个下午了。”
乔菁菁震惊地看着陆行知,“你……在这里等了我一个下午?”
陆行知淡淡瞥了眼林九。
林九垂下头,他又没说什么,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陆行知收回目光,淡淡道:“进来吧,回去了。”
乔菁菁这才回过神来,弯身走了进去。
可是她心里还是疑惑。
陆行知为什么会在这里等她那么久?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等我?我听夏侯公子说,你被皇上留在御书房,商议要事了。”她忍不住道。
“我出宫后,去了一趟秦国公府,却被告知,你已经被长公主接走了。”陆行知瞥了她一眼,淡淡解释了一句。
“你出宫后,还去秦国公府找过我啊?是因为担心我么?”乔菁菁眨着眸,立即问道。
陆行知顿了下,否认道:“我没有担心。”
“真的?”乔菁菁凑近了些,狐疑地看着他。
她忽然凑近,令陆行知恍神了下。
他清冷的目光,在女孩儿近在咫尺的美人脸上,轻轻掠过,旋即垂眸,“嗯。”
“那你为什么要在这里等我一下午?”乔菁菁坐回身子,不解地看着他。
“没有等你一下午。”陆行知道。
乔菁菁还要再问,突听男人接着又道:“上回叫你练的字,自己有再练过么?”
乔菁菁:“……”
他这个话题转得太快,她好半晌才想起来确实有练字这件事情。
她还以为他已经忘了,没想到竟然记得这么清楚。
她轻咳一声,弱弱道:“……我想练来着,但这几日太忙。”
陆行知看了她一眼,“这样的话,一会儿回去后,跟我去书房,接着练。”
乔菁菁:“……”
想到上回跟他去书房练字的事情,她眨了下眸,伸手揉捏着腰和腿,一脸疲惫地说:“我今日实在是累了,能改日么?”
“累?”陆行知目光落在她身上。
乔菁菁顿了下,道:“我虽然没干什么重活,但是今日去国公府赴宴,便让我耗尽了气力,你不知道那秦夫人和秦小姐有多会刁难人,我是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应对她们,后来跟着长公主回长公主府,又陪她打了一下午的牌。
我、我真的没力气了……”
她现在是真的只想回去躺着,什么也不干,才不想去书房练字。
陆行知听到这里,便忍不住想起了她上回吃饱后,说抬不动笔一事。
顿了顿,他改而道:“既然今日太累了,那便明日再来书房练字。”
乔菁菁:“……”
练字这茬是过不去了吗?
她忍不住嘀咕道:“老是想我练字,我看你分明就是嫌弃我。”
说完,她抬眸看了眼男人,见他靠着车壁,在假寐,并未出声,也不知他是听到了,还是没听到。
她有些悻悻然。
“秦夫人她们……怎么刁难你了?”这时,男人忽然开口道。
乔菁菁一怔,旋即避重就轻地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明里暗里说我是村姑,反正我脸皮厚,并不在意这个。”
“只是如此?”陆行知清冷的眸,注视着她。
对上他的眼睛,乔菁菁心里有些不安,但还是点了点头,“只是如此。”
陆行知笑了下,却是没再说什么。
乔菁菁见状,心里暗松了口气。
刚刚那一刻,她还以为他已经知道了秋水园发生的事情,包括她作的那首诗。
上回那首诗,她可以用林举人做借口。
但这回,她什么借口都不能用。
因为一次是巧合,两次就令人起疑了。
好在那时男宾都走了,否则若夏侯玺还在的话,定然会告诉陆行知。
幸好当时夏侯玺也走了。
可她没注意到的是,男人垂下的眸中,有抹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