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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埃米尔以为她可以从这位善心的少爷得到些什么——她认为一个穿着华美,有仆人的少爷总是会像是童话里的王子有着一颗仁慈的心,她向他祈求,他就会同情她,然后把金币还给她,然后惩罚她的哥哥与母亲,把他们关进监牢或是别的,她并不怎么关心他们的下场——她想象着能够被这位少爷爱上,就像是一位公主,但事与愿违,没有王子,那位少爷的管家把他们带到了一个房间。
埃米尔可以对着妈妈说谎,对着汤姆说谎,甚至敢对着治安官蒙特说谎,但她对着这个人,就连一个多余的字都不敢吐出来,她乖乖地说了所有的事情,然后就看到管家笑了,他摇着头仿佛看见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矮妖精,”他说:“是的,我知道,爱尔兰的矮妖精,一群喜欢住在墓穴里的小贼,”他捏着金币看了看,最后将视线落在了汤姆身上。
“你留下,”他简单地说,“把这个女孩和其他人关在一起。”
埃米尔怕极了,幸好她没有被交给那些男人,她被关在一个房间里,这里挤了近一打的女孩,但谁也不会抱怨,她们知道自己本来要面对着什么,极度的恐惧让她们连房门都不愿意走出去,哪怕她们知道在这个宅子里她们就算是安全的。
对埃米尔她们释放了最大的善意,她们只以为埃米尔也是被选中的,虽然埃米尔还很小,但谁知道那些疯子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她们甚至还很照顾埃米尔,不让她离开房间,对她更是没有什么戒心,埃米尔等了几天,发现无论是汤姆、管家还是那个少爷,以及其他的孩子都没再出现过,就放心大胆地打探起这里的情况,其他女孩知道的也不是很多,但埃米尔还是敏锐的捕捉到了其中不对的地方。
她开始主动要求帮忙干活,在一个黄昏,人们都在忙碌着准备晚餐的时候,她找到一个武士的房间,在险恶的注视下提起了自己的裙子。
“一个问题。”她说。
埃米尔回到房间里的时候,倒下来就睡了,女孩们没注意到她的异样,她疼极了,只能咬住毛毯,身下的血还在不断地往下流——她已经垫了棉花,但还是没什么用,但这些都是值得的!
想到自己曾经想要去讨好一个骗子,她就恶心的想要吐,他骗了所有的人——这些傻乎乎的女孩还以为他能保护她们,哈,怎么可能,他连自己都保护不了,他也只是一个祭品,就和她们一样,等到最后一天,他还要死在他们面前,就像是一头牛那样被剥皮切肉,放在锅子里煮——埃米尔真要庆幸自己提前发现了这点,不然到了那时才知道他是个骗子,那就什么都完了!她根本不可能逃得出去,只能等死!
他还抢走了她的金币,现在埃米尔只能祈祷汤姆千万别蠢到把咒语告诉别人,这样他们就都只能去死了,倒是一个骗子得到了好处!想到这儿埃米尔就恨得发抖,但她又无可奈何,不,或许她还是有办法的,那些武士,他们原本应该可以肆意地享受这里的女孩,却因为那个骗子的缘故只能看着……他们高涨的欲望就像是九月的荒原那样急迫地需要得到排解。
埃米尔的行为最终还是被女孩们发现了,她们简直不敢相信,因为埃米尔还那么小,小的根本不会让人想到那种肮脏事儿上去,但事实就是如此,几个女孩按住埃米尔,在她的大骂声中掀开了她的裙子,她们虽然也不是很懂,但那些不该有的伤痕还是能看懂的,她们一开始还以为埃米尔是被强迫了,但她们向管家申诉的时候,管家告诉他们说,这是埃米尔自己愿意的。
这简直比埃米尔遭到侮辱的事情还要让人不敢相信,但女孩们要求埃米尔不要离开房间的时候,埃米尔恶劣的态度说明了一切,她们知道自己被耍了,又是气恼又是鄙夷,等到埃米尔想要回到房间的时候,发现房间被锁了,她也不在意,这里有八个武士,她有地方可睡。不但有地方可睡,她还有好东西可以吃,火鸡,鹌鹑和牛肉,还有她之前看到的苹果,她痛痛快快,无所顾忌地享受着,甚至想要哀求其中的一个武士娶了她,这样她就有可能逃脱祭品的命运了。
她以为自己是可以成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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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克一直注视着这个女孩,她大概还不知道他的母亲和哥哥都没放弃他,汤姆答应为他召唤矮妖精,代价就是带走他所有的家人,从母亲,最小的弟弟到埃米尔,他还不知道埃米尔干了些什么呢。
汤姆不知道,他见到了自己的母亲,还有除了埃米尔所有的弟妹,在一个空荡的房间里。
“还有埃米尔。”汤姆说。
“她在,”索克笑眯眯地说:“但她可未必愿意跟你走哦。”
“怎么可能?”汤姆和埃米尔的妈妈说:“她怎么会愿意留在这里呢?”就算没有这些可怕的人,这里也没有她的亲人了。她不跟着他们,还能跟着谁,她还那么小,跟着死神吗?
“那么我就叫她来。”索克说,他走了出去,很快就带着埃米尔回来了,埃米尔还是个小女孩,但她变得……让汤姆来说,变得粗壮了,在短短几天里,她的胸部迅速地膨胀了起来,她的面色红润,但是那种令人作呕的红润,她大大方方地袒露着肩膀和脖子,连用头巾遮挡一下都不愿意,上面的痕迹灼痛了一个母亲的眼睛,要说汤姆和其他孩子看不懂,她确实能够看懂的,她想也不想地发出一声尖叫,向着索克扑了过去,
索克一把就把她推倒在地上,“看清楚人,夫人,”他说:“谁该对此负责,应该去问你的女儿,”女人不敢置信地看向自己的女儿,埃米尔无所谓地看着她,甚至没有去搀扶她,她垂着头,欣赏着自己的指甲,原本不那么干净的指甲上擦着红色的染料,遮盖掉白色的斑点与焦黄的颜色,贫穷带来的丑陋全都被掩盖在了虚假的艳丽下面。
如果不是自己的女儿,女人一定会唾她,就像好几年前,她唾那些胆敢光天化日地走在街道上的妓女,但埃米尔是她的女儿,一想到这里她的心就像是被撕裂了一样的痛苦,她向埃米尔伸出手,埃米尔转过头去。
“说吧,”索克有趣地看着这一幕:“说吧,汤姆,告诉你的妹妹,你为她争取到了什么?”
汤姆不太明白埃米尔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现在最重要的是带走埃米尔,还有其他的家人,他上前一步:“埃米尔,我们可以走了!”他高兴地说:“管家说了,只要我召唤出矮妖精,我们就能离开这儿了!”
埃米尔抬头看了他一眼,汤姆真是想象不出来的蠢,他怎么就这么轻信,这些人明明都被武士看管着,他们自己也走不出这个镇子,还要来骗汤姆!最滑稽的是汤姆居然也被骗到了,现在他们都在这儿了又怎么样?他们随时可以把所有人都带回去关起来,她一点也不相信他们,但她也知道她说什么也没用,汤姆不相信她,却愿意相信一些陌生人。
她歪着头,疲沓地笑笑,轻蔑之意显露无遗。
“就在这里吗?”她问,她是想要看看汤姆是不是真的可以召唤出矮妖精,也许她还能抢先许愿呢?
但她立刻就失望了,“你们先走,”汤姆说:“我会看着你们,等你们离开了,我再召唤矮妖精。”
“他们随时都能追上我们!”埃米尔尖着声音喊到,“我不相信他们!”
埃米尔的妈妈从地上站了起来,她也不那么相信他们,但她的确接到了自己兄弟的回信,只要他们愿意保守秘密,他们就能离开,这是他们得到的承诺,她只能赌一赌。
她伸出手,想要抓住埃米尔,她的手臂很有力气,紧紧地将埃米尔圈在怀里,但埃米尔只一低头,就恶狠狠地在她的胳膊上咬了一口,在她因为疼痛而松开手臂的时候,把她推向墙壁,提起裙子,飞快地逃走了,快得就像是有恶狼在身后追着。
女人的头撞在了墙上,声音沉闷又响亮,她按着头,血从指缝间溢出来,弄脏了她的手指和脖子,汤姆冲上去抱住了她,她开始啜泣。
“怎么样?”索克残忍地问:“现在走,还是再试试?”
女人低着头,汤姆惊慌地看着她,然后她终于把头抬了起来:“我们现在走。”她疲惫地说。她爱埃米尔,爱自己的女儿,但她不止一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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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阿兹特克宗教年的倒数第十天,也是部落祭司与疯马约定的第十天,也就是说,他们只剩下了五天,但这五天还要减去收拾野牛的三天,以及追赶和狩猎野牛的一天,所以疯马只有一天了。
疯马不知道自己做出的决定是错误,还是正确,他已经做好了准备,从枪到马匹,从妻子到未出生的孩子,还有花鸟,他为他们找好了一个养父,一旦他没能回来,那个战士会成为白尾鹿的新丈夫,他的孩子与花鸟会成为他的孩子。
这是一个晴朗的夜晚,疯马抬头望着天空,天空没有一丝云雾,月亮浑圆,大灵仿佛已经做出了回答,“那么您为什么要把他送到我面前呢?”疯马喃喃地问道。没有人回答他。
他在第二天一早就将准备好的食物、水和火药,枪支放上了马背,有四个年轻的战士和他一起出发,在穿过早晨的迷雾时,他看到了野牛尾,野牛尾和他一样,做好了战斗的准备,这让疯马迷惑不已:“你为什么在这里?”他问:“我的朋友。”
“巨狼也是我的朋友。”野牛尾轻轻地踢了踢马腹,他的黑鼻马向他们走了过来:“我不赞成你让部落参与到白人与白人的战争里去,但我要和你一起去救巨狼。”
疯马看了他好一会儿,然后他笑了,眼角的皱纹聚集在一起:“好吧,”他说:“巨狼一定会高兴看到我们的。”
他们向着白人的城镇奔驰而去,一路上雾气不但没有散去,反而越来越大,到了最后,甚至开始下雨,疯马欢畅地呼吸着潮湿的空气,甚至对之后的战斗充满了渴望,他的心在狂跳着,而他的身体也在跳跃,他听到野牛尾在大叫,然后另外四名战士也在大叫,他终于发现不是他的心,他的马,他的身体在跳动,而是整个大地都在跳动。
野牛群来了。
疯马急促地呼吸着,他从马背上站起来,向着远处眺望,但雨雾遮蔽了他的视线,他张开了嘴,嗅闻着空气中的味道,野牛的味道,非常浅淡,雨水把它们带走了,但愈来愈强的震动告诉他这不是错觉,终于他们看到了,黑色的潮水席卷而来,比他们曾经遇到过的任何一个野牛群都要庞大,它们向着疯马冲过来,然后在他的面前骤然分开,就像是潮水在岩石前分开,而后又聚拢,它们的速度简直迅如闪电,但因为数量众多的关系,足足好几分钟,疯马他们仍然矗立在野牛群里。
这就是大灵给出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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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克提着一只什么走进了希利斯的房间,之所以说是什么,因为希利斯辨认不出它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它比侏儒还要小,小得就像是个婴儿,但脸上长满了皱纹,就像是七八十岁的老头儿,一本正经地穿着身三件式的套装,外套是碧绿色的塔夫绸,衬衫是白色细亚麻,纽扣都是珍珠的,有着金托,但只有一只脚穿着鞋子,另一只脚光着。
希利斯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爱尔兰矮妖精。”索克把它往希利斯面前一递:“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