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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能，我想跟你单独谈谈。”孟默道。
孟默的眼神此刻异常沉静，如果仔细观察，会觉得像是烧化了重新铸就的铁。
灼热过后留有残温，但面上看不出分毫。
“呦，不叫杜哥了？”杜能转过身歪了歪头，“正好，我也有事找你。”
“我们得谈一谈，你背叛我的事，该怎么处理你呢？”
其他玩家仅从对话也能听出两人之间发生了不得了的事，众人自觉离开了，整片场地只剩下了杜能和孟默。
还有潜藏在一旁丛林里的三个人。
杜能上前直接给了孟默一巴掌，孟默侧脸立即红肿。
“挺会玩啊，演无间道？”想到这件事杜能就压不住火：“之前怎么没看出来呢，心机挺重啊。”
“……好像没有你心机重吧。”
大约是没想到孟默能出言反驳，杜能看着他：“你说什么？”
“听不清楚话吗？还要再重复一遍吗？”孟默看着他，眼神骤然变得不再怯懦：“为什么总是觉得是别人对不起你呢？ 你有为其他人做过什么吗？”
“我们这些队友，甚至在你眼里还不如你豢养的一条狗，有价值了随便哄哄，没有价值了就扔掉。”
“有什么过错都是我们的不对，有什么好事都是你领导有方。”
“说别人心机重，你明明才是心机最重的那个。”
这番话让夜凝在草丛里忍不住要给孟默鼓掌。林梦然及时拦住她：“你小点声，想被发现吗！”
杜能似乎没料到孟默口齿突然变得这么伶俐，还敢出言嘲讽他，愣了片刻后哈哈大笑。
然而额前突突蹦着的青筋却掩饰不了他的真正情绪。
“一直埋在你心里很久了吧，要不要一口气都说出来？”
“不然你现在不说，以后怕是也没有机会了。”
杜能瞬时冲到孟默面前，照着他脸就是一拳，然后膝盖直踢他腹部，将人踢倒在地。
杜能一直以来积压的怒火此刻全部倾泻到孟默身上，对他拳打脚踢，简直将孟默当成了沙袋。
可孟默不是沙袋。
他是人。
人是会痛的。
孟默抱着头，眼神却冷静的可怕。
“和程落她们待在一块儿后学会反抗了？勇气可嘉，不过有什么用呢？”
“你应该感谢我，要不是我，你的能力怎么可能被这么多人认可？没有我他们认识你是谁啊？估计二轮游戏就死在副本里了。”
“你不感谢我还饭反咬我一口，嗯？白眼狼！白眼狼！”
杜能说一句话就要踢孟默一下，到最后踢累了蹲下来拿鞋尖侮辱的抬起孟默的下巴。
“刚才不是很能说吗？怎么不继续了？你的巧舌如簧呢？你的反抗精神呢？”
鞋尖戳着孟默的脸，离得这么近，孟默都能闻到他鞋上的土腥味。
“这家伙跟条狗一样趴在这里！”
“学狗叫一声，学狗叫我们就放过你。”
“哎呦还真叫了！快拍下来快拍下来！”
那些话语从未有一刻如此清晰的在他耳旁回旋，被打到最痛的时候，他甚至恍惚中看见了那帮人在眼前举着手机拍照。
闪光灯下自己的丑态一览无余。
【玩家杜能使用个人技能：香水师。】
迷幻香萦绕在孟默周围。
“你说得对，没价值了我自然就会踢走，对我没价值的东西为什么还要留着。”
杜能舔了舔干涸的嘴唇，“不过你现在对我还有价值，我不能让你这么轻易地就脱离我的掌控。”
释放了足够多的迷幻香后，他踢了他一脚。
“起来，接下来的事还得需要你的技能，等你没用了爱死哪儿死哪儿。”
孟默像个提线木偶一样站起来。
“跟我走，程落她们要么还没出来，要么已经出来，我们先——”
身后一个冰冷的东西抵着他的后背，孟默道：“我不会再任你摆布了，孟默。”
杜能大惊失色：“你……你怎么……”
“没中迷幻香是吗？是林梦然告诉我的。她说你的技能如果是依靠香气发挥效用，那么堵住口鼻可能就会一定程度地阻止香气发挥效用。”
孟默用另一只手从鼻子里掏出一个小纸球，“她是对的。”
“你的枪……”
“夜凝送给我的。她说她有很多把，不差我这一把枪。”
程落回头看两人，两人也看她，用眼神表示是她们干的，但没想到孟默会用在这儿。
“行啊孟默，我小看你了，看来你一直在准备好了杀我。”
“是的。一直。我一直在准备着杀你。”
“从前世开始。”
杜能瞳孔骤缩。
“你不记得我了吗？”身后的气息阴冷，声音像毒蛇吐信在耳边划过。
“我就是那个一直被你欺负的班长啊。”
都杜想起来了。那个一直挨打，一直低头，一直让他看不清的面容的班长。
赫然就是孟默。
“看来“记忆回廊”并没有让你回复完整的记忆，所以你也忘记了自己是怎么死的了吧。”
随着最大的谜团浮出水面一些不清晰的记忆浮现在脑海。
“不太记得？可能是因为我现在拿的是一把枪。如果换成刀，你是不是会熟悉一些？”
杜能想起来自己是怎么死的了、
是孟默。
那日放学，他们在没有监控的死角照常欺负杜能，自上大学以后好不容易重新找回好玩的玩具，几个人都跃跃欲试。
然而这一次，孟默拼命地反抗了起来，甚至拿刀刺入了杜能的心脏。
“真狠啊，我不过是随便捉弄捉弄你，你居然拿刀直接杀我？”杜能嘴角抽搐，咬牙切齿：“孟默，你的所作所为，死后是不是下了地狱？”
“随便捉弄？你的随便捉弄就是拿手机拍我的狼狈姿态，找人合起伙来揍我，还有我身上永远青紫不褪的伤痕，这就是你的随便捉弄？”
他拿枪更用力地抵着杜能。
“也许我也应该像你对我一样随便捉弄一下你。”
“杜能，如果我下了地狱，那我们现在在这里相遇，就证明，”
“你也和我一样，身处地狱，是个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