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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离别钩和它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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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都知道,在那个年代,有很多江湖不得意的人,他们又不甘愿与平头百姓为伍;所以,他们也只好结草为生,充当绿林好汉了。

    就当时的天下形势而言,但凡比较偏僻的交通要道,都存在一些这样或那样,等各种不同形式的山匪路霸。有的用哄骗手段,将路人引入自己的餐厅或客房,再用武力威胁,榨取高额的房费和餐费;有的利用妇女的姿色为诱饵,将路人引致僻静地方,施以恐吓和哄骗手段索取财物;也有十分胆大的,拦路明抢,他们的理由是:“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但是,就东岭十里坡这群强盗的凶残与手段而言,几乎是天下最为人害怕的一处险路了。

    当时,王百万的牛车从那里经过的时候,那里已经有了七个十分难缠的恶人,他们常年盯梢着这段险路。他们手下的喽啰可能至少有五六百人,他们不但抢钱也劫色;在心血来潮的时候,也会破天荒的做一些好事。要不帮着某个担子沉重的老人挑一肩;要不看见上坡乏力的某辆板车搭一把手,助他们顺利上到坡顶;要不就是将某个年迈体弱的老人的行李,直接送到目的地。所以说,这里的强盗们的心事,你别猜,猜来猜去你也猜不明白;有时候真的很像神经病,会让你苦笑不得!

    但要是因为这些原因,你便轻视了他们凶残的程度,那你就真的上当了。他们也有杀人杀得手抽筋的时候。比如,那一次,有个当朝名气很大的官员,他的一个下级同僚,在西川为官;几年下来收罗了一些珍珠好玩并几个绝色女子。为了感谢上级的知遇之恩,于是他选了一个吉日,将珍宝古玩装了满满一车,另外又准备了一辆豪华马车装载这些绝色美女。为了确保一路万无一失,他们还特别精选了俩个武艺超群的都尉,并由他们各自率领二十名悍勇沿途护送。

    经过东岭十里坡,刚好夜色晚来;一阵轻风徐起,传来鸦雀一声!转瞬间,忽然,四周火把耀天,到处杀声一片。两个都尉和四十名军士企图负隅顽抗,结果一个一个相继倒在了强盗的屠刀之下。也就在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战斗结束了。价值数十万的金银珠宝一文不少,满车盛妆的美女也毫发未损。那一次的收获让山寨的精神文明和物质生活,得到了一次空前彻底改善的同时,也使十里坡的恶名震惊中外,同时也使那七个恶人的名字,终于在江湖上占据了一席之地;尽管那都是些坏名气,但对于一个有心作恶的人来说,那又怎样呢?不也像正派人的荣耀一样,令他们欢欣鼓舞吗?

    这七个人是谁?

    有一种武器叫离别钩,它的造型和剑相似,却又融合了钩的危险;它的结构,只是在距剑锋大概九寸的位置有一条七寸来长的锋利的倒钩;这种武器不但有剑的锋芒,也具有钩的凶险。

    有一句江湖传闻,叫:送君离别裘得开,离别钩下送离别。指的就是这柄武器和掌握了这柄武器的那个人。

    可以说,这个人和他手上的这把离别钩的性能完全吻合,他行动的时候就像剑一样锋芒毕露;但他沉静的时候,又像一把埋伏在深草里的倒钩那样,具有诡异莫测的凶险。他的名字就叫裘得开,他也是十里坡上的七大恶人之首。

    东岭之西,有一个荒唐庄,庄上有一个姓黄的大庄主,颇有财力,但是一贯存在一点为富不仁的臭毛病;有一天,穷困潦倒的邻居家的一头牛,误入他们家庄内的菜圃,践踏了几畦菜苗,吃掉了几垄蔬菜;于是,黄庄主命庄客把牛抓了。

    当邻居找他他们家好说歹说,并答应照价赔偿,可是黄庄主始终没有松口,他们始终一口咬定这头牛是他们自己的。啊!多么悲惨啦。庄稼人没有牛,就像活人没有四肢一样的可怕。那怎么行!眼看就要春耕了。于是,那个穷人就只好硬抢了——把属于自己的东西抢回来。这个莽撞的人,多么糊涂,他为什么有冤不去青天父母官哪里申诉呢?青天衙门可是一天到晚闲得蛋疼的地方,他们公正的大门可是一天二十四小时,为你这些势单力薄的穷苦百姓敞开着;除此之外,我真想不到,哪里还会有比这个地方给你提供伸张正义更好的去处了?

    接下来还是让我们看看,青天大衙门里的公正作为吧!

    可是,事情更糟糕了。

    当这个贫穷的人明白了有钱有势这几个字的真正含义的时候,已经太晚了;他的勤劳耕作的腰已经被穷凶极恶的富人家的庄客用棍子打断了,他的擅闯民宅蓄意伤人的罪名也由此成立了,光明正大的官老爷果然大公无私秉公决断,他的拘捕凶犯的律令,已经由一群除暴安良的捕快送到了那个苦命的穷人家了。

    当这个忍着腰痛,带着枷锁的苦命人,被一群公人从他破败的家中带出来的时候,人们看见,他的神情是那样平静;他好像什么都没有去在乎,孩子的呼唤、妻子的恸哭、父母的哀嚎,这一切他仿佛视若无睹,他只是看了看苍天!随即冷笑了一声,叹了口气说:“你说得对,谁叫我是穷人!”

    穷邻居就像一只苍蝇,被他威力无穷的富有的大手拍死了;黄庄主的心情着实激动无比,他又一次深刻见证了财富的巨大威力。于是,当天晚上,他在自己的庄上,用穷人家的那头耕牛身上的肉,盛情款待了众位公人和忠诚勇敢的庄客。

    当他们正在欢声笑语,正在觥筹交错的时候,忽然一个孩子惊讶的说:“你们看,这是谁啊!在我们家墙壁上乱涂乱画。”

    孩子的话有谁会在意,正如那些具有深刻道理的话,都是疯子说的一样,没有人会去在意。可是,没人理会并不等于不存在——就像孩子看见墙壁上那几个黑乎乎的,歪歪扭扭的字,是如此真是地存在一样。这时,一个庄客无意间把他醉眼朦胧的眼睛,从雪白的粉壁墙上扫过时大吃一惊;这一扫,他的眼睛就好像黏在了这个地方似的,并且酒也醒了。他惊恐地叫着,把那几个字喊了出来:“送君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