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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雁拿了上来,宇文智及将上面羽箭拔了出来,丢到了王伯当面前,冷声道:“睁开眼睛好好瞧瞧,是你的箭么?”
王伯当捡起箭,仔细观察,果然不是自己的箭,不由得张口结舌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宇文智及洋洋得意,挥着马鞭大言不惭道:“哼,这大雁,乃是我的无双箭法所获,尔等还想争抢,真是瞎了眼睛。”
杨戈鼻中哼了一声,已是快步上前,将那羽箭接了过来,往大雁伤口处细细比划,这才说道:“宇文公子,你说这箭是你所射,怎么这伤口却根本不对呢。大家来看,这箭上血迹的位置,再看看伤口深度,明明是后来插上去的,莫非欺我等有眼无珠啊?”
众人围拢上来,果然正如杨戈所说,纷纷不屑的看向宇文智及。这人身为世家子,却做出如此事情,当真让他们这些世家子弟也是颜面无光。
宇文智及恼羞成怒,冷冷的看向杨戈:“你又是什么人,胆敢妖言惑众?”
杨戈淡淡道:“在下杨戈,无名之辈,不值公子挂怀。”
宇文智及气急败坏将手上马鞭一挥,已是要往杨戈身上抽去。不料杨戈早有准备,手疾眼快,已是将那马鞭抓在手上,再一发力,那宇文智及没有防备,已是随着马鞭的去势被扯下马来,正好摔在一处凹坑处,里面污水四溅,喷溅到他的身上,显得狼狈不堪。
“哼,自找没趣!”杨戈放下马鞭,也不理会他的狼狈,往回走去。
突然耳边听得数声惊叫:小心身后。再回头看去,只见那宇文智及状若疯虎一般,拔出了腰间长剑,冲自己恶狠狠的刺来,一副择人而噬的模样。连忙身形一扭,已是闪到了旁边。
宇文智及没有得逞,正要再行动作,突然眼前一花,寒风掠过他的面庞,不禁吓了一跳,伸手一摸,竟是骇的变了脸色。头上发髻处,不偏不倚的插着一柄小刀。方才这小刀若是再往下三寸,此时的他,早就做了阎王爷的座下客了。
这小刀,正是胡刀发出。方才见杨戈被宇文智及偷袭,也顾不得多想,小刀已是应声发出。这一手耍的极是漂亮,当场就将宇文智及骇的说不出话来,见胡刀手中又多了一柄小刀,惊慌失色,连连后退三步,面上已是变得惨白。
见到宇文智及讨不了便宜,旁边的一名瘦削文士司马德戡慌忙叫喊道:“手下留情,大家都是同朝为官,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
麦孟才见宇文智及吃瘪,方才的郁闷也一扫而空,哈哈狂笑不已:“宇文智及,也不知谁是小贼,居然连人家的大雁也要偷,当真为你宇文家中蒙羞。”
李建成见双方火药味渐浓,从中就打了个圆场:“孟才,少说两句吧。宇文兄,今日之事,就此揭过如何?”
旁边李世民却瞪大了眼睛,打抱不平道:“大哥,明明就是他不对,应该给我们赔礼道歉才是。”
李建成瞪了世民两眼,笑呵呵的道:“正所谓不打不相识。宇文兄也是当世豪杰,这些许小事,又怎会放在心上。司马郎将,你说对也不对?”
司马德戡见自己这边虽然人多,但架不住人家的身手厉害,自然不愿意吃这眼前亏,于是靠近宇文智及耳语几声。后者面色铁青,强压着心头怒火,勉强点点头,气呼呼的就往回走。
“且慢,你那头上的小刀呢,也该还给这位老弟吧?哈哈”麦孟才却不放过羞辱他的机会,顺口又调侃了两句。
宇文智及这才醒悟过来,自己头上还插着一把小刀呢。连忙拔了出来,狠狠的丢在地上,又瞪了杨戈胡刀两眼,这才悻悻的与司马德戡等人离去。
杨戈离得最近,忙将地上小刀捡起,丢给了胡刀:“胡子,接稳了。下回再用!”
胡刀稳稳接过,收入怀中。众人见他如此神技,暗自叫好,对杨戈却是多了几分羡慕。方才王伯当一箭两雁,神射当世无匹。如今这胡刀又是一刀出手,震惊全场。而这两人偏偏又是这小小校尉杨戈的手下,这等实力,又岂是轻易得来的。
骇走了宇文智及,再无人前来捣乱。众人吃吃喝喝,再是惬意无比。尤其是那麦孟才,觉得杨戈胡刀为了他出了口恶气,好感倍增。觥筹交错之际,呼兄喝弟,这关系可就越发近了。
席中众人无不快意,但杨戈却注意到一人,眉目间却有一些忧愁,正是那长孙无忌。心中似乎有什么心事,听众人说的高兴,自个却是独坐一旁,喝了不少的闷酒。
趁着旁人不注意,杨戈询问崔宝德,长孙无忌有何心事?
崔宝德微叹一声,说出了其中缘由。
原来这长孙无忌的父亲长孙晟也是大大有名的人物。自北周以来,就是赫赫有名的突厥通。对那草原部族之事,甚为精通。曾经数次出使突厥,凭借一己之力,在大草原上纵横捭阖,将东西突厥压制了数年之久,可惜三年前与世长辞。
长孙晟走了,留下的阖家老幼却起了争执。长子长孙无乃,早年因汉王叛乱,城破遇害。次子长孙无傲,以兄功授鹰扬郎将。本来应该是长孙家的顶梁柱,却是生性懦弱,家中权柄却是落在了他三弟长孙无宪的手上。
长孙无忌兄妹二人,却是无宪继母所出,一向被长孙无宪不喜,找个藉口居然将长孙无忌兄妹二人及其母亲赶出了长孙府,寄住在舅舅高士廉府上。虽然无忌自负才学过人,但无人赏识。是故借酒浇愁。
杨戈这才明白,不觉为这长孙无忌觉得有些委屈。但转念一想,这何尝不是自己的机会呢?正所谓雪中送炭,总比锦上添花的好。
众人又耍了一会,看看已是天色渐暗,杨戈想起晚上还要到裴世矩府上,就提议大伙该回城了。
麦孟才犹自兴起,居然提议要挑灯夜谈,约众人到他府中。杨戈赶忙推辞,道今晚还有要事,容不得耽搁,这才作罢。
回到城中,众人依依惜别。临走之际,李秀娘却是单独找到了杨戈,悄声道:“明天午后,若有空暇,我父亲想要见你一面。”
杨戈见她粉面含春,说这话时咬着嘴唇,一副小儿女姿态,却不复原先的英武之气,不免有些心动,愣愣的满口应允下来。
长街渺渺,佳人远去。杨戈将脑袋一晃,心中自嘲两句,收回了心思。却见到王伯当谢英超胡刀三人在盯着自己,眼神中不无调侃之意,遂老脸一红,拨马往平安老店而去。身后三人对视一笑,追了上来。
稍稍歇息了片刻,重新收拾出了一份重礼,杨戈这才带着谢英超王伯当两人赶到了黄门侍郎府外。路上杨戈才向二人透露了今日上午遇上杨广一事,王谢两人诧异之余,又觉得幸运之至,对此行更是充满了信心。
侍郎府的门房再见到杨戈等人,满脸堆笑,毕恭毕敬的将他们让了进去,显然是得到了家主人的嘱咐。
穿过几进院子后,到了大堂,裴世矩身着便服,正等着杨戈的到来。待见到杨戈旁边的谢英超王伯当两人,亦觉得两人英气过人,也是不可多得的豪杰,当下也不介意,热情的请三人落座。
杨戈从怀中掏出来护儿的书信,恭敬的递给了裴世矩。裴世矩一愣,连忙扯出信来仔细观看。不一会功夫已是阅读完毕,突然将脸一沉,对杨戈道:“杨校尉,你等一行人。在那平安老店已经待了不少时日。既然你持有来总管的书信,为何不早些来拜会我,却要甘冒奇险呢?”
杨戈见他神色肃然,眼神已是直射心扉,知道对方恐怕已是看穿了自己上午所行之事,更是对他居然这么快就摸到了自己这些人的底细,甚为不安。于是不敢隐瞒,将路上遭遇伏击之事说了出来,至于那杨玄感作乱的书信,却只字未提,只是说遭到响马打劫,自己与大队失散,是故拖延至今。
裴世矩见他说得有凭有据,脸色重新缓和下来,抚须沉思片刻,然后说道:“明日早朝,圣上要见你。你可有什么打算?”
杨戈不明所以,但放着面前的政坛老狐狸就在眼前,哪还能不知机会,连忙说道:“小子愚钝,还望侍郎大人赐教!”
裴世矩见他明白事理,不由得露出一丝微笑:“既然来总管有信,老夫见你等样貌出众,呵呵,说不得也要点醒一二了。”
三人赶忙离开座位,齐齐拱手谢过。
“当今圣上雄才伟略,一向自持甚高。自登基以来,无不臣服。这功业之事,不用老夫提点,你自然明白该如何说话。不过,老夫需要提醒的只有一点:莫要顶撞圣上,切记切记!”
这几句话说出来,杨戈不禁心生感激。正如裴世矩所言,杨广可谓是个刚愎自用的皇帝,向来自高自大。一旦拿定主意,旁人再如何反对都是无济于事。莫要顶撞圣上!这几句话可谓是经典之至,也是保命的良方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