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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瑖当然知道,装修这种事,做甩手掌柜的后果,就是不知道装成花果山水帘洞还是福陵山云栈洞。正要再劝劝,电话突然响了,拿起手机一看,竟然是朱琳的电话,她明知钟瑖在陪老婆,还来电话,看来是真的有事,钟瑖接了电话:“喂?”
“钟总,我是朱琳呀,不好意思打扰你了,可邓太太不见了。电话也关机了,我怎么也找不到他。”电话里朱琳的声音有点着急。
钟瑖却差点被气乐了,“她是三十多岁的人,又不是小孩子,一个人出去逛逛街,喝点东西不是很正常吗?”
“不是,刚才我和邓太太吃过晚饭,本来想一起出去找个地方坐坐,邓太太说要和先周教授打个招呼,我就回自己房间等她。等了半天也没见她过来,我打她电话,竟然关机了。打房间电话,也没人接。我就以送水果的名义,到周教授房间看。房间里只有周教授一人,看脸色似乎有一点不高兴,我也不敢问什么,就出来了。邓太太电话一直关机,该怎么办呀?”
钟瑖一听头就开始大起来,清官尚且难断家务事,更别说他一下属。更何况,上司的家事,越少掺和越好,这种家庭,用张爱丽的话说,就是藏满了跳蚤的华丽袍子,经不起细看。万一不当心被他翻出什么狗血八卦,以后怎么面对自己的顶头上司?
钟瑖有点怪朱琳多事,这件事,她就压根不该把他拉进来,他直接对朱琳说:“这是邓总的家事,我们最好别掺和进来,我还是那句话,邓太太是大人,她会有分寸的。明白了吗?”
朱琳是聪明人,刚才只是因为一个大活人突然不见了,有些慌张,钟瑖一说,她也明白了其中利害,忙道:“钟总,我明白了,那我不打扰你了。”
钟瑖挂了电话,见陈瑜像猫盯着耗子般,眼里冒着杀气盯着自己看。忙解释道:“是朱琳,邓家老太太和媳妇有点矛盾,邓太太自己跑出去了,她不知道怎么办,就打电话过来请示,这个人一点情商也没有,这种事,别人想把自己摘出去都来不及,她怎么能自己掺和进去呢?”
“你那小助理也来了?”陈瑜似笑非笑道,“怎么没听你说过?”
“邓总的妈和老婆,都是女的,她不过来,我一大男的陪着,多不方便呀。”
“我不是说这个,我问你,你和她一起来北京,为什么不和我说?”陈瑜气鼓鼓地问。
钟瑖头又开始大了,“我不是没来得及吗?哦,刚才说到哪了?找全屋定制的公司对吧?我突然想起来,你不是挺喜欢王飞的装修风格吗?还说他们装修的质量挺好。让他把他的装修公司介绍给我们,老客户介绍来的,说不定还有折扣。”
陈瑜一听,果然忘了找钟瑖麻烦事,“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可是,他们家装的好贵呀,我们的预算不一定够。”
“他们家也大不是吗,我们的预算也不少了,找他们过来报个价好了。”钟瑖暗暗松了一口气。
陈瑜果然马上打了嘉琪的电话,两个人在电话里叽叽咕咕说了好多,从家里装修,到婚礼筹备,然后各自老公的现状,一个电话聊了半个多个小时。
钟瑖饭都已经吃饱了,见陈瑜还在打电话,自然希望她电话打得越久越好,免得再想起来朱琳的事。无聊地叫了一杯毛峰,边喝茶刮油,边等陈瑜打电话。
等到菜都凉了,陈瑜电话终于打好了。钟瑖叫服务员把菜再热一下,开玩笑道:“就是问下装修公司的联络方式,怎么聊了那么久。”
“嘉琪说,她会让装修公司的项目经理来找我的,”陈瑜道:“她说我们是甲方,是花钱的大爷,哪有甲方主动找乙方的道理。她说那个项目经理很靠谱,科班出身,手底下的工人都是跟了他很久的。他们家装修的时候,王飞也是经常不在家,嘉琪每次过去看,装修场地都清清爽爽的,进度就按照合同走,一点也没慢。嘉琪想改点什么,那个项目经理也从不推脱,立刻修改。她说,我们可以直接和项目经理签合同就好,质量有保障,价格起码能低两成。”
钟瑖一听,就知道这个嘉琪不像她表面看上去那么人畜无害,绝对是个精明而且没什么规则意识的角色,不仅自己搞定了自己豪宅的装修,还给陈瑜出主意,让她跳过公司,直接和项目经理签约。
钟瑖突然又想起之前那个吸引力法则,墨者近黑,赤者近红,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就会吸引到什么样的人。以王飞的精明,脑子笨的女孩,又怎么能入他的眼?
只是,两个聪明人在一起生活,如洞穴中同时存在两只长着长而尖利刺的豪猪,如何既要保持亲密关系,又不刺伤对方,或者不被对方刺伤?
王飞能吃一堑长一智嘛?给嘉琪足够的安全感吗?
嘉琪能收敛自己年轻的锋芒,给足王飞空间吗?
想到这,钟瑖情不自禁摇了摇头,王飞做人做事段位都比他高,他这是操哪门子心呢?
陈瑜见钟瑖摇头,奇怪问道,“你不同意我们跳过公司,直接和项目经理签约。”
钟瑖笑道:“当然不是,生意这种事,最主要是看人,人选对了,一切都不是问题,人选错了,和谁签都会一地鸡毛。生意也讲缘分,等你见到那个项目经理,先看看合不合眼缘,感觉聊起来很舒服,各种事都合拍,那就往下一步走,第一感觉不好,就算了。”
“嘉琪看人挺准的,他介绍的应该没问题吧?”陈瑜道。
钟瑖笑笑,“先接触了再说。我这两天会一直在北京,到时候我们一起见那个人。”
“啊?你不是说,明天陪你上司的老妈看过病,就回去吗?”陈瑜问。
“计划有点变,我那个上司手头有点事,来不及赶过来,让我再陪几天。”
“那太好了,到时候我们一起见见那个项目经理。”陈瑜开心道:“刚才嘉琪还和我说,王飞最近不对劲,每天都回来很晚,要么喝得醉醺醺的,要么一回来就躲在书房和人打电话。她还说,前天凌晨,王飞是被他女助理送回来的,嘉琪听到外面有动静,出来一看,王飞搂着他助理的肩膀走了进来。”
“打住打住,”钟瑖忙道:“什么叫搂着肩膀走进来,明明是助理架着他走进来。”
“不是一个意思吗?”陈瑜道,“嘉琪还说,那个女的穿着低胸内搭,很性感的。”
“你和嘉琪说,让她别乱猜了,”钟瑖为发小辩解道:“王飞那个助理,我认识的,很能干,很正派的人,她跟了王飞快十年了,而且人家孩子都上小学了。”
“嘉琪说了,那个助理去年离婚了,”陈瑜神神秘秘道:“嘉琪一直让老王换个助理,老王本来什么都听嘉琪的,可这次说什么也不换,你说他们之间是不是有事?”
“能有什么事?老王之前风流归风流,可兔子不吃窝边草的道理还是懂得,他们要是真有什么,也不可能合作这么久。”
“那老王为什么不换了她,一个助理而已。”陈瑜道。
“王飞那边,专业性极强,不是有人说吗,干金融,一听就会,一做就废。一个合适的助理,要能带出去应酬,又要能安排好他的行程,公文也要好。甚至很多事情,王飞不方便出面,她也要代表王飞出声。这样的助理,没三五年培养不出来。而且,那个助理跟了他十年,王飞什么事她都知道,万一辞了她,她被竞争对手挖了去,王飞不是要倒霉吗?”
“那不是比老婆还重要?”陈瑜道。
钟瑖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跟老婆没法比,老婆是家人,助理只是同事而已,不过,有个好助理,王飞才能把心思放到想方案赚钱上。嘉琪总不会和钱有仇吧?”
“老王的助理用了十年,不好开,你那个助理,用了没多久,也不好开。”兜兜转转,陈瑜又把话题扯到了朱琳身上。
钟瑖后悔死了,早知道就不帮王飞辩解了,随他们闹去吧,这下好了,帮他解围,火烧到自己身上了。“我不是和你说了吗?我这个助理是上面指定的,上面对我还不是完全放心,这个助理,既帮我做事,又代表公司监督我。你放心,等我在公司立了足,肯定想办法换个助理。”这话倒也不是妄语,朱琳虽然出色,可毕竟是邓总的人,钟瑖总感觉自己一举一动,都有一双眼睛盯着。
“我想见见你这个助理,我挺好奇的。”陈瑜突然冒出来一句。
钟瑖被陈瑜想到一出是一出的跳跃思维搞得哭笑不得,他知道,如果不让他们见面,陈瑜肯定不可善罢甘休,于是说道:“你要相见,我就安排你们见一面,不过,见过之后,公司一定会传出我怕老婆的新闻。你知道的,做管理的,形象很重要,我有了妻管严的形象,手下的人,可能没这么听话了。”
“见一面而已,哪有这么严重。”陈瑜说归说,语气却透出一丝的退缩。
“你真要看,我这几天安排好了。”钟瑖故意道。
“算了算了,见面也尴尬,不见了。不过,一年,只有一年呀。”
钟瑖笑笑,算是答应了。
总算过了一关,钟瑖松了口气。正在这时,电话又响了,拿过来一看,竟然是姜总。
这个时候,姜总来电话干嘛?钟瑖犹疑着,接了电话:“钟瑖,我是老姜呀,听说你也在北京?”
“啊?是的,姜总也在?”钟瑖知道,自己去哪里,根本瞒不了姜总,“您有什么事呀?”
“上次听你说,你有个发小在什么投资银行做事?”
“是的,王飞,XX投资银行的董事经理。您有事吗?”
“这几天能安排我们见一面吗?”
“可以呀,您看在什么时间,哪里见面合适?”
“就是一起私下喝喝茶,聊聊天,交个朋友。”
“啊,明白了,姜总还要在北京出差几天?”
“这个礼拜都在,下午一般都空。我住在会议中心旁边的四季。方便的话,让你那朋友过来喝茶,这里的下午茶很不错的。”
“明白了,我马上和我朋友联系。”钟瑖收了电话。
昨天王飞还说想见见公司负责产业园的事,今天姜总就打来电话。难道他们真有合作的机会?钟瑖心道。
钟瑖打电话给王飞,王飞电话里乱糟糟的,一片劝酒的声音,看来还在应酬。“哎,是我,什么事?”他们俩说话,一向言简意赅。
“我们姜总想见你。”钟瑖道。
“怎么又冒出个姜总?”王飞奇怪道。
“姜总算是我们韩董的左膀右臂,也是我上司,对了,他还是我们江阴老乡。”
“哦?”王飞一下来了兴趣,“他见我干什么?”
“他没说,只说想认识个朋友,不过据我所知,姜总和韩董这次来北京,就是为了谈妥产业园的事。”
钟瑖说完,王飞半天没有回应,“喂?”钟瑖叫了一声。
“我出来和你聊,”王飞道,电话也清净了不少,:“什么时候,怎么见?”
“姜总住在会议中心旁边的四季。他的意思,一起到四季的咖啡厅喝下午茶,聊聊。”
“四季下午茶?”王飞嘀咕了几句,“哥们,你等我一会儿,那边有人叫我,我马上给你回电话。”
钟瑖有点莫名其妙,也不知道王飞故弄玄虚在搞什么?
陈瑜也吃饱了,还很持家有道的,把剩下的菜打了一个包,“我们走吧?你怎么了,一脸不开心?”
“没不开心,公事。我上司想见见王飞。”钟瑖道。
陈瑜对钟瑖工作上的事,显然没什么兴趣,她一手拎着打包袋,一手拉着钟瑖,“走吧,我们回家吧。”