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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裴世矩所说,虽然杨戈等人已成了雄武府的人,但距离上任却还是要等上几天的。他们几人也乐得逍遥,这酒吃的极其爽快,等到醒来时已是天光大亮。
洗漱完毕后,手下来报,裴侍郎府中有人过来,要求见郎将大人,已是等了一会。
杨戈瞪了手下两眼,赶忙迎了出去。到了外面,来人却是裴府的管家裴喜。
“老管家,真是不好意思,手下人不懂得礼数,让你久等了。罪过罪过!”杨戈也不摆出郎将的架子,兀自和颜悦色的与裴喜打着招呼。
裴喜见的人多了,自然知道杨戈看重的是自家主人,不过一个新晋郎将,能如此客气,心中自然也是顺畅了许多。
“呵呵,郎将大人,真是折杀小人了。我家主人听说郎将至今还住在客店,特地命小人送了一份薄礼,权当是贺喜大人的一些心意吧,还望大人不要推托,寒了我家主人的好意。”
哦,杨戈眉毛一扬,接过礼单。看了两眼却是大吃一惊,这,这哪里是薄礼,也太过贵重了。
洛阳城是大隋的东都,城中世家富豪比比皆是。这土地自然也水涨船高,可谓是寸土寸金。放在杨戈手里的礼单,赫然就是一处房产,距离这平安老店不远,也是在择善坊内。一应契约等,都已摆放整齐,只待杨戈点头即可。
“这,这,侍郎大人还真看得起我,在下可承受不起啊。”杨戈紧锁眉头,连连苦笑。
裴喜却道:“郎将大人过虑了,这区区一所房子而已,对裴家并不算什么。重要的是这点心意,郎将大人就不要推辞了。”
话说到这份上,再要推托,那可真是驳了裴世矩的面子了。杨戈只好接受了这份厚礼,谢过侍郎大人的好意。
待裴喜走后,杨戈将大伙召集起来,实言相告:他们也算是有了落脚之地了。
旁人却不像杨戈般那么多心思,闻听有此等好事,早就喧闹着要去看看这新得的房产,迫不及待的要搬了过去。一帮大老爷们,做事本就没那么多说法。于是乱哄哄的退掉了客店,一群人径自往外走去。
新家位于城南择善坊内,却是紧傍通津渠,乃前巷后河的格局。院落后面还有个小码头,泊有快艇以供他们出入。洛阳水路四通八达,有了这小码头,还真是方便了不少。即便是走陆路的话,一盏热茶的工夫可到接通南北天街的天津桥。
这院落大小适中,三进三出的院落,正好安置这些人。最妙的是后院还有一个小操场,以供众人练拳切磋。看来以前的主人也是个好狠斗勇之辈,正好对了他们这些军中出身的脾气。
由此可见,裴世矩的这番安排,也是动了一番脑筋的。杨戈心中感激,只觉得裴世矩这人还算不错,日后如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他自然会尽其所能。这恐怕也是这位裴侍郎的真实目的了。
这处房产,里面东西一应俱全。他们这帮人住了进去,平添了许多热闹。但很快就发觉出了一些不对。
除了萧炎与费青奴之外,他们这些人中再无女人。如今有了新家,就有些不方便了。就由得萧炎与费青奴做主,打算出去物色几个可用的丫头小厮回来,这就有了一点家的模样了。
这一番闹腾,倒是让大伙都是兴奋不已。看着萧炎来回忙碌走动,竟是隐隐有了女主人的风范。
谢英超早就看在眼中,嘻嘻笑着凑到了杨戈跟前,调侃道:“将军,现在家也有了,这女主人,是不是也该张罗了?”眼神闪动,已是瞟到了萧炎的身上。
杨戈板起面孔,不置可否。心中却是有些乱,眼中看着萧炎,脑海里浮现的画面却是前日湖畔边李秀娘轻拢秀发的那抹妩媚。
这种喜事自然是要贺一贺的,正所谓好事成双。恰在这时,门外有人禀报,说张记老酒的张富贵大掌柜命人送来了几壶好酒,为郎将大人喜迁新居助兴。杨老醉哈哈一笑:“这老张倒是知趣,杨子,索性我们就到他张记老酒去叨扰一番如何,说起来,他家的糖醋河鲤,可是有些日子没吃到了。”
杨戈不免有些糊涂,这张记老酒不就是个卖酒的酒坊么?
很快他就有了答案,这张记老酒,挂着的幌子是老酒,其实他家店面占了南街上最为繁华的地面,足足有三层楼的高度。布置的富贵堂皇,竟是一处吃喝的绝好去处。
“这张记老酒,祖辈以卖酒起家,数代经营,才有了眼下的这番局面。那张富贵也是个妙人,长袖善舞,与不少的达官贵人关系密切,好像背后也有什么背景支撑,否则这闹市铺面如此紧俏,早就让人眼红了。”
杨老醉念念叨叨,却是没有说出他与这张富贵的渊源,不过这关系恐怕也不一般了。这就让杨戈有些困惑了,若那张富贵后面有什么权贵撑腰,怎么杨老醉却被挤兑的要逃离洛阳呢?论及亲厚,杨玄感虽然是杨素之子,但在杨广心目中,恐怕是远远比不上那五贵来的重要了。
张富贵,果然生的是满脸的富贵。肥颤颤的脸庞,恰似满月一般的丰润。红光满面,油脂似乎都要冒了出来。看到杨老醉身后跟着的几个年轻汉子,自然心中明白,这就是那几个有福之人了。
“各位大人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啊,呵呵,有失远迎了,请!”
杨戈瞅着这满脸堆笑的胖子,脸上的肥肉已经将眼睛挤得只有一条线了,但隐隐能看出有些狡黠。随着张富贵上了二楼雅间,还未坐定,杨老醉已是脱口报出了一连串的菜名,显然是个熟客了。
张富贵陪在杨戈旁边,闲说了几句恭维话后,话题一转,却是提到了杨戈所说的高度酒上面。
杨戈初时还不在意,后来听他说得头头是道,就动了一些心思。之前他一心想在高句丽发展,就没想过这钱财的事情。但计划赶不上变化,杨广将自己留在了洛阳,这交际应酬上的花销自然多了起来。身边十多个人,还有许多马匹,这每日的嚼食也是相当可观的。
看来还是要找个来钱的门路才行,听这张富贵谈起生意经来,倒是颇有一番头脑,的确可以做个生意上的合作伙伴。思及到此,杨戈突然问道:“张掌柜,看来你对这高度酒如何酿造很有兴趣啊。既然你是老醉叔的朋友,这秘方传给你倒也不算什么。”
张富贵双眼放光,等着杨戈讨价还价。他是个生意人,自然知道无利不起早的道理。他怕的是杨戈不肯出让秘方,却是不怕他狮子大开口。这高度酒的真正价值是怎样的,他自信比杨戈要懂行的多。
“不过掌柜也是几代的生意人了,自然知道这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却不知道我能得到什么好处?”杨戈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这个好说,郎将大人自然不用担心。这个秘方,我出千两白银,如何?”张富贵自以为得计,自信满满的报出了这个数字。
杨戈面色一冷,却是变了脸色:“既然张掌柜说话不诚,这事情不谈也罢!”
张富贵就有些后悔,这数字自己也的确有些贪心了,忙不迭的补充道:“郎将大人,两千两,不,三千两白银!这可是最后的价格了,再高可真拿不出来了。”
杨戈笑出声来,缓缓道:“这些银两,我分文不要。不过,这售卖高度酒的利润,我要占四成!”
张富贵就傻了眼,眼前的这位年轻郎将,说起生意来貌似比自己要强上不少啊,开口就让他说不出话来。四成的利润,说高不高,说低不低,但是比起那区区几千两白银,这四成可就客观多了,更是个细水长流的生钱法子。
不过既然杨戈如此说,自然对那个高度酒信心十足。连带着张富贵思之更切,但这四成的利润,他却不敢拍板,还是要看后面的贵人是如何盘算的。于是苦笑一声:“郎将大人,这四成的利润,可容我考虑考虑?明日再给你回话如何?”
杨戈自然知道他的心思,朗声笑道:“也好,明日我就等你回话。不过,如果不成,以后就再不要提起这事!”
他二人谈论这些事情,声音都不是很高,周边人也就杨老醉听了一个大概,其余人却是大吃小喝,不亦乐乎。
正吃得高兴,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好似有几个人在醉酒生事。张富贵赶忙道声歉,一挑门帘跑了出去。
不出去还好,张富贵一出去,这喧哗声更大了起来,其中夹杂着一些人的叫骂声,甚是无礼。胡刀却是个喜好热闹的人,也跑了出去看热闹。
过不一会,胡刀又跑了进来,面皮甚是尴尬,苦笑着道:“将军,外面是雄武府的骁果,吃喝完毕,却不付钱,还叫嚣着说是皇帝亲卫,等闲人动不了他。”
“什么,雄武府的?不会这么巧吧?”杨戈也不禁傻了眼,怎么自己的手下居然是吃霸王餐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