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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云霄用了早膳,拿出公文来看。圣上虽体恤荣亲王辛苦,班师回朝后,让其在家休一个月的假不要早朝,但是有些事情还是需要处理的。
不一会儿,司墨宸一身大红衣服在晨光熹微中就进了王府的院子,院子里立刻张扬起来。春日暖阳,院角一棵梨花花开正浓,红衣烈烈。翩翩少年郎走到树下,稍一用内力,震得梨花簌簌飘落下来,红裳白花,煞是好看,这骚包偏偏还还故意一回头看向室内。虽是故意为之,但是画面却太美。
白希音从窗口看去,好美的一幅画,一时怔了。忽觉有道目光冷冷射向自己,转头看见自家王爷正拿眼睨她,赶紧低头装作碾磨。
司墨宸进了屋内,看见白希音,那桃花眼潋滟含春。
长离、燕三拜过司墨宸。白希音白了一眼司墨宸,暗道:“骚包公子害人精。”转头看向别处,也不见礼。
那司墨宸也不计较,嘴角抿起一抹弧度。对穆云霄道:“你家这小侍卫当真看着顺眼得很,我那里有古山居士的簪花小楷一幅,拿来与你换了他去,可成?”
“是皮痒还是想挂树上?长离,送客!”穆云霄头也不抬,随手在公文上圈画着。
“别,别,我这不就开个玩笑吗?怎么还护上了?”司墨宸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死乞白赖坐到旁边的椅子上。“那让他给倒杯茶,总行吧?”
“长离!”穆云霄沉声吩咐,“主子的话,不听了么?”
长离:“………这……司……”以往主子可不是这样的,公子让阿四倒一杯水,主子至于吗?长离有些摸不清头脑。
“别难为长离了,我自己倒自己倒。自古以来英雄皆重色轻友啊!”司墨宸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自顾倒了一杯茶喝。
片刻,玄素先生和南怀瑾也前后来到。
自从王爷解毒之后,王府里气氛好了很多,就连平时不苟言笑的玄素先生近来话也多了些。
二人落座,玄素先生:“听闻此次拍卖的物品皆非凡品,听说有一幅古山居士的《百鸟朝凤图》,世间罕见,当属绝品。”
南华瑾一向讲究实际:“再是百鸟朝凤图,也不能是真的,文人骚客捧之罢了。”
“先生此言不敢苟同,我等今日去瞧瞧再说。”玄素说罢便不再言语。
此次拍卖会上的确有《百鸟朝凤图》,是白希音故意让杜若委托拍卖的,之所以拍卖自己也很喜欢的这幅图,是有点小心机的,目的让实力雄厚的人分散点注意力,看看能不能稍降低点昆仑山还魂草的热度。
南怀瑾沉思片刻说:“听说拍卖会上还有流传已久的兵法奇书《神侯兵法》,不知真假?”
玄素先生重文,南华瑾偏爱武,白希音思忖。
“的确如此,听说此次拍卖会是近十年以来最隆重的一次,很多东西前所未闻。时候差不多了,我们这启程去瞧瞧去吧!”司墨宸桃花眼微闭,似乎在思索什么。
众人即刻启程,司墨宸骑马,南华瑾和玄素先生同乘一顶马车,穆云霄自己一辆马车。
拍卖会在京都最繁华的地带,约穿过两条街,一盏茶时间就能到。
白希音和众侍卫一样骑马,白希音和长离骑两匹在马车前,燕三和陇客在后。
路行至一半处,忽然迎面飞来一骑人马,马上之人十六七岁,身穿海蓝青束绣锦袍,海蓝青双肩绣花披风,腰系玉佩,头簪上等白玉。正是:轻薄儿,面如玉,鲜衣怒马,谁家少年郎。
那一人一马行至穆云霄马车前,勒住缰绳,对轿中之人施礼道:“参见王爷。”又转身对司墨宸说:“阿宸哥,我从你家来,听安阳郡主说你要去天鸿楼,怎不带我去看看?”
司墨宸边走边说:“你有腿,自己跑不到么?”
“我想跟你一起去,阿宸哥。”
“还是省省吧,闯出祸来,你爹那里我兜不了,你请便。”
少年小声说:“我没有请柬,不让进。”
“跟你爹进去啊?”
“我爹要是能带我,我来找你?”少年小声嘀咕。
“那更不成,你爹都不带你,我更不行。”司墨宸自顾自地走。
少年低声道:“回头我把我爹的那幅古山先生的行书《放鹤行》偷来让你临摹一个月,可行?”
司墨宸不为所动,“俩月。”少年一咬牙。
“成交。”司墨宸话音一落,少年打马跟上。
“带凤老将军家的小公子,风影公子可想清楚了,出了事,本王一概不问。”马车里传来穆云霄的警告。
“我看好他,保证不出事。”司墨宸拍胸保证。
凤九,开国元勋凤老将军家的嫡子,上面连嫡加庶八个姐姐,才有了他,连当今圣上都高看一眼,自小宠溺得无法无天。不学无术,偷鸡摸狗拔蒜苗。好在本性不坏,大错不犯,小错不断,倒也相安无事。因长相风流俊美,小字名“羡”,倒成了四大公子最末一名“风羡公子”。
满京城没有不认识他的,走哪里招惹哪里,上至皇子王爷、达官贵人,下至青楼勾栏,买菜小贩,没有不认识他的。
白希音听着长离的描述,低声打趣道:还“风羡公子”,我看“风险公子”还差不多。”
所以接下来的一段路就是这样的:
“阿兰,今天又漂亮了。”一胖胖的,满脸麻子的少女朝着凤九害羞地一笑,跑开了。
“刘阿婆,今天脸上褶子少了,又白了,偷擦儿媳妇粉了,咋滴?”被唤做刘阿婆的,咧开没牙的嘴,褶子更多了。
“九爷,您也不来喝酒了,奴家想死你了……”路过勾栏院,门口招呼客人的姑娘对着凤九摆着手绢使劲喊。
“九爷,我这有刚酿的梨花白,回头给您府上送两坛子去?”卖酒的小贩跑着凤九跟多远。
“好说,好说……”凤九左右逢源,似乎很享受。
…………
有凤九相伴,这一路倒是打不了盹。
很快到了天鸿楼,天下第一拍卖行果然气派非凡,从外到内散发着奢华的氛围,装饰富丽堂皇,古色古香。
门口查得很严,没有请柬是真的进不了。白希音偷偷瞥一眼:请柬选图高雅,用高档紫檀木做成,四周描金,印制精美。
众人进入,有专门的小厮引着到了三楼大包厢。一楼早就坐满了人,二楼是小包厢,看来三楼都是贵宾,桌子上摆满了果品佳肴。包厢望去看台都有帘子遮挡,那帘子设计巧妙,只能看见外面,外面却看不见厢内所有,看来三楼之人皆非富即贵。
刚坐下,便有跑腿小厮来禀报:“林相府三小姐送来了天一阁新出的点心,请王爷品尝。”
天一阁以酒楼为主,旗下也售卖各种精美糕点。这些都是白希音没事时和紫萱研究出来的,授于糕点师傅的,紫萱这丫头做美食极有天赋,再加上白希音现代带过去的经验和点子,每季更新,造型精美,味道鲜美。但是价格也不菲,在京都上流人士中很受欢迎。
话未说完,就见门口小厮身旁站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小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