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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里二他们都在地里忙收成,肖美娘回家做饭没看到四小只还稀奇的叫了几声,屋前屋后转一圈没看到人,但她想着雪丫丫素来懂事,且还有个听话的小福宝,她也就按住了不安先做饭。她这边饭都做好了,仍不见四小只回来,不由的担心起来。
越想越不安心,她索性就站在门口。一边手里理着晚上要吃的菜,一边左右张望,很快的,她眼尖的看到从山上下来的孙子和小福宝,两人慌张又焦急。
肖美娘小下一紧——怎么是从山上下来的?
她放下手中的菜,将手在围裙上蹭了几下,想想,一股子韭菜味,她还是在门口水沟里洗了下手。然后迅速迎向林福宝和雪千言。看到肖美娘,两个孩子心下踏实了些,林福宝还没开口,雪千言快语道:“俺奶,丫丫在山上打了只花豹,还捡了头野羊!”
肖美娘好险没晕过去,她刚才那样不慌不忙,一是因为相信雪丫丫的力气;二就是因为,她觉得四小只不会进入深山——凡事总是不能太底定的。
她看了下两个孩子,闭了下眼睛,再睁开,目光清明道:“千言,你去地里找你爹和你爷,悄悄告诉他们就回来!”
雪千言见了奶奶的脸色,不知怎么的,一下为自己和妹妹捏了把汗,想想,家里大人从没动过手打孩子,他心下又安定了些。
林福宝有些焦急,但肖美娘已经打了热水拿了毛巾过来,慢慢将林福宝擦拭干净,嗯,小福宝手上也有不少划痕呢!
肖美娘有些心疼,小福宝又乖又可人,这要是落了疤多不好?
知道雪丫丫那怜香惜玉的性子是传了谁了吧!
见小福宝心神不定,肖美娘慢慢问起来:“福宝啊,你们四个咋上山去了?”
林福宝吱吱唔唔起来,她怕说实话雪丫丫被惩罚,说假话,以她的性格,她又编不出来。
肖美娘道:“肯定是丫丫的主意吧!你乖乖告诉肖奶奶,奶奶不生气。”
以林福宝几十年做人的经验,她直觉认定这句是反话——奶奶很生气!
她顾不上担心雪丫丫了,低头替自己担心起来:“肖奶奶,俺们不是故意的!”
肖美娘冷笑了一声,远远的见雪里二和雪山洪并雪里松兄弟过来,她也不再多言,等人安全回来再算账!
被洗干净的林福宝纠结着自己中午要不要回家吃饭时,肖美娘对着要跟着上山的雪千言道:“千言!你留下先用饭吧!”
雪千言停在那不动,雪里二冷声道:“还不快去!”
雪里二几人虽有了点思想准备,但看到花豹畸形的死相时也忍不住皱了下眉。不用人讲,雪里松一摸就知道是花豹的腰骨都断了,看了看雪丫丫小手上的草药,夸赞道:“这药草挑得不错!”
雪里二本来是怒气冲冲的,此刻看着女儿小脸煞白,小身子还有些发抖,又心疼起来,他看了眼雪山洪。雪山洪轻咳了一声道:“还傻愣着做什么?嫌血腥味少了?”
三个大男人立刻动起来。雪山洪闷声闷气的将孙女拎到一边,雪里松将花豹看了眼花豹腹部的柴刀,并没有拔出来,见雪丫丫的背篓里还有个粗麻布袋子,雪里柏也笑道:“带的还挺齐全!”
反手一卷,雪里二从旁边砍了些枯草,还折了几根樟树枝,洋火一点,不一会儿,樟树的香味就慢慢传了出来,混着点血腥,雪丫丫皱着鼻子走远。雪山洪无奈的将孙女拎起来直接甩在背上,已经顾不上这是个女娃了。
雪里松和雪里柏轮换着扛花豹,雪里二回头去找雪千仞口中的野羊,看到野羊前脚上的绳扣,不禁诧异道:“谁打的?”
这绳扣打的专业啊!雪千仞不好意思的低下头道:“二伯,俺结的扣子。”
雪里柏惊奇的看着小儿子,那草药用的已经不错了,毕竟是没上过山的孩子,这绳子居然还能打的这么好,他奇道:“仞子,哪时学的?”
雪千仞抿了抿嘴,看了眼前面的大伯。雪里松道:“不会是俺去年教的吧?”
雪千仞点点头,雪里松也惊讶起来:“俺就教了那 么一回,那绳结也就打给他看过一次啊!”
他骄傲又感叹道:“怪不得婶子说仞子聪明,这学东西就是快!”
雪里柏嘴皮子往上扬了扬,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按理,这些都该是他这个做亲爹的去教的!
三人轮换着,一豹一羊顺当下山。雪丫丫还好,有雪山洪抱着,雪千仞一路全是自己跑,小短腿倒腾的像风火轮一样,好不容易才能跟上四个大男人的脚步,而见鬼的,四个大男人,尽管后面跟了个孩子,速度却丝毫没有放慢。
雪丫丫看着有些同情的看了下矮了大半截的雪千仞,还替人担心道:“俺爷,要不咱们慢点?”
雪山洪“呵呵”一声冷笑道:“晌午就能歇这一会儿,等下吃了饭还要下地,慢?你爷你爹肚子不饿的?”
雪丫丫脖子一缩——她爷对他们说话可从来没这个调子过,她觉得自己有些前途灰暗,想想上次一觉过来,家里人还担心自己。她即刻闭上眼睛,妄图在雪山洪背上培养下睡衣。可惜啊,世事哪能尽如人意呢!
直到几人遮遮掩掩到家,雪丫丫也没能睡着,她有闭起双眼假寐,可“咕咕”乱叫的小肚子十分诚恳的出卖了她。
林福宝哪都没能去,即便她努力争取说回家,也被肖美娘温柔的拒绝:“晌午又不是没在俺家吃过,你爷奶他们都放心着呢,就在这吃吧!”
雪千言已经把自己洗干净了,并老老实实的从雪丫丫叫着要吃肉开始,将所有他所知道的经过讲的清清楚楚。肖美娘心中那由于担心后怕提上来的气,怎么都下不去。所以,她的脸色越发温柔,温柔到雪山洪看到老伴的脸色时都不由的耸了下后背。
雪丫丫一被放下来就哭唧唧道:“俺奶,俺疼!”
雪里松好笑的看着雪丫丫和三个孩子的表情,尤其是雪丫丫。将豹子腹部的柴刀取了下来,幸灾乐祸道:“丫丫这刀砍得极妙啊!就是俺也做不到!”
正在布饭菜的白秀英闻言脸色也冷了下来,肖美娘温柔道:“丫丫啊,你是真出息啊!”
从未被揍过的雪丫丫后背一寒,不知怎么就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小屁股——她有种直觉!她的屁股要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