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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政客们来说,既然他们已经做了最后的努力,却依然无法得到一个如意的答案,那么他们也不惮于采用更加激烈的手段,他们也不认为自己会失败,他们击败了法国人,击败了英国人,也击败了墨西哥人,他们还是会得到胜利,但这次印第安人的反抗也激怒了一些人,他们已经在策划要让印第安人彻底地屈服在白人的脚下。
明确点说,所有不在保留区(也就是监牢里)的印第安人全都是不可饶恕的罪犯。
战争的预兆确实令人感到欣喜,但让乔治.卡斯特感到不愉快的地方有两处,第一个就是这场战争必须延迟到下一个春天,因为布拉克山的严寒会摧毁任何一个过于自信的人;第二个就是这场战争的司令官是菲利普.亨利.谢里登,对此乔治无话可说,因为菲利普此人正是前联邦军总司令现美国总统格兰特将军的密友,同时他更是众神之王朱庇特的信徒,作为战神玛尔斯的信徒,乔治也不得不对这位司令官表示遵从与信服,让他最不高兴的是谢里登将他派遣到阿尔弗雷德.豪.特里的麾下,特里同样信奉着朱庇特,问题是乔治觉得这家伙蠢到无可救药,他撇着自己的小胡子,在广场上走来走去,以发泄不可告人的郁闷,在看到一个士兵匆匆忙忙跑过的时候,他踢了对方一脚,因为对方没有向他行礼。
那个士兵确实没有人认出乔治.卡斯特,因为他披着一张很大的鹿皮斗篷,看上去就像是一个牛仔或是墨西哥人,但他也不敢说些什么,只得认命地接受处罚,也就是被绳索从头到脚的捆绑起来,嘴巴里塞上一根木棍,乔治原本打算把他捆到黄昏,在看到他的褐色皮肤时决定将时间延迟到明天一早,因为他是个白人与印第安人的混血,一个劣种。
让他从恼怒变得愤懑的是这个士兵在两小时后就被释放了,因为他是一个值得信任的劣种,一个敏捷而又聪慧的探子,他能够说英语也能够说印第安语,在白人不能到达只有印第安人能够到达的地方也能够来去自如,他虽然归属于卡斯特的第七骑兵团,却也是一个“自己人”,将军的侍从前来暗示乔治.卡斯特说,这个人正被墨丘利注视着,会在之后的战争中派上很大的用处,所以不应该被这样严厉的惩罚。
乔治.卡斯特简直不敢相信,一个混血的劣种!但他又不得不相信,这让他的脾气变坏了很多,就算是他的妻子伊丽莎白也难以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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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治.卡斯特如何想不会有太多人关心,更多的印第安人聚集在了布拉克山以东,在人数达到三千的时候,红云决定要举行一场盛大的庆典来祭祀大灵,虽然说这样的仪式一般只在夏天举行,但在这里的印第安人中,红云是最受尊重的,他与另外几个部落的祭司商讨过后,就让战士们去去猎杀了一群野牛,野牛的肉被腌制和熏烤后储藏起来以作冬天的食物,它们的头骨被处理干净,涂抹上红褐的铁锈与蓝色的鸟粪,每五个排列成一排,共计十二排,它们空洞的眼眶向着太阳升起来的地方,这种印第安人向野牛之母表示感激的方法。
在处理完这些野牛头骨后,希利斯被疯马叫到帐篷里,疯马注视了他一会,难得地犹豫了一会:“你畏惧痛苦么?”他问。
希利斯想了想,他从小就对痛苦不那么敏感,确切点说,饥饿带来的折磨压过了其他,他摇了摇头。
“那么我要你去做一件事情,”疯马说:“让更多人看到你的勇敢与力量。”
希利斯不明白,疯马把他带到一个新搭建起来的圆形帐篷里,这个帐篷的主要支柱是一根巨大的木头,有将近三十英尺高,他们若是从一个地方开始走,要走上一百五十步才能回到原先的地方。
与其他帐篷尤为不同的是,帐篷的木柱在约十分之一的地方有个十字型的横支,在横支的下方是一个个距离相等,大小相似的孔,手指粗细的生牛皮绳索穿过这些孔,垂挂下来。
“我们将要举行一个仪式,”疯马说:“我们要选出最勇敢的战士,他要用木棍穿透自己的胸膛,祭司会将这些绳索系在上面,然后把它们拉紧,勇士将会承受很长一段时间的考验,会流血,会痛苦,在考验结束后,勇士们要向观众赠送礼物,最好是马匹,甚至是一切,包括他们的妻子与姐妹,女儿。”
希利斯盯着那些绳索看了一会:“我不会把花鸟送出去。”他说。
疯马笑了:“你的马就行,除了你的坐骑。”他也跟着看了一会那些绳索:“但你要记得,一旦你被穿上了绳索,你就不能中途而废,也不能哀求和流泪,如果你这么做了,你就会被看做一个女人,你会被要求穿上花鸟的裙子,然后和她一起去做饭。”
“呃,我不会的。”虽然希利斯不介意做饭,他将视线转向疯马:“你也曾经接受过这样的考验吗?”
疯马没有回答,只拉开了自己的衣襟,于是希利斯看到了他胸前的四个对称的纽扣样伤疤。
接下来他们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在确定了人选之中,这棵代表着神树的木柱被装扮起来,裹满了深红、金黄、碧蓝、黑、白与翠绿色的彩色布条,还有填满烟草的许愿棉布小人,以柱子为轴心,四百零五根染成了赤色的柳树枝条和挂着的小人形成了一个鲜艳的圆圈,帐篷四面的牛皮都开出了门,它们被高高地卷了起来,代表着四个不同的灵魂,门边的木柱上悬挂着四个颜色的袋子,象征着四个方向。
在这四个门外,还有一个同心圆式的围廊,廊顶上铺着厚厚的松枝,在西侧有拉起的黄色绳索,有两名勇士看管着那里,任何人不能触碰,因为那是大灵降临时要走的道路。
希利斯与另外几个被挑选出来的战士被要求离群索居,在四天四夜里,他们被要求不得进食,只能饮水,他们被带回到那个巨大的圆形帐篷里的时候,他们的胸膛,面颊与脊背被贯穿,祭司拉起绳索,让他们只有脚尖着地,希利斯感到了尖锐的疼痛,但并非不可忍受,而且在疼痛之后,伴随着升腾的烟雾,所有人都缓慢地进入到了一个恍惚的状态里——阳光照耀着他们的皮肤,带来暖意与光明,他们就像是被挂起来的偶人那样旋转着舞蹈,舞蹈……希利斯再一次看到了大灵,她现在看起来比花鸟还要小,小的几乎就像是个幼儿,她的黑色眼睛里流淌着只有母亲才有的温情——她抚摸了每个子女的脸,然后回到迷雾之中。
希利斯听到了一声就像是鸟儿鸣叫的声音,一只手将一枚装饰着羽毛的哨子塞到他嘴里,让他吹响,他吹了,每个战士都是如此。
等到红云等人清醒过来的时候,希利斯,巨狼还站着,紧紧地闭着眼睛,大灵离开了其他人,却没有离开他——年轻战士意识中的芬里尔警惕地站起身来,野牛之母在它身前显得更小了,小得让芬里尔都不敢呼吸,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把她给吹走了——但当野牛之母伸出手来的时候,捆缚着巨狼的锁链还是落在了祂的手里,在野牛之母手里的部分纤细几乎没法让芬里尔找见。
野牛之母后退了一步,芬里尔跟着走了一步,野牛之母又后退了一步,芬里尔也跟着走了一步……第三次的时候野牛之母气急败坏地喊道:“你跟着我干什么?!”
芬里尔觉得很委屈,“你拽着我,我怎么能不跟着你走?”
“但我是要拉断这根绳索啊,”野牛之母说:“虽然只是其中的一部分,但请你自己也用点力气可以吗?”
芬里尔的耳朵动了动,它低下头,注意别对着野牛之母:“你不等战争结束吗?”
“不。”野牛之母掠了掠被弄乱的发辫:“我已经十分衰弱了,无论这场战争是胜利,还是失败,我都不会再有力量为你解开束缚,外来的神明,我不愿意欺骗你,所以我们必须现在就履行之前的约定。”
芬里尔沉默了一会:“但你怎么确定我会履行之后的约定呢?”
野牛之母伸出手,可惜的是现在就算芬里尔趴伏下来,她也摸不到它的耳朵了,只能遗憾地摸了摸那些如同树木枝条的毛发;“因为你是个愿意遵守承诺的好神明啊。”
……
“啊呸!”芬里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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